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紅塵問心
是啊！她們就一定能比姬洛瑤，她們做得更好嗎？
無論是姬凝霜亦或者花幽夜都在拷問自己，她們如果沒有這一係列的遭遇，沒有嚐盡世間冷暖，沒有遭遇冷嘲熱諷，她們能始終如一的保持初心嗎？
不會在修道一途，因為力量而著迷嗎？在追求修為的路上，逐漸迷失自我，最終淪為力量的奴隸嗎？
人都是有私心的，站在姬洛瑤、柳若璃的角度去想，其實她們並沒有錯，因為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可弱小就活該被剝奪生存下去的希望嗎？
“凝霜姐，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回不去的，除非能修至仙帝境，傳聞帝境強者，能夠逆光陰長河而上，回到過去，逆改未來。”
花幽夜這段時間的修煉，也成長了不少，閑暇之餘，翻閱了不少古籍，了解到聖者境之上的，隻存在於仙古時期的帝境。
尤其是領悟時間法則的帝境強者，逆光陰長河而上，可映照諸天，不死不滅。
“不需要成帝，我有辦法。”
姬凝霜，故作神秘。
“難道你是想，‘紅塵問心’？”
突破聖者境，第一道阻礙便是‘問道紅塵’，聖境強者，也稱作離塵境。
從紅塵中來，於紅塵中爭渡。
兩人因為接受林澈給予的天道意誌，並且完成天道築基，在法相境之前沒有任何瓶頸，因此在法相境也勢如破竹。
但入聖的門檻，將數以千萬計的修士拒之門外。
首先第一關‘紅塵問心’，就難住了百分之九十的修士。
“你瘋了？紅塵問心你想用它來問你自己？萬一沉淪你可就廢了。”
花幽夜，語氣嚴肅。
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用紅塵問心來驗證，怎麽看都兒戲。
“我的道心其實一直有缺，這一點林澈其實很清楚，如果無法完善道心，我修煉之路，也算走到盡頭了。”
“你的道心有缺？這事我怎麽不知道？姬洛瑤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是……”
“幽夜，我心中一直有個結，若非林澈損耗本源精血為我治療，我恐怕道心早就崩潰了，我不清楚林澈在我心中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存在。
是救命恩人、還是愛慕之人，亦或是兄長，我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內心的自己，這些情感被藏匿在內心深處，現在看不出什麽。
可每次在我破境的時候，這些就如同心魔一般，縈繞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姬凝霜，毫無保留的說出了原因，她不止一次的觸摸到那層障壁。
這也是她深思熟慮過的。
從姬凝霜的這番話中，花幽夜眸光也一下子黯淡下去。
想到在太乙聖地思過崖，被囚禁的那五年，每天靠著腐鼠過日，苟延殘踹的活著那個時候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念頭，就是複仇。
向柳若璃複仇、向太乙聖地複仇……
可最終當柳若璃挖下雙眼，向她賠罪的時候，當太乙聖地向她拋橄欖枝的時候，她似乎心中之前，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念頭，突然之間崩了。
而人一旦不知道為什麽而活著，就會變得焦慮、迷茫、不知所措，然後虛度光陰，潦草過完自己的一生。
修士會滋生心魔，修為境界止步不前。
“紅塵問心？這是對道心的考驗，也是‘叩聖’的三關之一，就連當年的紫霄峰峰主，葉璃聽聞也差點迷失，最後不知什麽原因，僥幸叩開第一道聖關的。”
花幽夜，想到‘叩聖’的難度，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姬凝霜。
一旦開始叩聖，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失敗，隻有死亡。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止步於法相境，想救林澈的話，必須想辦法突破聖境，如今妖神殿、太初宮、天魔聖宮，幾大霸主級勢力的頭領，對林澈虎視眈眈。
想要從這麽多人手中保下他，隻能夠叩響聖關，朝著聖路進發。”
“那我們一起走，先去一趟紫霄峰，確認姬洛瑤隕落的消息，再去天機閣一趟，要是再沒有阿澈的消息，那就找地方，紅塵問心。”
顯然花幽夜也意識到事態發展的嚴重性，禦九皇、東皇崢嶸、薑命，大荒域三位聖境強者。
其中禦九皇，是從葬仙古地，曆經萬載活著走出來的狠人。
東皇崢嶸，擁有天妖之體，潛力無限，僅五百年光陰，修至聖境大成。
薑命，人稱薑老魔，傳聞乃是萬魔之軀，擁有一顆不死魔心，傳承魔族天魔解體大法。
三人都是聖境強者，如今閉關是為了衝擊更高境界，順便將煉屍宗徹底鏟除。
姬凝霜點頭，讚同花幽夜的說法，兩人前往了紫霄峰。
……
太乙聖地，三十六峰，隻有紫霄峰還有人煙。
這些日子裏，莫傾城每天培育靈草，煉製各種靈液、靈丹妙藥，甚至補身子的藥粥也沒少熬給葉璃喝。
桃樹下，葉璃側躺在藤椅上，眼神半眯，凝視著遠處天穹上的兩個小黑點。
“師尊，是藥粥不合胃口嗎？”
望著葉璃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莫傾城下意識的，用勺子嚐了一口藥粥，認為是藥粥熬製的時候，差了火候。
咻！
兩道身影憑空出現，隻是當看到如今徒剩空殼的太乙聖地，不由得一陣唏噓。
曾經的太乙聖地輝煌時期，號稱大荒域第一聖地，萬修來朝。
同時有三位聖境強者坐鎮，為天下宗門領袖。
“凝霜姐，你看是葉璃，還有莫傾城！”
花幽夜，瞥見莫傾城和葉璃後，不禁警惕幾分。
莫傾城她們可以不放在眼裏，但葉璃曾是威名赫赫的無雙劍主，大荒域公認的劍道造詣第一。
“你們兩個來幹什麽？”
莫傾城第一眼認出姬凝霜，之前她跟姬洛瑤找林澈的時候，在劍神宗碰見過。
“給姬洛瑤憑吊的，現在姬洛瑤在哪兒？我想見她一麵。”
“大師姐她，她被玄冰晶棺封存著，還留有一口氣，涅槃神血……能夠救她……”
隻是說這話的時候，莫傾城的語氣突然低了下來，姬洛瑤挖過姬凝霜的骨還是兩次。
“先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