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一心搞種田,王爺找我借餉錢

第4章 兔死狗烹

魏廣延回到書房後,林若溪那絕望痛楚的眉眼,還在腦中揮之不去。他煩躁地喚來屬下。

“疾風。”

“王爺,有何吩咐?”

“你去調查一下,那個怪物落水前後的事。越詳細越好。”

“是,王爺。”

疾風走後,依然無法專心處理公務的魏廣延,思量了一會,便抬腳去了龐側妃處。他要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京郊小路上

林間小路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上百具黑衣人的屍體,仔細看便會發現,每個黑衣人都被一劍封喉而死。

路邊隻有一輛豪華馬車,靜靜地矗立在一堆屍首中央。馬車裏,坐著一位男子,他身體各處有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痕。

最重的幾處,便如他的左臂上一道深深的刀傷,鮮血已經凝結成黑色的血塊。還有他的右肩上有一個巨大的箭傷,箭頭似乎還深深地嵌入了肉裏。他的腹部也有一處明顯的傷痕,似乎是被一把長劍劃過。這些傷痕昭示著他曾經經曆過多麽慘烈的戰鬥。

不過情況最糟的,還是他那呈不正常的角度癱軟的雙腿,顯然這雙腿已經廢了。

他的麵容俊美如天神,此刻卻因失血而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與臉上的血汙混合在一起,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但是,與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形成強烈反差的是。他高挺的鼻梁下微微上揚唇角,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的眼神異常堅毅,宛如一頭凶獸,冷酷,嗜血,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在告訴世人,他從不畏懼任何挑戰。

“王爺,夜影接應來遲,請王爺責罰。”

“找到夜鷹了嗎?”

“回王爺,人已經找到了。”

“情況如何?”

“回王爺。夜鷹雖然身受重傷,但幸而救治及時,已無大礙,現在已經被先一步派人送回王府了。”

魏聽寒聽罷,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疲憊地長舒一口氣道:“先讓醫官為本王止血。”

“是。快!讓程醫官過來,快給王爺處理傷口。”

饒是常常處理外傷的程醫官,依然被攝政王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弄得驚愕失色。一時間竟不知從何下手。

魏聽寒瞥了一眼,顫抖著不敢上前的程醫官,冷硬地安撫道:“不必顧忌本王,該如何處理,照常便是。”

程醫官此時也不再猶豫,與另一名府醫一同著手處理起傷口來。魏聽寒則全程麵無表情地閉著眼,隻是呼吸時而粗重,卻沒有發出一絲痛呼聲。

馬車外的夜影焦急地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天色,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王爺身上的傷勢,看來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天知道,當他看見倒在屍山血海中的夜鷹時,當他跟著一路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屍體,再找到王爺的馬車時。擔心王爺出事的驚恐,以及對狗皇帝的憎恨,都到達了頂點。

王爺出生入死地為國征戰,換來的卻是皇帝的猜疑和忌憚。甚至在戰場上聯合外敵,給王爺設下陷阱。王爺雖然帶領墨羽軍突出重圍,但是雙腿卻廢了,軍醫說,王爺餘生都隻能在床榻上度過了。

就這樣皇帝還不肯放過王爺,這點雖然王爺早有預料,改變了行程,並且在原有路線上,安排的假的馬車混淆視聽。時間上也提前三個月入京。但是就算如此,皇帝還是得到了消息。喪心病狂地前後安排了十批人埋伏刺殺。

“燕京這邊,皇帝有什麽動作嗎?”馬車裏的魏聽寒,此刻稍微緩過一口氣了。

“回王爺,皇上數日前下旨賜婚,將端親王那毀了容的下堂王妃林若溪,賜給王爺做正妃。”

說道此處,夜影再也忍不住火氣罵了起來:“這狗皇帝簡直豈有此理,王爺您好歹也是當朝一品親王,如此賜婚,豈不是當著天下人的麵,折辱王爺嗎?

而且,那林若溪還是林丞相的嫡女。林丞相那老狐狸,可是妥妥的皇帝走狗。這裏若說沒有陰謀,打死屬下都不信。王爺,您看要不要屬下潛入端王府,悄悄殺了那女人。”

“治標不治本。殺了這個女人,還可以再塞別的女人過來。既然他們已布好了局,那本王接招便是。”

“可是……王爺您就不氣嗎?”

“我那好皇兄,還是隻會使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也不怕讓人嗤笑。

夜影,把這地上的屍體全都扔到皇宮門前去。我們也應該懂得禮尚往來,不是?”

