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嫂在香江鯊瘋了

第142章 他們的1997(上)

現在是1997年,7月1日將有一場盛大的儀式,全球矚目。

雖然大陸方麵一再請求,直到昨天,5月30日對方才同意先遣部隊全麵入駐,並展開回歸前的準備工作。

他們的訓練基地也特別艱苦,在如此炎熱的暑夏,訓練基地所有的空調全是壞的,電線一用就會起火,自來水時斷時續,動不動就停水,別的方麵也各種小狀況不斷。

隔著纏繞的鐵絲網,再穿過一片樹林,就是大英的某個駐兵區了。

它在全盛時有幾千駐兵,但目前據說隻剩下區區幾百人。

而剛才從大陸那邊出逃的兩個小崽崽,正是賀樸廷家的崽,賀中銘和賀中鈺小朋友。

此刻他們已經越過了纏繞的鐵絲網,手牽著手,在好奇的打量著鐵絲網內的一切。

乍一看,這是個麵朝蔚藍大海,綠意盎然的園林,但園林中沒有亭台樓閣,反而停放著好多大家夥,也就是種種兵器。

突然,個頭略矮的妹妹賀中鈺搖搖個頭略高的,哥哥賀中銘的手,指一個方向:“阿哥我們去看看吧,那個好像是反坦克大炮!”

見哥哥猶豫,又問:“你是不是害怕啦,怕被抓起來,不想陪我去了?”

賀中銘個頭略高一點,從妹妹頭上抓下一枚發卡,說:“這個會反光。”

又指西北角上的崗亭,說:“我們從這兒跑過去,反光會驚動警衛,還有……”

他還沒說完,就見妹妹已經脫掉鞋子,露出了兩隻白嫩嫩的小腳丫了。

他把發卡裝進兜裏,也脫了鞋子,在妹妹的虎視眈眈下將兩隻腳丫放到地上,滾燙的地麵和沙礫刺上他的腳心,好難受。

但旋即他就被妹妹拖拽,拉著跑了。

轉眼倆人已經跑到炮台下方了,港府這些年《古惑仔》和各類槍戰片大熱,孩子們都對軍事有很濃厚的興趣,但賀中銘是哥哥,他懂得卻沒有妹妹小阿鈺那麽多。

她仰望炮台,轉了一圈,再看腳邊一隻木箱子,先是湊眼一看,再翻開,驚喜的伸手去摸:“阿哥你快看啊,足足26枚彈頭,這是填彈就可以發射的。”

小阿銘也伸手去摸,但嗖的收回手,皺起了眉頭。

阿鈺立刻問:“阿哥,你難道覺得不好玩嗎?”

阿銘也是反問:“阿妹,你難道不覺得燙手嘛,這些彈頭好燙啊。”

阿鈺再摸彈頭:“是嗎,我沒有發現喔。”

世界的參差在於,同一天,同一時刻出生的雙胞胎,他們的性情,以及對這個世界的感知卻千差萬別,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蘇琳琅生的這倆小崽,阿銘是哥哥,本該Man一點,有男子氣概點才對。

但事實上他心思敏感而細膩,性情溫柔,用他老爸的話說,未免有點太嬌氣。

妹妹阿鈺就不一樣了,她敏捷,疏朗,性格也是虎巴巴的。

雖然賀樸廷不願意,甚至百般阻止,但偶然一天,才學會走路不久的小阿鈺跌跌撞撞闖進了她的癲公三叔在家裏的兵器庫,從此就愛好上兵武,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也才九歲,她的肌膚比小阿銘的還要白細嬌嫩,但遠沒有阿銘那麽嬌氣。

阿銘看到毛毛蟲就要躲,她卻會用樹葉給小毛毛蟲做房子,養毛毛蟲當寵物。

阿銘最煩弄髒衣服,阿鈺卻會在雨天踩水坑踩的不亦樂乎。

而此刻,阿銘覺得被太陽暴曬的彈頭表麵好燙,小阿鈺卻渾然未覺,隻覺得好玩。

突然,她又拉起哥哥就跑:“哇,阿哥,那個叫重型火炮,超厲害的!”

不遠處有一門炮,但應該已經很久不用了,鏽跡斑駁的。

阿銘覺得咯腳,趕在被妹妹拉跑之前從腳底扣下一枚小石子,咦,好痛痛!

