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難哄,顧總夜半來敲門

第98章 假戲真做

“不信任?”

沈和秀眉微蹙。

“可以幫我把輪椅推過來嗎?”

似是站的久了,顧言沉額角浮現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撐著窗台的手指微微泛白。

沈和起身走到輪椅後,雙手覆上手柄。

顧言沉不信任那些醫生,卻能答應讓她來看病,是覺得她比那些醫生可信嗎?

可是在機場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麵,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根本談不上信任二字。

隻是因為舉薦她的人是顧言慎才......

所以是顧言慎認為,自己是個可信之人嗎?

不,不會的......

顧言慎怎麽可能信任她?

他從來都不信她的。

腦海中憶起了從前某些不堪的往事,沈和低著頭自嘲。

腳步加快,將輪椅推到了顧言沉麵前。

“謝謝。”

他扶著兩邊坐下,重重呼了口氣。

沈和又走到書桌旁,將那條薄毯拿了過來。

顧言沉微微點頭,將薄毯搭在膝上,眼睫微抬,“前段時間家裏發生了大事,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兒回來嗎?”

沈和沒做聲。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顧言沉笑容漸深,意味深長地抬頭看她,“其實那天你和阿慎去接機,接的不止我們夫婦兩個。”

......

從書房裏出來,沈和眼圈紅紅的。

下樓梯的時候小腿忽然有些不聽使喚,她撐著扶手站了好一會兒。

經過客廳,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引來幾個傭人異樣的目光。

可沈和卻沒在意,像個遊魂似的往門口去。

一陣涼風襲來,她不禁打了寒戰。

抬頭,才發現屋門不知何時被管家打開了。

顧言慎攜著風霜站在門口,身形弈長。

肩頭處落了幾片雪花兒。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下的頻繁些,已經是第三場了。

她就這樣呆呆愣愣地站著,看著他。

“沈和?”

顧言慎喊了她幾次,她才有了些細微的反應。

神魂慢慢回歸,沈和一步步靠近他,直到離他不足一拳才駐足。

“為什麽瞞著我?”

顧言慎神色一滯,眼底情緒千變萬化,。

四下環顧一圈,淩厲的眸子掃過客廳裏每一個傭人,那些傭人便像烏龜似的縮回了自己那張好事臉。

打發走管家,顧言慎牽過沈和手臂,“跟我來。”

他沉著臉上樓,將人帶進了臥室裏。

聽著他將房門哢噠一聲反鎖上,沈和竟破天荒的沒有想著逃走。

顧言慎背對著她,聲音低低沉沉的,“三哥都跟你說了?”

“是。”

果然。

他握著門把的手鬆了鬆,輕歎著轉身,“既然三哥都告訴你了,還要問為什麽嗎?”

“顧言慎。”

沈和輕喚,緩慢地朝他挪動,“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的。”

“可我不願意。”

顧言慎後撤半步,幾乎與門框相貼。

他一句不願意,像定身符一樣貼在了沈和身上,雙腳再也不能往前半步。

“沈和。”

顧言慎喉嚨仿佛吞了沙子,“你從小長大的環境很簡單,所能想象到的豪門內鬥最多是爭家奪產。”

“其實不止是你,如果不是我的親人相繼出事,我也不會相信原來人心可以狠到這個地步。”

他加重了語氣,由內而外的透著一股悲傷。

說不清是為自己,還是為了已經過世的父兄......

沈和想起顧言沉說的話。

唇瓣輕顫,“那三哥呢?”

“三哥深受其害,就算他不想,他也躲不掉,但是你不一樣。”

顧言慎抬手捏了捏眉心,“沈和,如果當初不是爺爺一定要我娶你,你根本不用淌這趟渾水,本就不是你該承受的東西,我也沒有必要傷及無辜。”

他輕抿薄唇,無力地靠在門框上,“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離了婚,不管自己最後落得個什麽下場,哪怕魚死網破,也都與她無關。

“那現在呢?”

三哥跟她說,顧言慎是有苦衷的。

和白梔隻是逢場作戲。

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白梔隻是個用來迷惑二房的靶子。

這些話從顧言沉嘴裏說出來,沈和不信。

可如果是顧言慎親口告訴她,她信。

隻要他說,她就信。

沈和深深吸了口氣懸在胸口,“凶手現在已經受到法律製裁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顧言慎默了默,抬頭問:“你給三哥做過檢查了是嗎?”

“是。”

“能治嗎?”

“半年內,我保他行走自如。”

“謝謝。”

“沒了嗎?”

沈和眸子輕顫,眼底的期待幾乎溢出來。

可顧言慎卻避開了那道目光,澀聲道:“如果需要什麽藥材或者其他的,盡管告訴我。”

“顧言慎!”

她咬著牙跺了下腳。

第一次在他麵前提高了聲調。

沈和死死抑製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清淚,“如果拋開顧家,拋開顧爺爺兩年前對你的逼迫,這兩年裏,你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

似是怕聽不到想聽的答案,她又忙補了句,“哪怕就一天,一小時,一分鍾?”

四目相對,顧言慎緩緩握緊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心。

須臾,他掩去瞳孔裏的那抹掙紮,強逼自己錯開了目光,“淩天在樓下,你想回中醫館的話,可以隨時讓他送你。”

“顧言慎,你.......”

沈和似是還想說些什麽,可顧言慎卻已經軸開門鎖,無聲下了逐客令。

刹那,她眼底的希望瞬間湮滅。

“好......”

沈和極輕極輕地吐出一個字。

與顧言慎擦肩而過時,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直存在胸腔裏的那口氣,散了。

散的幹幹淨淨。

這次下樓,沈和幾乎是用衝的。

顧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管顧言慎有什麽苦衷,自己都給過他機會解釋了,甚至已經表明立場,無論怎麽樣都願意和他一起承擔。

可是他沒說。

和家裏的恩怨,和白梔的關係,他什麽都沒說......

不知怎麽,沈和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今天跟顧言慎說這番話的人是白梔,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他會不會給她承諾,迎她進門......

什麽逢場作戲,什麽為了保護自己,就算和白梔以前是逢場作戲,現在也有可能假戲真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