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受虎狼所困
“你確定你沒看錯?”陳文彬臉上掩飾不住的驚詫,都這麽久過去了,已經死了的人又怎麽會活著冒出來。
蕭羽視線落到照片上,腦海中那個被炸得半邊臉毀容的人,逐漸跟照片上笑容洋溢的年輕麵容重合:“不會錯。”
陳文彬眉頭緊鎖,大腦飛快地運轉,似乎在思索什麽,猶豫半晌,猛地抬起頭:“蕭羽,我懷疑......”
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看向蕭羽身後出現的人,又及時止住。
“你懷疑什麽?”蕭羽不解其意,還在追問著。
身後卻響起女人的說話聲:“小羽,你今天不忙,是來找文彬敘舊嗎?”
不知什麽時候,喬秋芸走過來,她今天穿著一件深綠色的風衣,依舊是烏黑的波浪卷發,姣好的妝容在配上一口南方唔噥口音,從裏到外透著精致:“我正好今天在旁邊樓裏有課,聽學生說你來了,趕緊來看看,自上次你都多久沒回家了,瞧瞧人都瘦了。”
喬秋芸這股強行套近乎的勁兒讓蕭羽極為不耐,他眉峰皺了皺,看陳文彬的樣子,今天是不打算再說下去了,便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說吧。”
幾次三番被家裏的小輩甩冷臉,喬秋芸氣不打一處來,心裏直接暗罵:要不是為了他那點兒家底還有蕭家老頭子還能用得上,她才懶得搭理這個小畜生。
尤其看到他那張跟孟曉靜那個賤人長得五分像的臉,就恨得咬牙切齒,當初她作為第一批師資力量,北調進了京。
在師大工作時與蕭以謙結識,要不是有孟曉靜在中間橫插一腳,現如今還有這個小畜生什麽事。
費盡辛苦把他從那個山溝溝裏撈出來,他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幾次三番目中無人,早知道是今天樣子,就該讓他在戰場是死的透透的,大家都省心。
心裏就算再不痛快,可偏偏麵上的裝出一副笑模樣,她趕緊上前將人攔住:“小羽,你先別著急,今天是周末不如去阿姨家吃飯吧,有件事也得跟你解釋一下,免得你再繼續誤會。”
“什麽事?說吧。”
喬秋芸看向陳文彬,眼神示意了一下。
陳文彬垂眸,眼睛盯向地麵,輕聲道:“薑叔叔認我當繼子,今天要一起吃飯算是慶祝,正好也能解開上次你對夢思的誤會。我們兩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隻能算是兄妹關係。”
蕭羽淡漠的瞳孔震了震,扭頭看向陳文彬。對方的眼神隻是落在空中,餘光向一側掃去,自然地避開他的審視。
片刻後,一聲冷嗤從蕭羽唇中傳出:“老爺子這下可以欣慰了,別的不說,愛認幹兒子這一點也算後繼有人,陳文彬,我以後是不是該叫你薑文彬?”
這話像是一顆炸彈,讓陳文彬的眸中瞬間燃起小火苗,怒視著他。
喬秋芸在旁擺出一張親和的笑臉:“小羽,別開玩笑了,你二叔也是看好文彬的個人能力,愛才之心的緣故,哪能讓人家改姓呢。好了,別在這兒站著了,我剛才已經叫人去通知夢思了,都是一家人了,咱們一起回家吃飯,好好慶祝一下。”
說話間,樓梯口就已經傳來的輕快的腳步聲,薑夢思身穿一件白藍相間的連衣裙,兩個麻花辮搭在胸前,臉上洋溢著青春可人的笑容跑來,一把攬住喬秋芸的胳膊,眼睛卻直勾勾看向蕭羽:“媽媽,今天蕭羽哥哥也要到咱們家去吃飯嗎?”
還沒等喬秋芸回答,蕭羽就已經不耐煩地邁步要走。
“蕭羽!”
陳文彬一把上前拽住了他,隱含怒意的聲音在整個樓道裏回響,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僵持,最終是陳文彬率先平複下心情,轉頭看向喬秋芸:“喬阿姨我有些話想跟蕭羽私下說,你跟夢思在樓下等我們吧。”
薑夢思並不情願,噘著嘴:“有什麽話不能當著麵說,用得著偷......”
喬秋芸卻看出來了,今天能不能跟蕭羽拉近關係,就看陳文彬的了,她趕緊拽了一把薑夢思,把她後半截話堵在嘴裏:“好,你們兄弟談心,我和夢思先去樓下等,你叔叔派的車應該快來了,抓緊時間。”
目視著喬秋芸和薑夢思離開,陳文彬臉色幾不可察的放鬆下來,帶著蕭羽走進辦公室,四下無人也沒有必要再繞彎子直接道:“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懷疑過蕭教授的死因。”
蕭羽垂在身側的拳頭陡然握緊,譏誚道:“你是來打探消息的嗎?想轉行當特務?本事還差得遠呢。”
“我是認真。”陳文彬凝視著他:“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很難相信我,但是有個東西,看了你就明白了。”
陳文彬從鎖著的辦公桌抽屜裏拿出一個牛皮封麵的筆記本,內頁紙張已經泛黃,字跡卻依舊清晰,翻到最後一頁上記載著一串數字,粗看起來似乎隻是一串簡單的數據,可細究就會發現,這串數字看似雜亂,但通過兩兩數字相組合,對照密碼表就能翻譯出明文。
密碼表雖然是隨機的,但蕭羽幼時玩了千百遍,早就深深地刻在腦海裏,用不著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對照。
熟悉的字跡,在眼前攤開,蕭羽拿著筆記本的手不自覺的顫抖,那句話翻譯過來,隻有短短一行:我受虎狼所困,勿白費心力,自保。
“這本筆記裏有教授的心血,當時輾轉交到我手裏,本以為他是希望我能夠繼續完成他的理想,可三年前,我偶然發現這串數字跟前麵的研究內容對不上,回想他在世時經常跟你玩的棋盤密碼,才將明文解開。”
蕭羽抬起頭,瞳孔微紅,嗓音顫抖:“虎狼,是有人害他?對嗎?”
那雙眼裏的悲愴太過沉重,陳文彬的心被深深刺痛著,他自小被爺爺奶奶帶大,父母離異後各自組建家庭,都視他為累贅,要不是蕭教授,他根本沒有機會走到今天。
薑建華雖然認他當什麽幹兒子,可事實上,在他心裏能配被稱為父親的人隻有一個,那個人名叫蕭以謙。
“隻要你肯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夠找出是誰害了蕭教授,真正為他平冤。”陳文彬凝視著他的雙眸,眼裏透著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