阿鈺繼續往前跑,又說:“哇,阿哥快看,那邊有超多坦克喔。”

阿銘一看還真是,拐過一條由一排大樹織成的蔭涼,另一邊有十幾輛坦克。

要跑過去還有很遠的路,豔陽高照,他的腳丫踩在沙石水泥路上,好燙,好痛痛!

賀中銘很嬌氣,但也很細心,妹妹虎喇喇的往前跑,他則回頭看身後,再看表,默默計算他們離開的時間,以及麵試需要的時間,還有他們跑回去需要的時間。

突然妹妹猛的拉他:“阿哥,停!”

這是軍事禁區,而且軍備都是現役的,很危險的。

阿銘並不像個哥哥,因為他膽小,怯懦,不過他也很乖,立刻就停下來了。

阿鈺鬆開哥哥往草叢裏跑了,跑了兩步回頭,見哥哥愣在原地,想了想,抬起了腳丫,好吧,阿銘才發現不知何時妹妹已經把鞋子穿上了,難怪她跑的那麽快。

他於是也趕緊穿上鞋子,跟著妹妹進了草叢。

那是一大片四葉草和冰柳交織成的草叢,冰柳的葉片是有密密麻麻的鋸齒的,劃在阿鈺白皙的小腿上就是細細的紅痕,但她跑的渾然不覺。

阿銘跟在妹妹身後,苦著臉慢慢踩下去,被草割到了,小臉蛋愁的像小苦瓜。

突然,妹妹一個猛趴撲進了草叢,阿銘也隻好跟著趴下。

但是救命呀,草叢裏有很多小蜜蜂,小蠅子,咦,還有大蟑螂!

倆孩子剛趴下不久,不遠處,一處原本半敞的井蓋往邊上挪了挪,出來一黑一白,穿英式軍裝的大兵,白的矮矮胖胖像個大冬瓜,黑的高高瘦瘦像極黑甘蔗。

倆人扛著大工具箱,笑嗬嗬的聊著什麽,聊著聊著,白皮膚的矮胖冬瓜還朝黑皮膚的瘦甘蔗做了個上拉眼皮的動作,聳了聳屁股,哈哈大笑走遠了。

小阿鈺於草地上一個翻滾,小聲說:“阿哥,我感覺他們好像在罵我們耶!”

小阿銘看表,卻說:“阿妹,我們還可以再玩25分鍾,就必須回去啦!”

小阿鈺又問:“阿哥,你聽懂他們剛才說的是什麽了嗎?”

小阿銘老實搖頭:“沒有。”

阿鈺抬頭望著剛才那倆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半晌才說:“我也沒有。”

小阿銘說:“還有23分鍾,真的必須,必須要回去啦,不然我們會趕不及的。”

阿鈺汗津津的額頭上悄然落下一隻彩色的蝴蝶,蝴蝶扇動翅膀,女孩如翼的睫毛也在眨巴,突然她猛轉頭,蝴蝶也振翅而去。

她說:“我有直覺,他們是在幹壞事,很壞的事,可惜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話說,港府基本是英文環境,阿銘和阿鈺又從小接受的雙語教育,而且他們有全職的家庭英文教師,當然懂英文,但鄉音濃重的英語和髒話他們就聽不懂了。

今天他們跟著阿爸來大陸駐港部隊的基地,是來麵試的,具體是要做什麽他們目前還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麵試成功,他們將親眼見證一個曆史時刻。

總之就是,對爸爸來說特別特別的重要。

剛才他們越過了樹林和鐵絲網,而這裏是即將撤離的英軍基地。

是因為等麵試還要等很久,妹妹又用望遠鏡看到這邊有很多好玩的才來的。

但阿銘天生責任心強,怕被抓到,或者耽誤,就想早點回去。

可就在他低頭看表的瞬間,妹妹不見了。

阿銘的心猛然提了起來,手做小喇叭小聲喊:“阿妹!”

