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157章 萬年浮沉(8)

星瀾的神色有些倉皇,他沉默些許,點了點頭,“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大多都是留我一個人活著,我親眼見證你的死亡或者離開。”

整整三千年的時光,獨留星瀾一個人清醒地沉淪著,他以為他早已麻木,卻不想那些不願再看的傷痛塵封在心底成了揮之不去的執念。

一時間,向晚覺得鼻頭發酸,堪堪地想要落下淚來,她伸手抱住了星瀾,將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送上前去,“星瀾,我回來了,我不走了。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吧。”

過往的傷疤就讓它放在那裏吧,別再用掀起它所帶來痛來證明愛了。

星瀾沒有說話,其實在向晚走出死生之門的那一刻,他心底的執念已然消解了許多。

這一次,沒有生離,也沒有死別,她就站在那裏,牽著他的手,回了他們的家。

“星瀾,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每一世我都愛上你了。”在打破回溯的那一刻,向晚腦海中多了第一次曆劫的全部記憶,“第一次曆劫,我每次遠離你是因為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動,我無法忍受自己重蹈覆轍才早早遠離。後來第二次曆劫,在我不知道每一個男主都是你的情況下,我還是愛上了你,那時候我還會偶爾唾棄自己這麽那麽花心。”

向晚有的時候會感歎一句命運的奇特,哪怕變了名字,換了容顏,他們還會被牽引著走到一起。

向晚歎了一口氣,“為了任務,我不得不遠離你,但如果沒有任務,我會愛上你,並且留下來陪著你,就像是當時的鍾瑾言和鍾晚晚。”

第三世是最幸福的,向晚帶著前兩世的愧疚,沒有被控製情緒,沒有被抹除記憶,所以他們得了一個善終。

向晚一轉頭就對上了星瀾微微睜大的眼眸,清冷高貴的麵龐在這一刻像是找到了家的孩子那般,吐出的聲線中還帶著微不可查地委屈,“晚晚,你說真的嗎?重新認識,你還是愛上了我?”

沒有仇恨,沒有過往,他們從陌生人相遇,向晚依舊愛上了他。

向晚重重地點了點頭,給了星瀾一個明確的答案,“是真的。”

話語出口的那一瞬間,星瀾身體裏的執念應聲破碎,心魔消解的那一刻,他眼底那最後一點黑團徹底消失,壓抑了三千年的枷鎖在此刻得到了解放。

星瀾緊緊地擁著向晚,感受著久違的心安。

“晚晚,我愛你。”

星瀾一貫清明的眼眸中染上了欲色,在二人都晃神的時候已然衣衫半解,兩具溫熱的身軀緊密地貼在一起,吐出的氣息也格外灼熱,惹得人聯想翩翩。

說來也是可笑,他們成婚已有千年,卻從未做過此等**之事,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就是親吻額頭罷了,如今心結一解開,如同泄洪一般,奔流而過,衝刷著過往的塵埃,留下屬於星瀾的印記。

二人又過回了以往那般閑雲野鶴的日子,一日,星瀾被南雲叫走了,但天界又派了人過來,但星瀾幾天內也回不來,向晚便替他走了這一趟。

本就是一些尋常的布防調動,向晚收了布防圖便打算回浮華山,拒絕了天帝的挽留,一個人帶著玄玄慢悠悠地往回走。

不成想,幾年沒來天宮,她居然迷路了,越走越偏僻。

向晚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正打算找個仙娥問問路,卻不想聽到了意外的談話。

那兩人在談話,麵朝著向晚的仿佛是成白仙子,隻是不知道她對麵的那個人是誰。

向晚隱了身形和氣息,卻沒有靠得太近,所以聽的也不是很清楚,隻是依稀聽到了幾個字眼,但下一秒就深深皺起了眉頭。

那兩人提到了“死生之門”。

對麵那人好似是提到了什麽要求,成白仿佛不太願意,兩人還起了些許爭執。

向晚正想湊近去聽,卻不想遠處逐漸傳來了仙娥交談的聲音,那兩人顯然也是意識到了有人來了,很快就停了交談。

成白臉色驟變,簡單叮囑了幾句,便快速離開了此地,也正是此時,向晚終於看清了對麵之人的麵容,那是一張可以稱得上是妖治的麵容,唇紅齒白,眉眼勾起似帶有萬千風情,頗有些男生女相的意思,一身紫黑色的長袍顯然不是天界的人。

那人正欲施法隱藏身形離開,卻忽然朝著向晚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少頃之後,輕笑一聲,嘴角勾起的笑意帶著幾分邪氣,他無聲地朝著一處說了幾個字,便笑著離開了。

那人走後,向晚漸漸顯了身形,她的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

她確定那個人看到她了,但向晚已然是上神,能明確感知到她存在的人全天下也就那幾個。

魔界的人出不來,鬼界也安分,那邊隻有妖界了,難道是現任妖王?

