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我要你，成為二十五區的狗
“確定了嗎，這裏就是零那三日內的居所？”
“嗯，其他五處疑似的地方都已經進行過排除。”
回到阿爾特大廈的第一時間，約納斯便召集了還沒有下班的艾菲爾小姐，著手開啟對零的調查。
根據資料上的路徑分析，一共鎖定六個疑似暫住點的居所，並且通過各種方式逐一排查，隻剩下如今最後一個尚未確定的。
而這個地點，居然是一家酒店，需要二十五區有效身份信息才能夠入住的地方。
“現在情況怎麽樣？”
“諾拉小姐已經過去偵察情況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能夠在三分鍾後收到她傳回的信息。”艾菲爾回答道。
果不其然，三分鍾過後，辦公室內的終端通訊適時響起，另一頭傳來了夜鶯少女聲。
“約納斯先生，已經確定了，這裏就是那名聯邦靈能者前幾日暫居的地方，不過她已經在兩天前的夜裏辦理了退房手續。”
“她在辦理入住時使用的是一張名為‘米莉·德拉’的身份信息，具體的內容我已經發到您的終端上，請您查看。”
雖然夜鶯小姐平日裏總是沒大沒小，想方設法地從自己身上榨取萬能角色碎片，可當投入任務之時，她的優秀表現總是能為自己帶來驚喜，與平日的她判若兩人。
眼下這超額完成的任務，就是最好的體現。
“辛苦你了，夜鶯小姐。”
約納斯道謝後，將個人終端中的身份資料投影到眼前的熒幕上。
【姓名】：米莉·德拉
【性別】：女
【年齡】：23
【住址】：阿爾特區龐貝街南75號
……
一份再尋常不過的資料，與零完全對不上，約納斯也從未指望通過這份資料能夠尋找到她。
他更想知道的是，這名女性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如不過不存在的話，又是誰偽造了這個身份信息給她。
不待約納斯說，身旁的艾菲爾已經會意，她遠程打開資料庫搜尋片刻後，將另一份‘米莉·德拉’的資料投屏到了熒幕上。
兩份資料對比之下，後麵的那一份顯然豐富了許多，記載了包括學曆、工作一類的生平事跡。
“米莉·德拉，父母在其三歲時意外身亡，由親姑姑撫養長大，隨後在阿爾特區的兩所學校分別入讀了三年和五年，十六歲時便出來工作。”
“父母的信息能夠查找得到嗎？”
“找得到，但並沒有尋找到確切的死亡記錄，可能是因為二十年前係統不完善或者監管疏漏的緣故。”
“那學校呢？學校的信息庫中總會記錄她的存在吧？”
“稍等，正在查詢……”
艾菲爾的素白纖指在熒幕上飛快敲擊，調出一個又一個畫麵，大約兩分鍾後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這兩所學校的信息庫中，都沒有記錄過名為‘米莉·德拉’學生的存在。”
調查到了這一地步，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米莉·德拉並不真實存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假身份。
約納斯托著下巴，陷入了思索中。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說道：“這絕對不是聯邦為她安排的假身份。”
多次交手下來，約納斯自認為已經對多蘿西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的做事即便不能說是滴水不漏，但至少絕對嚴謹，身份信息出現疏漏這種低級錯誤，顯然不是她會犯的。
這也就意味著，‘米莉·德拉’的來源是他人，二十五區內還有別人在幫助零。
約納斯再度打開了零行動路線的分析圖，當腦海中帶著一些先入為主的想法之後，他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線索。
維和部隊大廈方圓十公裏內，從未出現過零行動的痕跡，仿佛在刻意避開這片區域一般。
艾菲爾察覺到了約納斯的目光，她走至他的身旁，輕聲問道：“約納斯先生，您是覺得幫助她獲取身份的是維和部隊嗎？”
約納斯點了點頭，“猜的。”
理論上來說，當初那晚的威懾過後他們不應該還敢輕舉妄動，這幾日優卡絲遇襲後激進派大開香檳、擴張吞並的表現，反而不似心裏有鬼，倒像是路上走著突然撿了個大便宜。
窮怕了，趕緊過個好日子先。
維和部隊的激進派將自己撇得一幹二淨，完全沒有任何參與進事件的跡象。
但越是如此，約納斯越不會將他們排除懷疑範圍之內，甚至決定今晚就直接開啟調查。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問題，阿爾特財團並沒有充分的理由調查甚至是幹涉維和部隊，若是處置不當，很可能成為對方在輿論上反擊的武器。
所以約納斯決定換一個思路。
——直接將激進派如今的領導者綁過來關押，然後再慢慢拷問。
虛假的調查：尋找證據、以利誘之、逐個擊破、花費大功夫證偽對方的謊言……
真正的調查：直接抓過來拷問，不聽話就折磨。
……
夜已至深，維和部隊大廈的燈光也逐漸熄滅，黑發的德爾特副局長才悠悠地從大門內走出。
一邊走著，他一邊看著手中終端上不停響著的信息。
【明天去貝博思一趟，接管那裏的維和部隊駐地，這些任務事關重大，切記不可以耽誤。】
【招募的事情也要開始上心了，先前很多新鮮血液都被保守派吸納，明天處理完後你就去暗中聯絡保守派中的一些人。】
“媽的，克利歐那個狗東西真的就把我當工具使喚了！”
德爾特在心中問候了對方一千次，口中罵罵咧咧之聲喋喋不休。
他可是堂堂維和部隊副局長，如今激進派的一號人物，怎麽就淪落為克利歐的打手了呢？
在當初保守派洶湧起勢之時，迫於無奈之下，他帶著自己的屬下與克利歐結盟，才及時遏製了激進派內部逐漸出現的分裂趨勢。
兩人的身份平起平坐，德爾特在此之前甚至還大於克利歐，可近日來，克利歐卻開始掌握了絕對話語權，他這個領導者反而成為了大手，每天都在執行克利歐的任務。
開什麽玩笑，我堂堂高貴的副局長，居然還使喚我做事情？
一個破部長還能翻了天不成。
德爾特自然是不服克利歐的指揮與各種要求，他表麵上滿口答應，背地裏卻幾乎從未落到實處，而是在不斷照著他認定正確的方向前去。
從心底裏，他就沒有看得起對方過。
