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難哄,顧總夜半來敲門

第97章 不信任

可治病這話既然是她提出來的,也不好出爾反爾,隻得先應下。

車子在顧宅門口停下,傭人和管家同時過來迎接,幫著顧言沉將輪椅從後備箱取了出來。

徐錦繡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多年未見顧言沉,眼淚嘩地一下落了下來。

謝南笛在旁邊勸了她好久,婆媳倆才親親熱熱的往裏麵去。

很難得,徐錦繡這次沒有對沈和冷嘲熱諷,隻是淡淡瞥了一眼。

她想著,或許是謝南笛說了自己是來給顧言沉看病的緣故。

入了正廳。

沈和發現原本樓梯口的拐角處多了一個小型電梯,徐錦繡說,那是專門給顧言沉建造的。

有了它,上下樓梯就不用別人幫忙了。

兄弟倆有話要說,便先叫沈和在樓下稍後。

電梯直達二樓,顧言慎推著輪椅進了書房。

關上門,顧言沉轉著輪椅轉身。

“你很信任她。”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可顧言慎卻故作茫然,“誰?”

顧言沉靜默不語。

顧言沉為歎一聲,“你不用瞞我,從你讓她給我治腿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她是你除了自己以外,最信任的人。”

被他盯得久了,顧言慎不自覺的錯開眼神。

低頭笑地無奈,“三哥,你果然還是那麽擅長洞察人心。”

“沒那麽玄乎。”

顧言沉輕笑著擺手,“你是我弟弟,就算不動用專業知識,難道我就看不透你的心思了嗎?”

顧言慎抿了抿唇,正色回道:“她是我妻子。”

“那為什麽要離婚?”

顧言沉雙手交疊,“阿慎,你是不是過於謹慎了。”

過於謹慎......

就算自己這樣謹慎,還是沒能避免給她帶來傷害......

“不說這個了。”

顧言慎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你呢,你那邊都辦妥了嗎?”

“如果沒辦妥,我怎麽可能出現在你麵前。”

顧言沉胸有成竹,“放心吧,我的人明天就到。”

“辛苦了。”

他搖頭,“如果顧彥舟是猛虎,那顧庚旭就是飼養猛虎的人,人可比動物複雜多了。”

“這些年你和他斡旋,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好在事情就快結束了。”

“希望吧。”

顧言慎並未過於放鬆。

一連幾天,顧言慎都甚少在顧宅留宿,顧言沉也奇怪的很,沈和多次提出看病的事,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擋了回去。

每次都是過兩天再說。

在顧宅這麽住著,沈和總是不自在。

眼看離除夕隻剩半月,於棠那邊又催的緊,她在顧家再也待不下去了。

次日,徐錦繡與謝南笛相約去做美容,顧言慎也不在,至於顧言沉,他腿腳不便,平時都在臥室或者書房,很少下樓。

是最適合悄無聲息離開的時候。

沈和起了個大早,簡單洗漱過後便打算出門。

不料到了門口,三樓忽然傳來一道輕喚。

沈和抬頭,看見顧言沉正在三樓欄杆處朝她招手,笑地溫和,“不是還要給我看病嗎?上來吧。”

聞言,沈和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不確定道:“現在?”

“不方便嗎?”

“方便!”

沈和喜上眉梢。

一是為了治病救人,二是想著給顧言沉看了病,她也就能安心回醫館了。

出來兩個月,師姐那邊,真的已經是拖無可拖了。

沈和先是去中藥房取了脈枕等物,隨後直奔三樓。

這些天傭人也給顧言沉收拾出了一間書房,雖不如顧言慎的書房裝修繁瑣,但勝在文雅。

入內,顧言沉示意她將門闔上。

隨後主動伸出了手腕。

沈和將脈診墊在腕下,指尖搭上手腕的同時,閉了眼。

片刻,她讓顧言沉換了隻手,可眉心卻越蹙越緊。

她睜開雙眼,“三少,我想看看您的舊傷。”

“好。”

顧言沉將薄毯從膝蓋上拿開,將庫管卷到膝蓋。

仔細檢查過後,沈和不禁產生了自我懷疑。

猶豫片刻,還是抬了頭,“三少,您的腿......”

“阿慎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醫生,所以......”

顧言沉輕輕笑著,雙手雙手搭在輪椅兩側的扶手上,“相信你的判斷。”

所以她的診斷沒有出錯?

顧言沉的雙腿並不是完全癱瘓,他是能走路的!

果然,顧言沉在她錯愕不已的眼神下,雙臂同時用力,直愣愣的站了起來!

沈和目瞪口呆。

顧言沉卻是笑了,“隻是能簡單行走而已,”

眼看著他慢慢挪動雙腿,長臂一展,拉上了窗簾外圍的那層白紗。

顧言沉走路的姿勢,就像是個漸凍症的患者。

明明那麽艱難,卻又那麽堅定。

那份毅力,將沈和想去幫忙攙扶的想法盡數打消。

“這件事除了阿慎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顧言沉在窗邊駐足,“包括南笛。”

謝南笛。

他的枕邊人。

連枕邊人都不知道。

沈和凝著他背影的眼神多了兩分不安,“那......為什麽會讓我知道?”

“因為是阿慎讓你來替我醫治的。”

顧言沉轉過身,“這些年在國外,幫我看病的醫生各色各樣,但沒有一個人能近我的身。”

“所以,顧言慎把我帶回來,是不想讓顧夫人他們找其他醫生來替你看病?”

“可是為什麽?”

她從椅子上起身,“顧夫人如果知道您的腿傷沒有那麽嚴重,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自打從機場回來,徐錦繡對顧言沉的擔心都擺在明麵上。

衣食住行,幾乎親力親為。

這是她在顧家的兩年裏,第一次見到徐錦繡替人操心到這種地步。

“對不起,我隻是隨便問問。”

見顧言沉似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說,沈和也給了承諾,“您放心,保護病人隱私也是我的職責。”

說到底,這是顧家的家事。

而她現在隻是一個被顧言慎請來治病的醫生罷了。

沈和蹲下身,低頭收拾脈枕等物。

“因為有人不想讓我的腿痊愈。”

聞聲,她倏然抬眸。

顧言沉唇角透著些苦澀,“所以來給我看病的醫生,我一個都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