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後我懷上了九千歲的崽

第47章 失寵

值房內靜悄悄的,隻有燭火燃爆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就在他意識逐漸散去之時,耳邊突然響起宋菁輕柔的聲音。

“爺,當初給高立作證那個小太監,處決了嗎?”

謝司宴猛地驚醒,心中那絲愜意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怔愣了好半晌,忽然皺起眉頭。

偏宋菁按得起勁兒,一邊按還一邊問:“若沒處決,小的能去東廠見見嗎?”

這是最好能潛入東廠的方式,當年那個案子的卷宗,說不定就存在那裏。

可謝司宴卻沒回答,不動聲色地躲過了宋菁的手。

察覺到他的冷淡,宋菁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幹笑兩聲解釋了起來,“嗐,那小太監的哥哥曾是小的在廊下家的同屋。小的就是想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話還沒說完,謝司宴冷冷打斷:“處決了。”

不對勁兒。

宋菁敏銳地察覺到,謝司宴周身的溫度忽然冷了下來,這和剛剛的冷淡不一樣。

日光下,劍眉星目的男人已經重新埋首在那堆折子裏。

她不敢火上澆油,閉嘴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而此時看似專注的謝司宴,心思卻全然不在折子上。

他眉頭緊皺,視線落在蒼勁的字跡上,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卻滿是那雙柔軟無骨的手。

忽然,醉酒那日的記憶浮上心頭,謝司宴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宋菁在一旁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爺,可是有何不妥?”

謝司宴猛然回神,瞥了她一眼眉頭皺得更深了。

“沒什麽,你下去吧,叫霖峰過來。”

宋菁愣了一下,遲疑了半晌後應聲退下了。

廊下,日光正暖。

宋菁板著臉告誡霖峰,“爺看著心情不好,你說話小心些,別再惹爺不高興。”

霖峰用鼻子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你?”說罷便轉身進了屋。

“誒?這人……”

宋菁氣不過,狠狠瞪了他背影一眼,走了。

春日不似冬日,日頭長了些,藥熬好時,天邊還亮著。

她像往常一樣,提著食盒去了公廳值房。

值房早早點起了燭火,宋菁像往常一樣直接去推門。

“爺,小的來給您送藥了。”

可沒想到門卻自己開了,霖峰跨步從屋內出來。

宋菁看了他一眼,正想錯身過去,卻被攔住了。

她眸色微沉,“你什麽意思?”

“給我就行。”

不等她說話,霖峰接過食盒,回屋關門,一氣嗬成。

吃了閉門羹,宋菁心裏發沉的厲害。

第二日,她早早來到了公廳值房,沒成想又被擋在了門外。

“大人這裏有我就夠了,你回去吧,這兩日都不用來了。”

宋菁終於察覺出不對了,肯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而且這事兒,八成和自己有關!

走出三進院,宋菁趁黑摸到了公廳值房的窗下。

“走了嗎?”

謝司宴低沉的聲音從薄薄的窗紙中透出,帶著一絲暗啞與疲憊。

“回大人,人走了。”

“嗯,日後要是再來,還這般回她便是。”

霖峰聞言遲疑了一下,終是開口問道:“大人,屬下鬥膽,宋菁她……”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謝司宴卻明白他在問什麽。

“沒什麽。”

宋菁卻不信這話,沒什麽為何還要避著她?

屋內的霖峰也是疑惑不已,卻見謝司宴放下折子,向窗外望去。

“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霖峰神色一凜,躬身恭敬道:“大人臥薪嚐膽,一心為民,是心懷天下的英雄。”

謝司宴沒說話,起身走到另一邊的窗前,遙望著司禮監門口那幾棵鬱鬱蔥蔥的老鬆樹。

“我不是什麽好人。”

他頓了一下,眸色晦暗,“隻是如果不時時刻刻警醒著,下一個死得便是我。”

紫禁城風起雲湧,朝堂上暗流湧動,霖峰跟著謝司宴的時間最長,自是明白他的艱辛。

“大人,您——”

“我不僅僅是我,還是你,是東廠的每個人。”

謝司宴打斷他,轉身看向還燒著的火盆。

“把它撤了吧,近來太過鬆懈了。”

雖入了春,但春寒料峭,沒有日頭屋裏還是冷得緊。

霖峰眼裏露出一絲心疼,“大人,火盆還是留下吧。”

可謝司宴態度堅決,他隻能低低應了聲“是”,又問道:“那宋菁……”

謝司宴落座的動作一頓,沉默半晌後才拿起折子。

“按剛才說的辦。”

窗外的宋菁沉默了很久,腦子裏反複琢磨著那句“太過鬆懈了”。

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接下來的日子,宋菁除了送藥會出現,其他時候皆不露麵,就連送藥也是被攔在門外。

一時間,她失寵的消息,司禮監上上下下傳了個遍。

宋菁覺得這幾日二進院的人看自己眼神都不對,明顯是高立得到了消息,等著時機要報複自己!

就在她想要提桶跑路時,謝司宴終於見她了。

火盆到底還是被撤了下去,值房裏又變成了宋菁剛到司禮監時那副冰冷的樣子。

謝司宴端坐在書案前看折子,不曾看她一眼。

“霖峰出宮了,今日你在旁候著。”

他聲音裏帶著冷漠,一如當初。

宋菁忙不迭點頭,呲著牙站到書案旁。

“小的替您研墨。”

謝司宴皺眉,眼裏是熟悉的嫌棄。

宋菁卻好似不察,一邊研墨一邊說話:“爺,過兩日就是萬壽節了,霖侍衛怎這時候出了宮,可是出了什麽事?”

耳根子沒了清淨了,謝司宴煩得眉頭蹙得更緊。

可宋菁卻沒半點要閉嘴的意思。

“說起萬壽節,爺打算送萬歲爺什麽?聽說萬歲山不僅可以俯瞰整個紫禁城,還能遙望城外燈火,不如——”

後麵的話還未說完,一陣冷厲的眼風忽然掃來,嚇得她立馬閉上了嘴。

謝司宴見狀眉目舒展開了,可宋菁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往常自己插科打諢兩句,他雖不喜,卻不會反應如此激烈。

良久,她試探著嘟囔道:“若爺真的厭煩小的,不如將小的調回尚衣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