德爾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屑，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之前是因為優卡絲勢頭太猛的緣故，不得不被逼迫著結盟，現在她一出事，還指望著這份合作關係繼續下去？
光是自己之前被騙走的七位數信用點，就已經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了！
——哦不對，至少在自己正式撕破臉皮之前，表麵上還是要應付應付的，說不定克利歐那自以為是的東西，還覺得事情盡在掌控中呢。
德爾特一邊說著一邊吹起了口哨，就連心情似乎也愉悅了不少，就這樣一路走到了停車場。
突然間他愣住了，因為在他浮空車的車身上，正坐著一名身著長裙的少女，似乎正百般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寶石。
“你是……”
德爾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在月色的籠罩下，他無法看清她的麵容，但直覺卻告訴他對方的危險程度遠超自己想象。
“你可以叫我夜鶯，阿爾特財團有些事情要找你。”
根本不待德爾特進行回複，夜鶯小姐素手微抬，一道跨越空間的肘擊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德爾特根本沒有任何躲閃的餘地，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意識飄忽，便如同屍體般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壞了，忘記他隻是個普通人，連軀體強化的義肢都沒植入。”
……
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德爾特攙扶著腦袋，忍受著頭疼欲裂的感覺，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這是一個不透光的密室，空氣彌漫著窒息般的沉悶，壓抑無比。
德爾特猛然驚覺，自己的四肢被鋼索拘束，此刻居然是連動彈都動彈不得。
這、這是什麽情況？！
吱嘎——
鐵門的開啟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熾白的強光瞬間點亮了整個監禁室。
德爾特連忙捂住雙眼，適應了好一陣後，他才艱難地看向前方。
燈光之下是一個青年的身影，他的麵色平靜，卻好似帶著一絲揶揄的味道，正細細打量著頹然坐在地上的驚恐男子。
德爾特認出了他，喉嚨中一點一點地擠出話語。
“約納斯·韋延……”
“初次見麵，德爾特先生，既然德爾特先生認識我的話，那自我介紹也就免了。”
約納斯頓了頓，臉上綻放出一道笑容。
“歡迎來到阿爾特大廈。”
“你……約納斯·韋延，我最近沒有得罪過你吧。”
德爾特心中閃過一絲驚懼，掙紮片刻後，有些色厲內荏地開口嗬斥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綁架維和部隊副局長，這是犯罪，要判死刑的！”
滋滋滋——
電弧閃爍，一股衝擊性極強的電流順著囚禁著德爾特的鋼索傳遍全身，強烈的酥麻伴隨劇痛，瞬間讓他頭發繃直、涕泗橫流。
“德爾特先生真是幽默，你覺得‘犯罪’這個詞語，對於二十五區聯盟的領導者是不是有些過於滑稽可笑？”
“對、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德爾特的雙唇顫顫巍巍，艱難地說出這番話語。
他清醒了，突然意識到眼前人遠遠不是自己能夠威脅的存在。
“說起身份，德爾特副局長先生，你對於對自己如何成為現在維和部隊激進派的實際掌控者，難道沒有半點認知嗎？”
德爾特一時語塞。
局長不死，他這個副局長注定要被壓一輩子，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德爾特還要感謝約納斯。
這不僅僅是陳述事實，還是敲打，是威脅。
自己死了還有克利歐那個混蛋，後麵也隨時有人可以補上，約納斯想要覆滅他或者維和部隊，真的隻是揮手這麽簡單。
“那麽……約納斯，您要做什麽……”
德爾特幹涸著喉嚨說道。
啪嗒。
一份資料被約納斯丟到了他的麵前，在資料的正上方，赫然寫著一個女性的名字。
——米莉·德拉。
“這……這……”
德爾特的瞳孔一縮，心中泛起一絲絕望，他已經預料到約納斯接下來要詢問的問題。
“使用這個信息的人叫做零·米森，對吧？”
“……是的……”
“將你們激進派的行動，還有她是如何配合你們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約納斯凝視著他的雙眸。
德爾特努了努嘴，想要反駁什麽，可卻又絕望地發現自己早已是甕中之鱉，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原來在阿爾特財團眼中，維和部隊勾結聯邦的行徑已經暴露無遺，克利歐那個混蛋，他嘴裏所謂的撇清關係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你沒有證據又如何，我直接把你抓起來拷問，那不就有證據了嗎？
宛若惡魔般**的話語在德爾特的耳旁悄然響起：
“我知道你在憂慮什麽，我可以很清晰的告訴你，二十五區聯盟有抵禦聯邦的手段。”
“哦對，你還有個競爭對手叫做克利歐，對吧？”
“待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後，德爾特先生……你，就是激進派唯一的領導者。”
——我要你，成為二十五區的狗。
德爾特停滯了呼吸，心中最後的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他的目光顫抖，盯著對方的雙眼。
而約納斯也回應一個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神。
很遺憾，德爾特先生，你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