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被家暴虐殺,重生七零徹底黑化

第422章 辦壞了一件事兒

沈建州對沈瑤感情上的關心並不是突然興起。

他來之前跟崔伯承通過電話。

自今年年初,製定收複老山的作戰任務後,2月18號部隊從宜城推進,雙方為爭奪戰略據點,你來我往,戰況慘烈。

照這樣下去,誰都不知道這場仗還要打多久。

這趟來京都除了參加盛婉的婚禮,就是能勸導沈瑤,早點兒放下心結,這也是崔伯承在電話裏再三叮囑他的事兒。

可在聽到沈瑤這樣的回答時,沈建州卻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裏沈瑤做任何事都有成算,無論是考大學還是跟朋友合夥做生意,都沒有讓人擔心過,可現在的語氣卻充滿無奈與茫然。

沈瑤低著頭,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緊閉的心門原本難以窺見天日,是蕭羽讓她敢去愛,學會包容與理解。

本以為會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忽然就從她的世界消失了,沒有見到最後一麵,沒有留下一句話,更沒有留下屍體遺骸。

這麽殘酷的事,沈瑤從潛意識裏就拒絕相信。

冥冥之中總覺得他還在,總會回來,隻是需要時間,等一等,再等一等。

無限的酸楚湧上心頭,沈瑤眼裏被淚水充盈,吧嗒吧嗒地掉落在膝上。

隻是短短幾秒鍾,她意識到今天的場合不適合流淚,飛快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抬起頭將湧上來的酸意咽下。

直至恢複平靜後,才扯出笑容:“爸,再給我點兒時間吧,結婚的事不著急,你剛嫁了一個女兒,不正需要留下一個女兒陪你嗎?兩個女兒都嫁人,你該多難受呀。”

沈建州神情複雜地看著沈瑤,內心的愧疚難以言表。

之前準備好的說辭,這時也不知道怎麽再說不出口。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想錯了,沈瑤和蕭羽之間的羈絆要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深。

其實現在細究起來,蕭家的事已經塵埃落定。

所有間諜案的要犯逮捕的逮捕,擊斃的擊斃。

蕭振江雖然作為主要涉事人之一,但他不知情的成分占多數,考慮到他此前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現在因病陷入深度昏迷,命懸一線。

經過上層領導研判,最終決定免除其一切職務,不再追加刑事責任的處罰。

這個判決結果,算是對他寬大處理,既保全了蕭家最後一絲顏麵,對蕭羽將來的影響也會大大降低。

可問題在於,就算現在告訴沈瑤真相,蕭羽身處前線槍炮無眼,也未必能活著回來。

沈建州暗暗歎了口氣,擦去沈瑤臉上滑落的淚痕:“可以,怎麽不可以,爸爸倒希望你永遠不嫁人,永遠做個受父母庇護的小姑娘。”

沈瑤破涕為笑,低下頭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這一刻,她好像真的感受到來自父親的嗬護,受了委屈有人可以為她傾訴撐腰,彌補了童年最缺失的部分。

盛婉和崔雲鬆的婚禮結束,整整忙了一天。

晚上回到家,沈瑤帶著軍子早早就去休息。

院裏,沈建州獨自坐著看著漆黑的夜空陷入深思。

晚風徐徐,帶著輕微的涼意,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肩頭就披上了一件風衣。

“這麽晚不睡覺,一個人坐在這兒想什麽?”崔江英小聲地責備。

沈建州回過神,微微一笑,順勢握住了崔江英的手:“你不是也沒睡。”

見他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崔江英繞過他身旁,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怎麽了?”

月光下,沈建州看著眼前女人的臉,眼神逐漸變得柔軟,輕聲歎氣:“我好像辦壞了一件事。”

“什麽事?”

沈建州微微歎氣:“我低估了瑤瑤的感情。”

他的大掌將崔江英的手攏在掌心,摸索著她手背上的皮膚,海都空氣相對北方潮濕,在那裏生活一段時間,她手上多年留下的勞作留下的粗繭已經褪去,肌膚摸上去光滑平整。

手術後,她的記憶一直以片段化呈現,這種症狀大夫也說得很清楚是不可逆的。

記憶錯下去也沒什麽,強行更正反倒會讓她對自己產生懷疑,記憶越發紊亂,家裏人也就隨她去了。

因此,崔江英並不明白沈建州指的感情是什麽,在她的意識裏,還一直以為沈瑤的未婚夫是顧城。

看沈建州這麽苦惱,崔江英思索一會兒道:“其實人很奇怪,有時候涼薄得可怕,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有時候也會異常執拗,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說到這裏崔江英展顏輕笑:“我倒是很慶幸,瑤瑤這一點很像你,執拗一根筋。”

夜空無月,可崔江英的幾句話卻讓沈建州豁然開朗。

他等了幾十年才等到自己的畢生所愛,憑的是什麽?不就是那股執拗的勁兒嗎?

如今的沈瑤正和他一樣,不知對方生死,哪怕心裏早已有一萬種不好猜想,也非要親眼見到才罷休。

夜風是冷的,沈建州的心卻變得滾燙,他將崔江英的手按在胸膛,想讓她離自己心中的溫暖更近一些。

崔江英抬起頭,不解地望向他,卻見他的眸光灼灼,像是點了兩盞燈籠。

已經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隻憑一個眼神就能洞察出對方的想法,她臉頰迅速升起兩片紅雲,低下頭試圖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可沈建州卻並沒有給她機會,起身輕輕一帶,就將她攬進懷中,眼裏的火苗在簇簇燃燒,彎下腰輕而易舉就將崔江英打橫抱起,向房中走去。

崔江英慌亂之餘,隻能攥拳在他胸口捶了兩記:“你瘋了,都多大年紀了,讓孩子們看見成什麽樣子,快放我下來。”

沈建州唇角微勾,不為所動:“天太黑,他們看不見,能看見你的隻有我。”

說罷將門隨意一帶,留下了濃稠的夜色和掉落在地上沾了土的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