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相守
天機閣，主殿。
林澈，五官扭曲，臉龐抽搐，隕仙咒的斑紋，徹底覆蓋全身，長袍下的皮膚表麵，是一層岩漿色斑紋，像是烙印上去的一樣。
每延伸一寸，那種萬蟻噬心的痛，讓他都忍不住發顫，身體本能的顫栗。
渾身像處於地獄岩漿之中，灼熱感仿佛要將他體內僅剩的血氣蒸幹。
“呃啊！”
低沉的咆哮，從林澈嘴裏發出，此時**著上半身的他，像極了一隻發狂的凶獸，麵目猙獰！
眼眸中有點點星光在閃爍。
一道‘幽靈’，若隱若現，看向林澈的眸中，滿是心疼之色，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過林澈。
曾經她有無數次這樣的機會，但都被她拒之門外，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
每一次林澈的低吼，痛苦的表情都像刀割一般，讓柳若璃的心髒抽搐。
這道幽靈不是別人，正是被葉璃奪舍，不願意苟在肉身內的柳若璃的神魂。
她取出備好的滅魂釘，每當林澈痛苦的時候，他就取出一顆，嵌入自己的神魂。
滅魂釘，是一種專門針對修士神魂的法器，能讓神魂感受到切身的痛楚。
不一會兒，林澈已大汗淋漓，趴在地上，渾身無法動彈，仰著麵不聽的喘著粗氣。
他不知的是，在他身邊也有一道神魂，此刻渾身釘滿了滅魂釘，神魂之力不停的外泄，原本凝實的神魂都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虛幻。
但這道絕美的神魂，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嘴角反而勾起了一絲笑容。
她終於能跟師弟‘同甘共苦’了。
那怕隻是神魂，沒有軀殼她也心滿意足了，已經不敢有更多的奢望。
“師弟，有你在身邊真好。”
柳若璃伸出虛幻的手，觸摸林澈的臉頰，盡管穿透了，但她依舊掛著滿足，甚至輕輕閉上雙眼，享受這片刻的‘寧靜’，獨屬於她和林澈的世界。
對於柳若璃所做的一切，林澈絲毫不知情。
……
紫霄峰，南宮明月剛回來。
“月兒，把涅槃神訣，先給師尊過目，再決定你能不能……”
“柳若璃，你怎麽冒充師尊，喊我的名字？”
南宮明月，秀眉微蹙，她不願意跟柳若璃鬧脾氣，是因為多年的交情，並不代表，她能夠容忍，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而林澈、師尊無疑就是她的底線。
“月兒，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誕，可能你不願意相信，但為師還是實話告訴你，我奪舍了你的若璃師妹。”
話落。
猶如一道晴空霹靂，南宮明月大腦瞬間宕機，腦海中一片空白，不斷回響著葉璃的那句，“我奪舍了你的若璃師妹。”
不會的，不可能，她的師尊……
“師尊，別玩了，快從若璃師妹的識海離開吧，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南宮明月，還保持著一絲理智，鼓足勇氣說道。
可是葉璃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心中最後一絲防線也崩潰了。
“明月，我離開紫霄峰的這兩年，發生了許多事，秦問天將我的肉身與神魂剝離，在我神魂上烙印下詛咒，讓我無法奪舍肉身，隻有佛修的若璃適合。”
“為什麽師尊？柳師妹可是你的弟子啊！你奪舍她的肉身，那她現在？”
“在澈兒身邊，如今澈兒修為盡失，察覺不到神魂，她可以伴澈兒左右。”
聽到這裏，南宮明月稍稍穩住了心神，這事不能怪她師尊，要怪隻能怪這一切的變化始作俑者。
“師尊，那柳師妹她沒事吧？”
“等用完這具肉身，完成一些事，為師自然會完好無損的還給她，另外現在該說說你的事了吧？”
葉璃沒有忘記，涅槃神訣的事，涅槃之火能讓人逆活第二世。
但需要不死鳥一族的精血，提煉出其中精魄。
“師尊，我接續涅槃劍骨的事，您已經知道了吧？是我害死了師姐，等我求得師弟原諒後，一定自刎謝罪。”
“明月師姐，大師姐她沒事，被她妹妹姬凝霜救回來了。”
一旁的莫傾城，沉默良久後，終於忍不住輕聲開口。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師尊、師姐們，明明在付出這麽多，仍得不到林澈師弟的回應後，還在苦苦堅持。
支撐著她們這做的信念到底是什麽？
南宮明月，臉上的表情凝固，然後忍不住狂喜，一把抓莫傾塵的手臂，“小師妹你說的是真的？師姐她真沒事？”
“對啊，師姐還去天機閣找你了，你沒遇見她？”
莫傾城的話，讓南宮明月一愣。
找她？
“應該是我先她一步離開了吧？隻是我想不明白，那姬凝霜不是對大師姐恨之入骨嗎？當初大師姐兩度奪走她的劍骨，她不應該狠狠報複嗎？怎麽會？”
南宮明月腦子有些混亂了，兩個生死大敵，竟然……
“我也很好奇，她們給師姐‘輸血’以後，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莫傾城將詳細過程都告訴二人。
“這姬凝霜，應該入紅塵了。”
原本一言不發的葉璃，似乎嗅到了什麽。
“入紅塵？”
“紅塵問心，叩聖聽過吧，法相境後期了，她應該觸碰到那層障壁。”
“師尊您的意思是，她要問道紅塵？”
“她道心有缺，紅塵劫難渡，救下洛瑤隻是為彌補道心。”
葉璃經曆過叩聖，知道需要麵臨什麽，當初她的問心，若非危機關頭，林澈助她破除心魔。
後果不堪設想，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姬凝霜如此年紀就觸碰到紅塵問心。
屬實驚豔到她，不過轉念一想，林澈青雲榜第一，獲得的三道天道意誌，給了對方一道。
完成天道築基，破境神速也是應該的。
南宮明月，暗自咂舌，這個年紀叩聖，還敢紅塵問心，這姬凝霜魄力不小啊！
不入聖境，誰敢說自己勘破紅塵？
沾染紅塵氣，就再難走出了，一旦迷失，可能會就此沉淪。
姬凝霜的舉動在常人看來無異於自尋死路。
“師姐是她的紅塵劫？那她會不會對師姐不利？”
莫傾城，憂心忡忡，姬凝霜天道築基，天賦完全碾壓姬洛瑤，而今又修至法相後期，萬一真要對姬洛瑤不利，那她們就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