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挽救
愛對世俗之人而言，是甜蜜的，是兩人相互扶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浪漫。
於修煉界的大部分修士而言，愛是累贅、是負擔、拖累，因為修士的世界，追求的是長生、是大道而不是所謂的兒女私情，在修煉界利益至上。
而愛對戴上忘情麵具，修煉過無情道的林澈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
普通人輕易可以獲得的愛、可以表達的愛，在他這裏卻成了奢望。
“師弟，對不起，我不該替明月師妹求情，可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求你不要讓我離開你好嗎？其他所有一切我都可以答應你！”
冷如霜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拋下一切尊嚴。
她非但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拖著疲憊的身子艱難的爬向林澈。
哭腔聲中帶著一絲懇求，她為了林澈可以拋棄尊嚴，去做一切她不願意做的事，隻求林澈不要像以前那樣疏遠她、無視她就好，其他的她不敢奢求。
而林澈，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冷如霜，柔情似水的容顏，忘情咒的痛苦仿佛也無法阻止他，他想要試圖掙紮，他想把手遞給冷如霜。
可連如此簡單的舉動，都讓他耗盡所有力氣，直至昏了過去，地上的手掌也不過輕微的動抖了幾下。
“冷如霜，你以為你這是在愛他？為他好？”
冷如霜剛想移動身軀，跟林澈躺在一塊，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
姬凝霜出現了，剛才她查閱了藏經閣所有資料，才得知林澈臉上突然出現的麵具，以及林澈身上的症狀。
當得知真相的她，遲遲不願意接受。
她將那卷陳舊的羊皮卷，扔在地上。
然後閉上雙眼，平複了一下情緒。
“自己看吧，希望你好自為之。”
姬凝霜在林澈身邊設下禁製沒再看冷如霜一眼，轉身離開了。
而跪趴在地上的冷如霜，顫顫巍巍的撿起地上那卷陳舊的羊皮卷，當神識掃過羊皮卷上所記載的東西時。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腦子一片空白，怎麽……為什麽會這樣？
忘情咒？！
天道仿佛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觸手可及的愛就擺在麵前，卻告訴她，她不能愛！
愛對林澈而言，是毒藥！
“這不是真的，師弟他不會的，不是忘情咒，世間才沒有什麽忘情咒，才沒有什麽無情道。”
一定是師姐姬凝霜想阻止她和師弟在一起，故意杜撰出來的。
冷如霜不停的在內心試圖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可是她卻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這卷羊皮古卷，散發的陳舊氣味，以及積澱的些許灰塵，都不是故意為之。
所有一切，好像都在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眼前所發生的都是真實的。
呃啊！
冷如霜得知真相後，崩潰了十指插入發絲，雙手環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腦海中不斷回憶起，林澈昏厥時的前一刻畫麵。
那是林澈在掙紮，試圖擺脫忘情咒。
而她永遠隻會嘴上說著愛，做的每一件事，卻都是在有意無意的傷害著林澈。
她真的好賤！好做作！
她根本就不配得到林澈的愛。
更讓她心中遲遲難以忘懷的是，她都那樣對林澈了，林澈心中竟真有她的一席之地。
原來林澈之前對她說的，不是什麽花言巧語。
能夠讓忘情咒發作，那她在林澈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吧？可一想到林澈之前，讓她滾的話。
冷如霜，如墜冰窟，身體不斷的打著寒顫，她真不想這種事再發生，可是她不想離開林澈，相比之下她更不願意看到林澈痛苦。
受盡忘情咒的折磨，然後死在她麵前。
“師弟，都怪我，總是嘴上說著愛，卻沒真心為你付出過，一直都是你在背後默默付出，馭獸齋的那隻墨麒麟，還有我胸上的海心內甲。
這些你從未在我麵前提及過，而我卻忽視了，甚至把你為我做的一切當做理所應當，像我這種自私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得到你的愛？”
此刻的冷如霜，一臉愧疚的跪在林澈身前，述說著自己的過去所犯下的罪惡。
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林澈那張陽光溫暖的臉。
曾經所做傷害過林澈的每一件事都好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上，不經意間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她寧願戴上忘情麵具的人是她，承受這份痛苦的人是她，也不願意林澈慢慢的將她淡忘掉。
即便她不願意承認，其實在林澈第一次上山時，她就一直默默的關注林澈，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的她，竟然會關注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那怕這個人是她師弟，她心中那份傲嬌不允許她輕易的喜歡、關注一個人，她應該追求的是更高的境界。
追求的是紫霄峰的聖女乃至聖主之位，而不是貪戀、沉淪於可笑的愛情。
明明心中喜歡得不行卻又偏偏擺出一副漠視的態度，甚至不斷傷害心中的人來，以求滿足心中那變態的刺激欲。
像她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被愛。
實在太犯賤了，現在像狗一樣跪在師弟，又能做什麽？
想用沒用的眼淚來掩飾自己的弱小、無助？
對了！秦問天，一切罪惡的源頭，都是秦問天。
猛然間，冷如霜想起了什麽。
這一刻冷如霜心中滋生了憎恨。
她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深惡痛絕。
一念及此，冷如霜用手背擦拭眼角殘留的淚水。
離開前，含情脈脈的凝視了林澈一眼，不舍的轉身離去。
紫霄峰禁地。
捆綁在石柱上的南宮明月，被人用鹽水澆醒。
渾身的血摻著鹽水，鮮血淋漓的傷口傳來劇痛，讓昏迷中的她猛然驚醒。
嘶！
倒吸一口涼，眼神怨毒的看向眼前的女人。
冷如霜。
“你來幹什麽？”
“明月，秦問天到底在哪兒？隻要你說出來，我可以考慮讓師弟饒過你。”
聽到冷如霜的話，南宮明月嘴角掀起一抹譏諷，“冷如霜，你忘了萬妖窟那次你留下林澈，讓他一個人殿後了？回來後他渾身是血，昏倒在柴房，外麵雷雨交加，你愣是沒去看他一眼，比起鐵石心腸我跟你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