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個耳光
徐老夫人給各人道了擾,帶著兒女仆從,忍著額間的疼痛,匆匆忙忙的走了。
這一番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仁遠伯夫人賣假酒,不會兒的功夫已經在京城傳了個遍。
席上大家議論最多的也是此事,因對身體沒有什麽傷害,所以剛才的憤怒也都沒了。
取代的是嘲笑與鄙夷。
男賓席上的劉桄到現在還是恍惚的。
剛才發生了那樣一出大戲。那他今天的戲還能唱嗎?
說好了的,一會子仁遠伯夫人將沈大姑娘引到一處休息室,給她下了藥,然後他再進去。
伯夫人稍後帶人來尋人,那樣的話**的場麵正好被大家撞破。
然後趁著今日人多將這事定的死死的,他連說書先生都請好了,畫本子也找人編好了。
屆時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風流韻事滿城皆知,就傳早有婚約,屆時可以挽回二人的些許麵子。
他也可以美人在懷了。
自打他在永安寺瞧見了沈茉輕便覺得她比自己後院裏的那些庸脂俗粉不知強上多少。雖然聽說她沒腦子。
可是一個女人隻要漂亮就可以的,要腦子做什麽?
沒腦子豈不是更好拿捏。他的後院便可以有更多的美人兒,也沒人管得了他。
何況她父親官職不低。
他越想越覺得沈茉輕跟他是絕配。
他原本也想徐徐圖之得到美人心,可是給她送了幾次東西都被退了回來,在宴席上遇上了,上前攀談她也根本不理自己。
後來又聽說她姑姑開始為她尋人家了。
這可等不得了。
父親曾教導他機不可失,抓住機會便可打勝仗,他雖然不學無術,但是對於美人兒來說這句話很管用。
那一院子的美人有的自願,有的便是抓住機會硬弄來的。
現在怎麽辦?是不是要自己動手?今日怕是不行了,沒有人配合自己。
還是得另尋機會,這個仁遠伯夫人也太......他找不到詞來形容,此刻隻覺得平時讀書太少,想罵人都找不到合適的詞。
他望向沈茉輕的位置,美人兒此刻正側著臉兒與身旁的人說著什麽,耳邊的紅寶石耳墜子一晃一晃,顯得氣色紅潤分外迷人。
他那張有些俊逸的臉上有著渴望,身體不自覺緊了緊,眼下的烏青越發顯得縱欲過度。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一個仆從打扮的人步履匆忙的出了府,他今日是跟著家裏二公子來的。
他被世子安排盯著沈姑娘,這幾天看著她身邊的小丫鬟進進出出的忙活,前幾天早上天不亮就偷偷在吳家門上貼了紙條。他一直跟到今日才明白怎麽回事。
得趕緊回去稟報世子爺。
他出了王府騎上馬便往郡王府跑去。
同樣在王府門前上馬車的還有徐老夫人跟一對兒女。
三人進了馬車,徐玉茹還未坐穩,徐老夫人一個耳光兜頭落下。
她被打得身子歪向一邊,臉頰上火辣辣的疼,還未及講話便聽徐老夫人罵道:
“你個蠢東西,這輩子便是個沒出息的玩意,經營個鋪子也能作出這些個花樣?這鋪子當初給你的時候便是萬事齊備的,你便是十年不管它,也是坐等著數錢的。”
徐老夫人氣急敗壞又扇了徐玉茹一個耳光:“偏偏你要弄那勞什子櫻桃釀,還做這些歪門邪道的鬼把戲,這京城裏那個是好相與的?你也敢在裏麵弄鬼?”
一旁的徐玉崢一句話不敢講,老老實實的坐著。
徐玉茹被打了兩巴掌又怕又惱。
母親很少打她,從小到大她犯了錯的懲罰都是罰跪祠堂或是責罵,有時候看到母親眼底的失望之情她都想做點什麽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
這些年她也很努力,在外人眼中她是個體麵的伯夫人,與人相交也是盡量處處周到。
隨著出嫁,母女兩人見麵不似未出閣那會每日都要相見,頻繁的貶低少了。
漸漸的,伯府掌家權握在手中,外麵的那些低階官太太的討好也讓她心裏有了些自信,覺得自己如今也是身處高位,不容小覷。多少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當她與那個釀酒匠人商議櫻桃釀的時候她將此事做的小心翼翼,既問了大夫又保證不會輕易被查出來,這才敢拿出來賣。
這些年也確實很是風光,她的櫻桃釀讓京城的夫人小姐們都很喜歡。她母親也對她這個鋪子稱讚了幾次。
她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她徐玉茹其實也可以很成功,一點不比誰差。
可是今日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突然?
徐玉茹覺得現在跟小時候一樣了,她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女兒,對麵還是那個滿麵失望的母親。
兜兜轉轉又回來了,她想笑,她又想哭,心裏的無力感席卷著她。
都怪這個吳夫人,若不是她非要懷孕的時候喝酒,若不是她非要把這事怪罪在她頭上,若不是她非要選在今日將事情鬧大,那她徐玉茹就仍然是那個風風光光的徐玉茹。
徐老夫人見她不講話,越發生氣:“我都一把年紀了,你們姐弟二人何時才會讓我省心?這一輩子我的命怎就這樣苦,鬥完了小妾還要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說著不僅眼眶通紅流下淚來,後院的那些小賤人都沒有這麽難鬥。
徐玉崢雖然今日是造了池魚之殃,但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句不敢反駁,免得母親氣頭上算舊賬。
馬車軲轆轆的行至仁遠伯府。
三個人下了車,徐老夫人還得見見親家還有女婿,將今日的事商議出個結果,多多少的也給女兒撐撐腰別讓她被繼婆母從此小瞧了。
還有那個女婿,本來夫妻就有些不睦,那個庶長子的事情便有些隔閡,如今又出了這事。
到了鬆雲居,沈樺與蕭溯已經得到消息等候在那裏了。
一行人相互見過禮,分了賓主坐下,寒暄了幾句。
沈樺將心裏的不滿稍稍掩藏了起來,隻吩咐人上茶點果子,她想看蕭溯對這事怎麽處理。
蕭溯本在書房待客,聽了小廝通報隻覺五內躁鬱,怎的徐玉茹又惹事了,還是這樣大的亂子。
隻得像來人賠了禮,匆匆往後院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