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139章 幻夢終結(5)

景時仔仔細細地教向晚如何操作,一會兒往左一點,一會兒往右一點,但卻放開了操縱杆,讓她自己操作,在第四次投入遊戲幣的時候,向晚終於抓到了一隻哆啦A夢。

“景時,你看,我抓到了。”向晚的眼睛裏仿佛有星星,笑起來的時候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這不就挺厲害的,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能做到,何必對自己那麽沒信心。”景時從一開始就看出了向晚有些自卑,對別人的好總有些負擔。

向晚如果再看不出這個人是有意的,那她真的是蠢了,“謝謝你……”

景時笑了笑,或許是覺得向晚發絲的柔軟,忍不住上手摸了兩把。

景時帶著向晚體驗了很多她從來沒體驗過的新玩意兒,掃射怪獸,騎摩托車,舞毯,每一個對向晚來說都是新奇且有趣的。

向晚終究是還是請了一頓飯,如果說上次她對景時的評價是細心,那這次就要再加一條。

溫柔且細心。

日子過得太舒坦,都快讓向晚忘了她還有一個糟糕的家。

趙明麗叫她回家吃飯倒是讓向晚吃了一驚,按照慣例,除非過年,平時趙明麗根本不想見到她,她唯恐那些貴婦知道她有個拖油瓶女兒,不管她想鬧哪一出,向晚還真得回去。

有時候她會問自己圖什麽?後來得出的結論是圖還有個歸屬吧。

說來也巧了,趙明麗叫她回來吃飯,居然還能看見人全乎的一次。

不僅阮成在家,就連阮星瀾和李思雪也來了。

一進門就打了個對眼,向晚打了招呼就打算躲廚房去了,結果卻讓阮成攔了下來,“小晚別忙活了,廚房有劉嫂呢,你陪你媽說說話。”

阮成發了話,向晚也不可能對著幹,隻好尷尬地笑了兩聲。好在沙發夠大夠多,向晚選了一個離他們都比較遠的小沙發坐下,冷眼看著趙明麗和李思雪裝婆媳情深。

嗯,阮星瀾裝的也不錯。

三個人一台戲,向晚卻沒什麽看戲的心情,反而是拿著手機回消息。

今日景時忽然來找她,沒想到她回家了,撲了個空。

景時這人無時無刻都有新點子,今兒個又跑到海邊寫生去了。

向晚想起早上出門時天氣預報報的今天氣溫34度,這天跑海邊寫生,景時是真的勇。

她含笑看著手機,卻不知也有人在有意無意地看著她。

阮星瀾一邊應付著趙明麗是不是的cue,一有空就看向斜前方的向晚,見她含笑看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是她的哪個同學嗎?男的還是女的,是不是那個景時?

無數的疑問壓在阮星瀾的心裏,整的人心癢難耐。

吃飯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漠視,向晚不明白趙明麗叫自己回來幹什麽,礙眼嗎?

“哎呦,思雪啊,聽說你是國外留學回來的,真厲害啊,哪像小晚那蠢丫頭,一天天的不讓我省心。”

趙明麗為了誇獎李思雪而把向晚踩幾腳的事兒早就見怪不怪了,向晚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趙明麗說的人不是她一樣。

習慣了……

李思雪好像有點應付不來趙明麗這殷勤的模樣,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清大也是很棒的學校,小晚也很厲害,趙阿姨這句稱讚我可擔待不起。”

見李思雪願意和自己說話,趙明麗的腰杆兒一下子就挺直了,不斷地通過貶低向晚來拔高自己。

一會兒說起她吃飯敲碗的壞習慣,一會兒說起她不省心的各種事跡,然後結尾趙明麗還不忘標榜一下她自己的良苦用心。

這樣的話向晚聽了快二十年了,任何惡毒貶低的話,在她這裏早就掀不起任何波瀾了。

阮星瀾正想開口,卻不想阮成率先開了口。

“星瀾啊,上次因為小晚出了意外暫停了婚禮,如今小晚也醒了,你和思雪的年紀也不小了,找個日子就把婚禮辦了吧,然後就把證兒領了,這樣也好給李家那邊一個交代。”