從不遠處的地下井裏竄出一隻小手,還有一聲小小的喚:“咕,咕咕。”

阿銘像隻小青蛙一樣連蹦帶爬滾了過去,伸手就拉:“阿妹,我來救你啦。”

剛才一一白一黑的英軍走的時候並沒有關井蓋,阿銘以為妹妹是掉進下水井裏了,想救她,但一探頭才發現井蓋下麵很大,也並不深,而且錯綜複雜,全是水管。

井裏有梯子,妹妹是順著梯子溜下去的,此刻她正在看那些水管。

阿銘伸手:“阿妹,快點上來。”

阿鈺在點頭,但又湊近水管在聽著什麽聲音。

不過聽了片刻,她立刻一躍而起,腳踩梯子手拉哥哥,已經上來了。

倆小家夥一路飛奔,不過在路過剛才他們經過的重型火炮旁時,小阿鈺猛然一把拉,阿銘一個踉蹌跑丟了一隻鞋子,但他回頭才要撿,阿鈺一把推向哥哥再就地一個打滾,等回到哥哥身邊時,手裏恰好拿著他的鞋子。

倆人剛好躲起來,就看到那一白一黑,像胖冬瓜和瘦甘蔗的英軍經過。

阿銘再看表,又過了三分鍾,他習慣性估算,隻剩下二十分鍾就要麵試了,但妹妹的襯衣變髒了,她的臉像小花貓,而且他記得自己剛才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對麵,大陸的軍事基地廁所沒有水,而要妹妹髒兮兮去麵試,肯定會被勸退的。

但人越著急的時候,似乎就會遇上事兒。

他們要穿過鐵絲網,再穿過一片樹林才能回去。

可胖冬瓜和瘦甘蔗兩個英軍偏偏就站到了他們剛才來時的鐵絲網處,停下來了。

倆孩子對視一眼,這可怎麽辦,萬一被抓了呢,又萬一麵試遲到了呢?

阿銘正在發愁,阿鈺已經拉著他跑起來了。

西北角有個警衛崗亭,倆孩子沿著崗亭旁的一排鬆樹彎腰溜的跟耗子似的。

繞過崗亭,阿銘給妹妹豎了個大拇指。

剛才來的時候,他們是小心翼翼鑽了鐵絲網的,但現在不必鑽了。

因為在這個崗亭後麵有個門,而且門竟然是開著的。

倆孩子相視一笑,出門再跑過一片樹林,就又回來了。

內地的先遣部隊也才剛剛過來,營地還在建設中,所以這邊跑就容易得多了。

而且倆人剛回來,就見一處牆壁上正在漏水,有幾個PLA的軍人正在收拾水管。

這意味有水了,阿鈺就可以不找保鏢,自己洗臉,擦洗襯衣了。

從警衛麵前經過,倆人再對視一眼,哇喔,有點得意的,他們好像沒有被發現呢。

但他倆不知道的是,剛才他們越境的鐵絲網周圍全是他倆的小腳丫印子。

有幾個軍人,還有他們家的保鏢隊長宋時迂此刻就在看著那些腳印。

宋時迂並不知道孩子們已經回去了,再一看鐵絲網那邊的英文標識,也急得滿頭大汗,拿出手機先翻到賀樸廷,又下劃到蘇琳琅。

不過他沒有撥通,而是先等著,看孩子們會不會自己回來。

從小看著那倆小崽子長大,尤其小阿鈺,別看她才9歲,但她就跟她媽媽一樣,機敏,強悍,天賦過人。

雖然很頑皮,但沒有闖過大禍。

等孩子們自己回來吧,就不必挨他們阿爸的收拾了。

說回倆孩子,等他倆衝進樓道時,就發現樓道裏也全是水,這邊的一幫軍人叔叔正在忙前忙後,忙裏忙外的收拾地麵上的水。

這個樣子還怎麽打水洗臉?

阿銘突然想到什麽,從兜裏一掏,掏出濕巾來,撕開塑料包裝,示意妹妹靠近,就替她擦起了髒兮兮的小臉蛋,還把她白襯衫上的汙漬,和小皮鞋都擦的幹幹淨淨的,再看時間,還有五分鍾,這才鬆了口氣。

他是個內秀性格,關注點一直在妹妹身上,他會陪她去冒險,陪她玩鬧,照顧她,但於外界一般並不關注。

阿鈺則截然相反,她就像個小攝像頭,還像個[十萬個為什麽]。

她喜歡冒險和探索,還有著很強的求知精神,凡事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們剛才是去冒險了,阿銘隻知道妹妹沒有受傷,沒有遭遇危險就好了。

但阿鈺不一樣,她總能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事情。

手指廁所,她說:“阿哥你發現了嗎,剛才停水了,你猜是為什麽,誰幹的?”

阿銘知道這個地方的廁所沒有水,他剛才想上廁所的,直到現在還憋著呢,但他當然不知道為什麽,更別提知道是誰幹的了。

他問:“阿妹,為什麽呀,誰幹的?”