端王府,冷院

林若溪發現連續幾天,那抽風的端王和那些愛作死的姬妾們,都沒來冷院打擾自己。心道:算她們走運,否則她不介意順手提原主修理回去。

林若溪查看著空間,這裏還有些庫存藥草,她準備出去尋個好賣家出手,再補一批物資。尤其是各種現成的熟食,以前在末世不好弄到,但在這繁華的都城,隻要有錢。便是要多少有多少。

於是在碧蓮再三勸阻無果後,林若溪順利地從後院的禦用通道,穿著男裝離開了端王府。

端王府的宅邸,地處燕京最繁華的街道,林若溪出去後,在街上就看到很多大藥鋪。她找了一家掌櫃看起來很麵善的,出售了一大批極品藥材。

給掌櫃激動的,恨不得拉著她的手拜把子。還是林若溪再三保證,以後出售藥材就來他百草藥鋪。才算成功脫身。

林若溪把一厚疊銀票,與特意折換的百兩碎銀放到空間裏,用的時候就用袖子做掩護。一路上吃吃喝喝,買買買。一直到夜幕前,才從後院狗洞回到王府。

出去這一趟,便可以在王府窩上幾天,等下一批藥材收獲了,就再出去一次。

大夏皇宮

晏梟剛進禦書房,入目的便是一地的奏折,打碎的杯盞,和跪了一地的暗衛。

皇帝滿麵怒容,眼中閃爍著怒火,他的手指緊握著,發出咯咯的響聲。嘴唇顫抖著,似乎在努力控製著情緒。

“陛下,請息怒。”晏梟輕聲說道。

皇帝看到晏梟,如同找到傾訴對象般,向他憤怒地數落著跪在地上的暗衛:“這些廢物,上千人連續十次伏擊,他們竟然還殺不掉一個瘸了腿的魏聽寒。”

眾暗衛低下頭,不敢正視皇帝的目光。他知道,皇帝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觸怒皇帝,招來殺身之禍。

“陛下說得對,沒用的廢物,便殺了算了。”晏梟僅用餘光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便輕描淡寫地道出這歹毒的建議。仿佛取的不是人頭,而隻是幾顆白菜一般。

暗衛們聞聽此言,不由得將頭垂得更低了,別看這位東廠督主,長得天仙一般的容貌,心腸卻是極其冷硬狠戾的。落在他手裏的人,都恨不得死了便解脫了。

“算了,那魏聽寒確實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現在朕手裏的得用之人也越來越少,便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光這群廢物,還不足以讓朕如此生氣,朕生氣的是那魏聽寒,居然將城郊劫殺他的暗衛屍體,堂而皇之地扔到朕的皇宮門前,如此**裸的示威,讓朕如何能不氣。”

皇帝發泄了一通後,也漸漸地停下了咆哮。他轉過頭,看著晏梟,眼中的怒火仍然沒有消散。語氣有些冷的問道:“愛卿前來,可是有要事稟報。”

晏梟點點頭,說道:“陛下,您派去的人,已經成功搶下了魏聽寒的軍功。但是卻接手不了他的墨羽軍,也沒有拿到虎符。”

皇帝坐回椅子上,說道:“那二十萬墨羽軍和虎符,都是先皇親手交到魏聽寒手中的,朕恐怕不好明著要。

而且,魏聽寒在外征戰十載,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今又為了大夏廢了雙腿……愛卿可有良策?”

晏梟不疾不徐地說道:“陛下,臣以為,陛下應大肆在民間聘請名醫,為攝政王治腿疾。”

皇帝憤怒地拍案而起:“朕恨不得現在就將他挫骨揚灰,還讓朕給他醫治腿疾?”

晏梟麵對暴怒的皇帝,依舊保持了和煦的微笑,一言不發地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皇帝。

皇帝看著老神在在的晏梟,冷靜了一下,說道:“詳細與朕說說你的辦法?”

晏梟這時才繼續開口道:“陛下,魏聽寒的雙腿是不可能好了,那是臣在西域弄回來的奇毒,毒素會一直留在魏聽寒的經絡裏,不能清除。如果沒猜錯,魏聽寒現在的功力最多隻剩三成。

陛下要做的便是以仁慈之名,為魏聽寒治腿。再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便可先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魏聽寒的雙腿已廢,再無可能好轉。

然後,再大張旗鼓地派人送去大量賞賜,並以讓其養病為由,要求他交出兵權。如此,陛下在百姓麵前也不會落得個兔死狗烹的惡名。

而他魏聽寒,在天下人都知道他雙腿殘疾,不能再帶兵征戰的情況下,仍然死握虎符不放。到那時,陛下即使強行下旨收回虎符,也不會有人覺得陛下做得不對。”

皇帝越聽越滿意,怒氣也完全消散了,點了點頭說道:“好,就按照愛卿說的去做。不過,這件事情一定要大肆宣揚,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陛下放心,臣一定按照陛下的吩咐辦好此事。”

“還有一事,愛卿可有良策?”

“願為陛下分憂。”

“魏聽寒的墨羽軍,是父王留給他的,一直都隻聽他一人指揮,恐怕就是拿到虎符,朕也難以調動啊!”

“此事好辦,隻要解決了魏聽寒,墨羽軍便會群龍無首。陛下便可以將二十萬墨羽軍,與三十黑甲軍打散重組。從此以後,大夏國再也沒有墨羽軍,隻有忠於陛下的黑甲軍。”

“哈哈哈……好,好,宴卿不愧是朕最倚重之人,此事你放手你去辦吧。”

躬身退下的晏梟,踏出禦書房的一刻,臉上還哪裏有什麽受寵若驚的神情。取而代之的隻有滿眼的鄙夷,和嘴角嘲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