第129章 縮影
劍神宗主殿。
“決定了，我去找阿澈，凝霜姐你繼續治理宗門。”
花幽夜，這些天腦海中一直浮現，跟林澈的第一次相見，然後成婚，兩人有夫妻之實，更有夫妻之間的名分。
於情於理，她都必須去找林澈。
何況，從另一個層麵上講，林澈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能因為連天機閣的問天鏡也查探不到，就放棄，要知道林澈可是身中隕仙咒的，沒有多少時日可活，萬一要是傳出什麽噩耗，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幽夜，我陪你一起去。”
在姬凝霜心中，林澈同樣占據無法取代的地位，在失去雙骨，神誌不清、淪為笑柄的五年裏，她的人生看不到任何希望。
可以說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是林澈，像一束光，透過她內心的裂隙照射進來，讓她原本黑暗的世界，有了一束光。
後麵林澈每天強迫她，每天將有一股刺鼻味道的黑玉膏，塗在遍全身，對她‘動手動腳’，且要求她將體內的靈力，毫無保留的用完。
各種方式對她進行‘折磨’，最後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質問林澈的時候，突然間發現，她的體質在短時間內，竟有了質一般的飛躍。
在失去先天劍骨跟涅槃劍骨的情況，修成了震古爍今的不滅劍體，在劍體的滋養下，體內殘留的精血，開始複蘇，重新生長出屬於她的劍骨。
所以當聽到花幽夜，想要隻身尋找林澈的時候，她當然坐不住。
“凝霜姐，你跟我不一樣，劍神宗需要你，放心我不會幹傻事，一定能找到阿澈，到時候我回帶他回到這裏。”
花幽夜，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見姬凝霜，還想說什麽，打斷道，“別忘了，我現在是法相境初期，就算是遇到秦問天，也能有一戰之力。”
她的極夜魔瞳，再加焚天神瞳，如今重瞳歸一，隻需一個眼神，就能秒殺大片天象境之下的修士。
麵對如此駭人的威勢，法相境如果稍不留神，也會吃大虧。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秦問天法相境後期，還會被她們兩個法相境初期，壓製的原因。
“可是我不放心，另外我想去紫霄峰走一趟，順路去找林澈。”
關於之前姬洛瑤的死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當初姬洛瑤曾是她追趕的對象，後來是她心中噩夢一般的存在。
她永遠都無法釋懷，當時姬洛瑤，是何等的高高在上，身份上、天賦上的差距，無疑讓兩人成了，童話中醜小鴨與白天鵝的真實寫照。
姬凝霜，修為被廢，容貌盡毀，整日隻能以青銅麵具示人，而姬洛瑤雙骨至尊，且修成無極劍體，籠罩無盡神環，眾星捧月的存在。
盡管如今的她早已脫胎換骨，且也像姬洛瑤證明過，但兩者之間那種血脈相連的關係，始終讓她對姬洛瑤下不去死手。
可就在前不久，她體內冥冥之中，感覺缺失了什麽，不久就傳出紫霄峰峰主，姬洛瑤隕落的事實。
直到現在，姬凝霜的心緒都還很複雜，對方活著的時候，她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對方死了她又覺得太便宜對方了。
“唉，凝霜姐，你還在恨姬洛瑤的對嗎？”
花幽夜，提了一句，姬凝霜和姬洛瑤之間是孿生姐妹，不像她跟柳若璃。
兩人雖關係莫逆，但反目之後，從柳若璃剜出雙瞳的那一刻，她心中的仇恨，其實似乎也不再像以往那麽強烈。
但姬凝霜不一樣，兩人之間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情。
是屬於由愛生恨，這種仇恨，需要時間去撫平內心遭受的創傷，姬洛瑤當麵挖骨的時候，姬凝霜氣得嬌軀都在發抖，把她所珍視的東西，挖出來重新歸還給她，這算什麽？
就好比你特別喜歡的玩具，被人搶走了，十年後再還給你，當你已經不再需要的時候，當初毅然決然奪走你東西的‘小偷’，在你不需要的時候，物歸原主。
這到底算什麽？對姬凝霜而言就是這種感覺。
當她重新擁有之後，才想起，才歸還，姬凝霜真的無法接受。
就算姬洛瑤真該死，也隻能死在她手上，其他人都不能殺。
“恨？談不上吧，隻是想尋找一個答案。”
“你呢，應該早就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了吧？”
兩個人，都是被人奪走珍視之物，在意識到錯誤後，選擇歸還、道歉，但兩人所擁有的早就超越以往，姬洛瑤、柳若璃視若珍寶，不擇手段從她們手中奪走的，於兩人已經不再需要了。
“說放下，太絕對了，隻是不需要了，但換個角度想，如果不是她們，或許就不可能結識阿澈，甚至我們可能就站在阿澈的對立麵。”
聽完花幽夜的這句話，姬凝霜被深深觸動，柳若璃和姬洛瑤的人生軌跡，何嚐不是她二人的縮影呢？
沒有被姬洛瑤挖走先天劍骨，那麽當初拜入紫霄峰的就是她姬凝霜，而不是姬洛瑤。
當年若是沒有被柳若璃設計剜去焚天神瞳，拜入紫霄峰的，就不是柳若璃，而是花幽夜。
屆時她們就是林澈的師姐。
從小籠罩無盡神環，眾星捧月般，走到哪裏都被人關注，很容易滿足，滋生虛榮心、嫉妒心，久而久之心胸會變得狹隘。
“幽夜，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成林澈師姐的，是你和我，你認為我們會做得比姬洛瑤她們更好嗎？”
姬凝霜，心中一直有一個困惑沒有解開，那就是當年，她被姬洛瑤打成殘廢，挖走涅槃劍骨，那道救走她的身影，到底是不是林澈。
這些時間，因為跟林澈待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也沒有得到證實，但她在紫霄峰，確實見過、聽過林澈的傳聞。
符合她心中的白月光師弟，曾幾何時，她加入太乙聖地，就是為了拜入紫霄峰。
然，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失去雙骨，被打落神壇，苟延殘喘了五年。
這五年她的世界都是灰色的，直到遇到林澈，關於林澈在紫霄峰的遭遇，她也從天機閣獲取了不少情報。
姬凝霜的這個問題，讓花幽夜一怔，茫然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清明，確實沒有發生之前的事，加入太乙聖地，拜入紫霄峰的，都隻會是她，而不是柳若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