阿鈺手遙指對麵,說:“就是剛才那邊的白胖軍人叔叔和黑瘦軍人叔叔幹的。”

阿銘想了想:“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們在關閥門,關的是這邊的水閥門,對不對?”

阿鈺搖頭:“不,是開,他們在開閥門。”

又說:“他們先關掉了閥門,又趁這邊的軍人叔叔不注意猛然打開了它,還把壓強加到了最大,所以這邊的水管全被衝爆了。”

阿銘回頭看,就見果然,外牆上爆裂的水管還在流水,一幫綠軍裝的叔叔們正在搶修。

他恍然大悟:“那邊的軍人是在故意欺負這邊的,拿停水和開閥門捉弄人。”

阿鈺剛想說話來著,有人在問:“請問,賀中銘和賀中鈺小朋友在嗎?”

阿銘是哥哥,當然要上前一步:“在。”

阿鈺是妹妹嘛,自然的後退一步,把小手交給了哥哥。

倆人走進屋子裏,所有帶孩子的媽媽們都對這倆孩子投以羨慕的目光。

因為一直在媒體上嚴防死守禁止曝光,他倆的身份除了親朋好友,幾乎沒人知道。

但一個白白淨淨的哥哥拉著乖乖巧巧的妹妹的手,誰看了不羨慕?

且不說他倆。

在賀平安退休後,宋時迂就是保鏢隊長了。

他也沒想到倆孩子會換路繞回去,而今天倆孩子去的地方,在目前的形勢下是特別嚴肅的,尤其他們還是首富賀氏的繼承人,萬一被那邊的軍人抓到,再查到身份就麻煩了。

想來想去,宋時迂一個電話打給了蘇琳琅。

凡遇到大事,該要怎麽做,他習慣於聽少奶奶的指示。

……

說回蘇琳琅。

此刻她在曾經賀樸廷遭綁過的蓮花山半山腰,沿山公路上時不時有跑車經過,她戴著墨鏡站在路邊,正在看遠方。

遠方就是九龍城區了,寸金寸土的地方,一派繁華,摩天高樓林立。

其中最耀眼的,當屬上麵有LINLANG標識的一棟大樓。

它是通體玻璃外觀,玻璃共分三種顏色,淡粉,咖啡和黑色。

三種顏色相撞,造型又比較後現代,就顯得它格外有種女性化的時尚感。

要把它拍在電影裏做取景,應該會特別好看。

宋時迂打來電話時,恰好一輛跑車自她身邊經過,跑車要上山,馬力加的大,發動機的轟鳴聲太吵,她就沒有聽到電話聲響。

跑車剛離開卻又停了下來,賀樸旭從車上下來了,走的垂頭喪氣的。

不過看到蘇琳琅,他立刻收起了頹喪,小跑著步子朝她跑了過來。

而就在他要橫穿公路時,剛才那輛跑車在半山腰的停車場調了個頭,呼嘯而來,生生把他逼停,揚長而去。

蘇琳琅看著跑車屁股上難聞的黑煙,也屏住了呼吸。

等賀樸旭終於走過來,她問:“好萊塢來的比爾導演怎麽說的,要不要跟咱們合作?”

還是賀樸旭最先聽到,他說:“阿嫂,你的手機在響吧,我都聽到了。”

蘇琳琅掏出翻蓋手機,果然,它在響。

現在大家已經不用大磚頭式的移動電話了,用的是手機,巴掌大小,輕巧易攜。

蘇琳琅接起手機,就聽宋時迂說她兒子帶著她閨女到對麵,大英的軍事基地去了,問她該怎麽辦,還說自己考慮直接衝進去。

蘇琳琅先說:“是阿鈺帶阿銘去的吧?”

宋時迂說:“差不多吧,反正他們倆都跑過去了。”

又說:“目前隻有我和阿勇,考慮到有被抓的風險,我考慮把家明和阿乜喊來,我們一起配合,把小少爺和小小姐接出來。”

見蘇琳琅不說話,再說:“如果是平時,普通的地方倒沒什麽,但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我們出現在大英的軍事禁區,萬一被抓住,少奶奶,咱們要提前……”對好口供。

但蘇琳琅沒有讓他把話說完,而是說:“宋哥,要不你再等一等,或者去別處找找?”

又說:“阿鈺是我閨女,我了解她,雖然頑皮了點,但不會太出格,還有,宋哥你會不會太緊張孩子,判斷力出問題了?”

