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紅雨降臨
十分鍾後。
謝海燕和青年從角落裏鑽出來。
寬敞客廳的沙發上躺了三個人，茶幾上的紅茶都有被動過的痕跡。
謝海燕對兒子說：“去看看，是不是都死了！”
兩人上前去檢查鼻息。
因為怕了林潯，所以他們隻敢站在顧清竹和顧塵星的身側。
結果還沒等碰到他們，就被反掌捏住，按倒在沙發上。
“啊！你們居然沒死？！”
林潯從沙發另一側繞過來，這次換上不易隔斷的尼龍繩，再次把兩人捆起來，從他們身上摸出毒藥。
“準備的東西還不少，就這麽盼我們死？”
謝海燕一時破防，破口大罵，“呸！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賤人！放我們走！”
顧塵星笑眯眯用冰涼刀側貼在她臉上，眼底深邃。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林潯有些意外看向三哥，沒想到他竟是個白切黑。
兩人被再次丟進地下室前，顧清竹忽然看見屋外的天空顏色很不對勁。
黑色的雲，從遠處遷徙而來，宛如末日。
一滴雨砸在地麵上，水滴裂開，像一朵血紅薔薇突然綻放。
很快就變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視線被染成深紅，像是視網膜塗上了顏料。
緊接著便是傾盆大雨。
紅雨降臨了。
林潯頓感喉嚨一陣幹澀，和哥哥們互相對視一眼，三人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檢查門窗是否關好。
然後讓謝夫人和周芳都下樓，並告訴她們已經開始下雨了。
謝海燕不解地看著屋內忙碌的眾人，心底再次萌生逃跑計劃。
用目光示意兒子朝門口挪動。
外麵雨勢加大了。
血紅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劈啪聲。
雨水順著玻璃往外流淌，形成一條條紅色溪流。
沒有風，庭院裏的樹都是靜止的。
見大家麵色凝重，林潯拉上窗簾，隔絕視線。
“放心吧，呆在屋內不會有事。”
給顧庭通話後，對方表示已經到了公司裏麵，一切安全，讓家人們不用掛念。
但大家都知道這隻是安慰話，真實情況誰也不敢去想。
“等等，那兩個人呢？”
林潯轉眼就發現謝海燕不在客廳。
顧清竹很快在大門口發現了他們，原來兩人正準備開門逃跑。
林潯倒是不介意放走他們。
顧塵星小聲湊近妹妹的耳邊，宛如惡魔低語。
“要不讓他們走？門口有一個三米長的遮雨頂，開門不會進來雨。”
林潯抬眸對上一雙含笑眼眸，兩人是同卵雙生子，她瞬間明白對方想做什麽。
她沒有異議。
相反讓大家看見真正的危險是什麽，比無目的躲藏更為重要。
商討之下，決定放他們離開。
謝海燕覺得其中有詐，但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詐。
她滿臉不可置信，“你要放我們走？”
顧塵星笑容“和善”：“放你走還這麽多話，要不還是等著吃牢飯？”
謝海燕和兒子對視一眼，忙不迭跑向大門口，生怕顧家反悔。
林潯沒有給他們鬆綁，兩人被綁著衝進紅雨裏，很快發現雨有問題。
“等下！這雨怎麽是紅色的！”
謝海燕察覺到不對勁，渾身已被雨水淋透。
“媽……”
青年麵色蒼白，突然倒地不起，開始渾身抽搐，發出野獸的低吼。
“兒、兒子？”
謝海燕驚慌失措。
青年像是中魔似的，在謝海燕驚恐的目光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直立起來。
身體扭曲，麵目猙獰，口沫橫飛。
“啊！！”
他張嘴一口咬在來不及躲閃的母親脖子上，嘴裏沾滿了血。
不出片刻，女人黑白眼球變成渾濁的汙黃，青黑色血管充滿脖子和下顎。
隨即開始瘋狂咆哮。
林潯側身，讓大家看得更清楚點。
“這就是被紅雨感染後的人類。”
“不止是人類，淋過雨的動物也會變異，危險程度不比人類低。”
謝海燕母子倆不過短短30秒就變成怪物。
察覺到附近有人類氣息，兩隻變異體瞬間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衝屋裏跑來。
謝夫人抓緊身旁顧清竹的手。
周芳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顧塵星臉色凝重。
砰、砰！
兩發子彈瞬間打爆他們的腦袋。
“隻有擊中腦袋，才能讓他們停下動作。”
林潯淡定收回槍，這是她在天災十年每天都要麵對的東西。
她早已麻木習慣，每晚還要聽他們的嘶吼入睡。
關好門，再次返回屋內。
這一次，大家明顯都比剛才更為沉默。
一片寂靜之中，顧塵星開口了：
“這隻是災難的開端，看清敵人是誰，總比盲目無知呆在家裏好。”
“今後，剛才那種生物就是我們人類的敵人。”
顧清竹跟著附和：“沒錯，母親，周阿姨，從今天開始，世界將不太平了。”
謝夫人雖然也深感害怕，尤其又看見親姐姐在麵前變成怪物，還要衝上來傷害自己。
但她並不懦弱，平複心情後，坐下來商量今後該怎麽辦。
林潯打開電視，希望能從中了解一些外麵正發生的事。
紅雨的提前，不止是他們瀕海市。
全國各地已經有十八個地區遭遇了紅雨，死傷無數。
新聞呼籲全體市民呆在家中，避免外出。
沒有遭遇紅雨的地區，讓大家多準備物資，度過危險期。
周芳有些愁眉苦臉，“家裏剩餘的食材最多能堅持半個月，蔬菜隻能堅持一周，要不要外出去HRC超市采購些回來？”
她的建議沒錯，現在大家肯定都忙著躲紅雨，說不定沒多少人去超市。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瀕海市著名超市HRC，近期被洗劫一空，連地下倉庫都難逃此劫……”
還是被報道了，不過這場紅雨來得及時，幫林潯吸引住大片視野。
周芳愣住，“什麽？HRC超市竟然空了！那我們還去哪兒尋找物資？”
“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太缺德了！”
林潯摸了摸鼻尖，這個“缺德”的人就在顧家。
二哥和三哥紛紛看向林潯，看破不說破。
他們倆剛才用護目鏡和防水服就疑惑了，不僅標簽都沒拆，上麵還印著HRC超市的logo。
現在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幹的了。
“你膽子這麽大，竟然搬空了HRC？”
顧塵星笑著輕聲問她。
林潯也小聲回應：“都是林家的東西，反正欠我那麽多，我也不算白拿。”
顧清竹也湊了過來，“小妹，你……空間竟然這麽大？能把整個HRC都給搬空？”
林潯點點頭。
謝夫人看三兄妹親密交流，心都要融化了。
還以為林潯會感到不自在，現在融入了顧家，她也欣慰了很多。
幾人統一口徑，決定暫時不把空間的事告訴謝夫人，免得老母親倍感驚嚇。
日子有條不紊進行著，紅雨依舊每天都下個不停。
周芳時不時會從犄角旮旯翻出些蔬菜瓜果，小聲抱怨當初怎麽沒找到這些東西。
三兄妹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