一瞬間,飯桌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向晚也終於反應過來,根本不是趙明麗叫自己回來,而是阮成的意思,為了警告她。

向晚低頭無聲地笑了笑,她知道如果今兒她不表個態,這個門估計是出不去了。

阮星瀾答應的那一刻,向晚感受到了心死,眼眸中的光亮在一瞬間就熄滅了,但卻沒有太多激動的情感,或許是因為早有猜想吧,所以當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歎一句果然如此。

向晚放下書中的碗筷,抬手笑著看向阮星瀾和李思雪,“那就提前祝賀哥哥和嫂子新婚快樂,子孫滿堂。”

阮星瀾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阮成露出了滿意的表情,趙明麗也總算多了些笑意。

所有人都滿意了,向晚也該退場了。

“不好意思,叔叔,學校剛剛給我發消息讓我早點回去,一些學籍信息需要我回去補充一下,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向晚強顏歡笑了一陣,實在是待不下去,她怕自己再待下去,這戲就演不下去了。

或許是她的表現讓阮成很滿意,大手一揮,仁慈地放她走了。

剛出大門,向晚顧不得身後人的叫喊,一路狂奔,她想跑,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跑,跑出去,離開這裏,跑……

阮家臨海,向晚便跑到了海邊,靠在岸邊的礁石上,大口呼吸,可海風的灼熱感不僅沒讓他平靜下來,反而惹得她掉了眼淚。

“好端端的哭什麽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向晚一轉身就看到了麵帶微笑的景時,一件淺藍色的襯衫一條牛仔褲,眼眸望過來的時候,清澈明亮,又帶著幾分天然的冷感。

“你怎麽在這?”向晚一瞬間都有點懷疑景時是不是在她身上放雷達了,怎麽每次都能那麽巧地遇上他呢,“你不是去寫生了嗎?”

“對啊,我就是寫生啊。”景時點了點頭,抬手指向不遠處的畫架,證明自己沒說謊,“真巧,這都能遇上。”

向晚暗歎一聲,確實挺巧的。

景時瞅了一眼向晚臉上的淚痕,囁喏了幾下,也沒有問出口,他估摸著向晚這會兒也不願意談這個事兒。

他拉著向晚走到畫板前,“來,你畫一副試試。”

向晚搖了搖頭,拒絕了,雖然跟著陳知南學了繪畫,但她現如今委實沒有什麽心情畫。

“來嘛,試試看,想畫什麽都可以。”景時把向晚摁在凳子上,把畫筆塞入他手裏,“放輕鬆,閉上眼睛讓你的心靜下來,然後去畫你想畫的東西。”

景時的話仿佛有魔咒一般,向晚浮躁的心奇跡般地靜了下來,她一閉上眼,一片黑暗中閃過了她熟悉的幾張臉。

盛過愛恨,遇過滄桑,最終塵歸於塵。

向晚睜眼的一瞬,默言抬筆,下筆的一瞬間她的手還有些發抖,筆下的線條有些許出格,像極了她這個人,既想衝出去,又沒有走出去的勇氣。

景時忽然間握住了她的手,他手上的溫度與這晚夏的灼熱一點都不一樣,冷得出奇,卻意外地舒服,就像陳知南一樣。

向晚嗤笑一聲,她真的是魔障了,景時怎麽會是陳知南。

在景時的牽引下,向晚慢慢開始動手,連景時什麽時候放開手都不知道,向晚仿佛陷入了一種自我的空境中,她的眼前隻有這幅畫,像是描摹一般。

景時就靠在旁邊的石頭上看著向晚作畫,整個人懶懶散散的,仿佛融入這海風一般。

景時看著向晚的畫露出幾分意外的表情,“你這畫倒是很像我的風格。”

平淡中透露著狂野,肆意中又帶著幾分溫柔。

“你的風格?”向晚不可置信地看向景時,向他再次求證。

向晚或者說薑晚,她形成的繪畫風格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陳知南的影響,在停筆的一瞬間,向晚就發現她的畫已經完全成了陳知南的風格。