就算賀樸廷丟了,宋時迂也沒現在的緊張。

拋開他每年拿的天價年薪,身為保鏢的責任,那兩個孩子是他一路陪伴長大的,他陪伴他們比自己的兒子還多,難免就會激動。

他能看得到,對麵有兩個英軍,但他沿著鐵絲網走來走去,還是試圖找個地方躍過去。

他自顧自的說:“少奶奶,我把阿勇留在外麵,我自己進去吧,萬一沒找到小少爺和小小姐,反而被抓了,少奶奶您懂得,就說我早就辭職了,我也會給英軍一樣的口供。”

俗話說的好,知子莫若母。

蘇琳琅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的孩子的,當然了,聽說他們很可能有危險,她得趕緊回去,但她還是對宋時迂說:“你再去別處找一找,如果找不到,就讓部隊的齊嶼去跟對麵交涉,兩個孩子而已,對麵不會拿他們怎麽樣的,但你過去問題可就大了,還有,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很不冷靜。”

宋時迂隻好說:“是,少奶奶!”

且不說他。

賀樸旭聽到阿嫂在說家裏的兩個小崽崽,邊走邊問:“阿嫂,咱阿鈺沒出什麽事吧?”

蘇琳琅走的飛快,說:“沒有。”

又說:“導演比爾怎麽說的,你他們肯定願意要,但他們願意在港府取景嗎?”

賀樸旭深深吸了口氣,搖頭。

蘇琳琅再問:“他們有沒有給出原因?”

賀樸旭說:“他們說咱們港府雖然還算有特色,市區也算繁華,但他們的戲最大的買點是飆車漂移,去富士山取景會更好。”

再揉揉眉心又說:“要不咱們就不接這個戲了,我去《007》劇組演反派,《007》願意來港拍,還會隨咱們的意願來取景。”

話說,蘇琳琅和賀樸旭今天之所以專門來蓮花山,是因為賀樸旭在港府娛樂圈已經打拚了足足十年了,古惑仔演過,小白臉演過,紈絝富二代本色出演他也演過,鬼片他都拍過,就差演風月片和av了。

他如今在港府雖算不上頭號天王,但比起上輩子的風月男皇,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他的片酬也已經是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了,一年拍兩部戲,隨隨便便拿上千萬。

就賀樸廷都羨慕他來錢容易。

但賀樸旭一直有個心結是,他已經拍了十年戲了,但是依然沒有拿到影帝。

他現在有錢了,也出名了,但也終於也發現了,金像獎的影帝沒那麽容易拿。

又正好有一些西方電影在接觸他,他就想拍點好萊塢電影,算是取夷之長,磨練演技。

要知道,他還欠蘇琳琅一個影帝呢。

又正好雖然如今的港府在亞洲算No.1,第一繁華大都會,但在西方的知名度始終還沒有打開,而東京這幾年因為a.v產業享譽全球,彎道超車,在西方比港府知名度更高。

但目前在港府有十萬女性從事化妝品行業,還有源源不斷的大陸女孩子用□□,或者偷渡的方式湧入港府,來打工謀生。

那都是喬向娣和小芳一樣的女孩,不想她們去出賣肉體,而是靠正經工作就能賺到錢,蘇琳琅就必須要有更多客人,女性客人。

旅遊,尤其是讓白人女性來港府旅遊,製造就業崗位,帶動國產化妝品走向世界,是蘇琳琅努力了十年,但還得再努力十年的事。

正好賀樸旭想接觸好萊塢電影,她就想了個辦法,挑了一個不錯的動作片本子,賀樸旭演男二號,低價出演,但電影要在港府拍。

如此一來,賀樸旭還了她的人情,她也間接給自己的化妝品做了廣告,可謂兩全其美。

可她的想法很美,但好萊塢導演也很精明的,他們想用賀樸旭來帶動亞洲票房,但在選拍攝地的時候,就得選個容易出片子的。

至於《007》,她說:“雖然我還沒看劇本,但我估計隻要是在港府拍,007導演組就肯定要故意黑我們大陸人,擠兌我們大陸人。”

賀樸旭說:“馬上港府就要回歸了,他們想黑就黑吧,黑紅也是紅,隻要咱們在西方能火,能打開知名度不就好了。”

事情可沒他想的那麽簡單,還有句俗話說的好,好了傷疤忘了疼。

別看現在港府市民一派期盼回歸的景象,但等回歸了,就會有一部分人忘記曾經遭受過的屈辱,轉而懷念大英,並製造不安定因素,老話把這叫遠香近臭。

這時好萊塢專門跑到港府來拍《007》,本就其心叵測,蘇琳琅要再跟他們合作,那真是被他們賣了,還幫他們數錢。

蘇琳琅也是開車來的,一輛紅色的GT跑車,還是賀樸旭專門送她的。

她剛才把車停在半山腰的停車坪,專門到這個位置來看風景的,這會兒一路小跑就是要去取車。

開上車,她得趕緊去找她的倆個崽,看看他們又給她闖了什麽禍了。

話說,就在蘇琳琅打開車門要上車時,突然聽到山下傳來一聲刺耳又尖厲的刹車聲,一聽就是有人在山路上急刹車。

上了車,她也不再跟賀樸旭廢話了,打著車就加油,一隻手掌在方向盤上兩把摩梭,一隻手輕點手刹,腳上輕輕給油,車原地180度的轉變,衝出停車場的同時屁股向後甩,到了下一個急拐彎處也是,車頭不動,車尾外甩。

車裏頭的賀樸旭還沒係上安全帶,死死轉著坐椅,身體卻隨著車的左右變換而狂甩,而從外麵看,這輛車不是在跑,而是在變換位置,在幾乎呈Z字形的山坡上,它的車頭幾乎沒有動,全憑甩尾來完成加速和下坡。

跑出去不遠,蘇琳琅就看到山坡下麵有一輛車衝出了路基,卡在懸崖邊上。

還有幾個老外站在馬路邊上,正在打電話。

這時賀樸旭才剛剛係好安全帶,阿嫂平常開車就猛,今天比平常還要猛得多。

但他得說,夠刺激,夠有勁兒,他賊喜歡。

不過他定睛一看山坡下麵那幾個老外,就說:“阿嫂,快停車,導演比爾這是出車禍了,咱們幫他一把吧,說不定他就會感謝咱們,願意跟咱合作呢?”

蘇琳琅卻問賀樸旭:“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港府的山那麽險峻,公路那麽刺激,要說漂移,在咱們這兒漂,可比在富士山驚險多了,他為什麽非要去富士山?”

賀樸旭說:“應該是因為他更喜歡東京人吧,他說東京人比咱們港府人更有禮貌。”

蘇琳琅一笑,說:“打開窗戶,然後係緊安全帶。”

賀樸旭懵頭懵腦:“咱不是要去幫導演比爾嘛,為什麽不停車,要開窗戶?”

好萊塢來的比爾導演來跟賀樸旭談合作,把見麵地點選在陡峭的山上,而且還帶了一名專門的賽車手,在港府搞了一輛法拉利來山上開。

但他請的車手技術應該比較一般,所以車差點就開下懸崖了。

他們的車是朝外的,前麵的輪胎一隻陷下懸崖了,一隻在上麵,後車輪還堵在路上,隻留了窄窄一點路麵,旁邊就是排水渠。

像蘇琳琅開的這種跑車底盤太低,要是掉排水渠裏,就卡那兒出不來了,底盤也得廢掉。

按理來說即使她不幫那位好萊塢導演,在隻有窄窄一點路麵可以通行的情況下,她也應該停下來,等到路通了再走。

但她沒有,她到最後一個拐彎處的時候把車刹停了。

那位好萊塢來的導演以為她要幫自己,都攤開雙手,朝著她的跑車走來了。

但就在這時蘇琳琅突然加速,一個窄窄的Z字路口,一般人都得打一把,倒一把,再打一把才能通過。

但蘇琳琅還是自己最擅長的那一招甩尾漂移,緊接著加足油門,向下衝去。

好萊塢導演和他所帶的車手,助理同時手抱頭,喊了聲God!

要知道,就他們目測來看,蘇琳琅肯定過不去,要撞在他們的車上。

要是那樣,兩輛超跑相撞,且不說蘇琳琅要受傷,兩輛車的損失也非同小可。

但就在他們集體抱頭的時候,蘇琳琅的車已經越過他們的事故車輛,朝前飛馳而去。

隻有導演雇來的賽車手看到了。

蘇琳琅一邊的車體幾乎緊挨著事故車輛,另一邊,她的輪胎隻有頂多3厘米在地麵上,剩下的全部騰空。

她右一厘米就會撞上事故車,左一厘米車就會掉進排水渠,左右都隻有一厘米的空隙,而她,完美通過!