怎麽會是景時的風格,就算是相像,也還是阮星瀾才對。

哦,不對,阮星瀾不會畫畫。

景時從那幅畫

果然很像。向晚也隻能把這種情況歸結為有緣,但向晚也沒往心裏去,這世上有緣的人多了去了,碰上個一樣的,不奇怪。

或許是因為這一套的插間打諢,向晚的心情也沒有一開始那麽鬱悶了。

天漸漸涼下來了,海風還沒那麽灼熱,吹起她的額發,撲麵而來的淡淡的鹽味讓向晚有些睜不開眼。

她不是一個喜歡把傷疤剖出來給別人看的人,但不知為何,或許是因為心境輕鬆,或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也或許是因為景時給她的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把景時認成了曾經某個很親近的人,想要訴說自己的委屈,她還是開口了。

“景時,你的家人對你好嗎?”向晚忽然問了一句不想幹的話題,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還行吧。”景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一句還行吧就概括了這本該親密無間的感情。

這三個是向晚最熟悉的三個字,因為當有人問起她這個問題時,她也會這般回答,說不出“好”,便隻能用“還行吧”來掩蓋那一片瘡痍。

景時想起向晚臉上的那幾道淚痕,頓時心裏就明白了,“怎麽,和家裏人吵架跑出來了?”

向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直接把景時看笑了。

“他們才懶得跟我吵呢。”向晚自嘲一聲。

向遠方從來沒出現過,趙明麗一心撲在阮家身上,連和她吵架的功夫都沒有,他們隻會漠視,多一雙筷子的事兒,他們也懶得計較,跟養個小貓小狗沒什麽區別。

景時不著痕跡地看了向晚一眼,心裏大概有了些許想法。

“向晚,今日海風正好,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向晚不明白為什麽要海風正好,景時的回答是,海風正好,說過了就讓它隨風散去吧。

景時的聲音很幹淨,就像他這個人一般,但今日不知為何在娓娓道來時多了些沙啞的味道。

“向晚,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和家裏斷絕關係了。”

景時的語氣很輕鬆,就像是說了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隻有那略微沙啞的聲音證明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向晚沒說話,她知道景時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聽眾,而不是居高臨下去可憐他的熱心人。

景時歎了一口氣,想從口袋裏摸一隻煙出來壓抑那久違地煩躁,但翻遍全身都沒找到,才想起來今日他換了衣服。

景時不常抽煙,偶然心情煩悶才會來一根。

正當他尋找時,麵前遞過來一根糖,菠蘿味的。

“別抽煙,吃糖。”向晚的眼神很幹淨,仿佛真的隻是在做一個簡單勸解。

景時剝開糖紙,菠蘿的酸味頓時侵蝕了他的口腔。

“我媽不止我一個孩子,她還有一個孩子,男孩,後來那個孩子出了事兒,要換骨髓,他們要求我給那個孩子換,我不願意,就斷絕關係了。”

“那你爸爸呢?”向晚記得如果是親屬配型,應該是直屬先才對,除非景時父親的骨髓不匹配。

景時低頭笑了一聲,“他不止我們這兩個孩子。”

景時說得很含糊,但向晚卻莫名聽懂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過話。

向晚心中感歎,和景時比起來自己所經曆的好像也就是毛毛雨,而她竟然因此而將自己困於一隅之地。

“那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有了景時的打頭,向晚對於過往的恐懼和抵觸莫名少了些。

“願聞其詳。”景時找了個高度合適的礁石坐了下來,整暇以待等著向晚的故事。

“我爸媽離婚了,然後我跟著我媽去了繼父家裏,人人都歎我命好,有了一個豪門繼父,可我媽從來不當我是她的女兒,她一心隻有她的丈夫,她的繼子,而我卻成了那個邊角的人。”向晚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樣,媽媽被別人搶走了,小孩子的占有欲就發作了,事實證明她也確實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