沒有片刻遲疑,她開著車一路疾馳,一路完美的漂移,將一輛紅色超跑開下山去了。

賀樸旭的天真,其實一直都是他拿不到影帝的原因。

他精於模仿和表演,可他沒有掌控時局和人心的能力,所以眼看阿嫂下了山,他一邊直呼阿嫂技術牛逼,一邊卻又傻乎乎的說:“阿嫂,咱剛才都沒有幫導演比爾一把,他更不會跟咱們合作了吧?”

蘇琳琅眼看一輛公路救援車迎麵而來,一個甩尾將車停到了會車處,等著救援車通過。

她說:“如果他不跟咱們合作,那他拍的就一定是爛片,沒票房的,不合作也罷。”

賀樸旭的腦子還是沒有轉過彎來,問蘇琳琅:“為什麽呀阿嫂?”

又小聲說:“你是不是準備派人去東京砸他的場子。”

蘇琳琅默了片刻,說:“不會說話你就閉嘴,我不會拿你當啞巴的。”

一腳油門,車繼續飛馳,她得去找她的兩個小崽崽了。

……

說回另一邊。

阿銘和阿鈺直到現在依然懵懵懂懂,不知道他們要麵試的到底是什麽。

麵試他們的麵試官有好些人,其中有幾個他們偶爾會在電視上看到,還在跟太爺爺賀致寰一起出席活動的時候見過。

阿銘要懂得多一點,應該是有一個由港府的政府官員和大陸軍人們組成的委員會,來料理回歸事宜。

他們這些小朋友是其中很簡單的一環,麵試官也隻問了一些家庭情況,興趣愛好之類的話題。

在這方麵,阿鈺是這樣,她比較任性一點,當她喜歡講的時候她就會滔滔不絕。

而當她不想講話的時候,她就會拒絕跟人交流。

但阿銘不可以,當妹妹不說話,顯得很內向的時候,他是哥哥嘛,他就要負責禮節和禮貌。

今天阿鈺應該是一直在糾結,對麵的英軍故意停水的事,對於麵試沒什麽耐心,不想說話,阿銘就得鼓起勇氣健談起來。

關於家庭,關於興趣愛好,都是他在講,妹妹坐在他的身邊默默的坐著。

她相貌生的甜,默默的,就顯得特別乖巧,看著她,幾個女麵試官的笑容就沒斷過。

總算麵試完了,出來了,阿銘大感解脫,他也不想待在這兒了,想回車上。

天氣熱,家裏的車肯定沒有熄火,車上有空調,所以會很涼快。

他要上車,吹著冷氣喝一瓶冰鎮的蒸餾水解渴才行。

但是阿鈺路過衛生間,聞了聞,再跑進去開水龍頭,回頭就說:“阿哥,肯定又是他們,又停水了!”

話說,也恰好就是在這時宋時迂帶著阿勇在外麵找了一大圈,滿頭大汗的回來。

甫一進一樓門廳的大門,正好迎上兩個小崽崽。

要知道,他們剛才差點沒嚇死,在外麵匆匆忙忙找了大半天了,結果倆孩子早就回來了?

宋時迂剛才差點就進對麵英軍的軍事基地了呀。

他踉蹌後退,又彎腰大喘氣,旋即掏出手機,顫抖著手要給蘇琳琅撥電話報平安了。

他心說少奶奶可真是料事如神,也夠了解兩個孩子的。

倒是他,剛才要衝動之下去對麵,可就麻煩了。

在他想來,小少爺和小小姐既然已經在這兒了,應該就不會再亂跑了。

但眼不丁的,阿鈺拉著哥哥穿過樹林,就又到另一邊了。

她倒沒有再冒險穿鐵絲網,但是女孩搞不明白,為什麽對麵的人故意要停這邊的水。

要知道,這邊也是有很多人在支持的。

對麵故意停了水,這邊隻要發現了,就會從別的地方接自來水。

水也隻是件很小的事情,小到,阿鈺覺得小孩子拿它玩惡作劇無傷大雅,但大人拿它故意為難人就太沒品了點。

而她是最煩人沒品的,這不,她噙著微笑,唇角的小梨渦跟她媽媽的一模一樣。

她就在想,自己該怎麽做,才能小小的欺負一下對麵那個白胖冬瓜,和黑瘦甘蔗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