向晚的心思重,一連想了好幾天都沒有確定人選,星瀾回來的時候,向晚就跟他提起了這個事。

星瀾一回來就從身後抱住了向晚,頭懶洋洋地靠在向晚的脖頸間,聽聞此事,麵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既然你懷疑妖界和天界有勾當,那我們就走一趟妖界。”星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但若是仔細聽去便會發覺那淺淺的倦怠,帶著幾分心滿意足,“我也剛好去看看妖界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自從有了冥淵石的線索,星瀾便已然著手給妖界換個新的君主,可不知是不是妖王得到了什麽風聲,這百年來動靜不斷,反而幹成了好幾件惠澤妖族百世的好事兒,這樣一來他們準備的人反而不好往上推了。

更讓星瀾奇怪的是現在的妖王到底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並且在短短幾年內就安定了妖界。按照天帝的說法,現任妖王是前任妖王最小的兒子,跟他的七個哥哥比起來,這位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不出彩,反而看起來還有些愚笨,可正是這樣的人卻能在最後的奪位大戰中拔得頭籌,成了妖界新王,還在死生之門暴動時想到了跟魔界聯手,這就想讓星瀾不得不懷疑這位在扮豬吃老虎。

向晚點了點頭,但眉宇間的憂愁依舊絲毫未減,或許是受到今日所見的衝擊,向晚心底仿佛懸了一塊重石一般,落不下上不去,硌在中間,如鯁在喉。

“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讓玄兒看著點成白,隻要人還在天界,她就翻不出去。”

心裏壓著事情,向晚總覺得不舒服,端起茶杯想抿一口清茶壓壓心底的不適,卻不想剛遞到嘴邊,胃裏一陣翻滾,直接幹嘔。

向晚扶著桌角,不斷地撫平著胸膛,想壓下心底的難受。

星瀾被向晚忽然間的反應嚇了一跳,趕忙倒了一杯清水來,遞到向晚嘴邊,“來,喝口水。”

向晚就著星瀾的胳膊,勉強喝了幾口,才壓下了胃裏的那陣子翻滾所帶來的惡心。

向晚這幹嘔來的太過奇怪,一時兩人都有些奇怪,許久之後,星瀾麵色一僵,許久之後帶了些許不可置信,“晚晚,你會不會……”

一時間,向晚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他們二人圓房已然有了百年,但真的會是嗎?

向晚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腹部,這裏難道有生命的誕生嗎?

但神族孕育子嗣本就困難,神力越高,就越難,風險也越高,因此,向晚從未想過有新生命的誕生。

就連玄玄也有些震驚,撒歡跑了過來,湊到向晚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探了一縷靈力進去,下一秒,眼神驟變。

玄玄想趴在向晚身上,又怕傷了她腹中的小生命,手舞足蹈了好一陣子才說道:“小晚,是真的,你腹中真的有生命跡象。”

雖然很弱小,但那條生命真真實實確實存在,如同一縷曙光,照耀在這個灰暗已久的大地。

初為人母,向晚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有震驚,有不解,有欣喜,有期待,是對新生的期待,原來新生命真的帶有魔力,讓你對迷惘的未來有了一絲盼頭。

星瀾緊緊地抱著向晚,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顯而易見的滿足,這一瞬間他仿佛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一般,後來才知道,是向晚和孩子組成了他的全世界,而他愛著他們。

“晚晚……”星瀾的語氣有些哽咽,“我真的好高興。”

這是他們的孩子,曆經千年風雨,化為晶石。

“我的孩子……”向晚輕柔地撫摸著腹部,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柔和。

這是她的星瀾的孩子,和……愛人的孩子。

第三日,向晚懷孕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天界,起初,他們並沒有打算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但星瀾去找南雲開養胎的藥一事很快便被知道了,這養胎的總不能是星瀾吃,那必然隻有向晚了,就連天帝都知道了此事,張羅著打算大辦宴會,神族有後這可是大喜事兒,但都被星瀾攔下了。

向晚剛懷上,心情最不穩當,這時候那麽多人杵在她麵前,隻會讓她更煩躁。

一合計,星瀾便帶著向晚去妖界走走,一是為了察探,二是為了帶向晚去散散心。

他們剛踏入妖界的地界,便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妖族護法,見二人過來起身行禮,“見過二位上神,上神遠道而來,妖王已然準備好了宴席,煩請二位賞個臉。”

向晚和星瀾對視了一眼,看來有人把他們出行的事情告訴了妖王,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巧,早早派人在這兒等著。

“既然如此,那便帶路吧。”星瀾護著向晚往前走去。

妖王的麵子做得很足,妖界的骨幹人物基本都到了,向晚環視一周都沒有見到那天的那個人。

偶然間,向晚和妖王的眼神對上,妖王頓時微微點頭表示敬意。

一個人的外在可以偽裝,但是他的眼神不可能也偽裝,這個妖王表現出來的絲毫不像心機過重的人,除非……

除非……他的偽裝已然無人能及,讓眼神也絲毫不露。

星瀾拍了拍向晚的手,安撫下她,“沒事,先看看。”

酒過三巡,門口傳來一陣大笑,在空曠的大殿內顯得尤為刺耳,來的是不是王熙鳳,向晚並不知道,但妖王必然不是賈母,隻見妖王頓時變了臉色,有些尷尬,也有些懼怕。

懼怕?

那人一入大殿,在場眾人除了星瀾和向晚,其餘皆起身下拜,就連妖王也起了身,隻是卻沒了其他動作。

那人一進門就目標明確,直直地衝著向晚走過來,還是如當日一般穿著一襲紫黑色的長袍,隻不過多了幾個配飾,整個人顯得神秘高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向晚,“好久不見,小神女。”

向晚知道他認出來了。

或許是向晚略帶迷惘的神色取悅到了他,他的笑意多了幾分,那一瞬仿佛桃花落盡,春意亦不及此刻的耀眼。

星瀾皺了皺眉,起身將向晚護到了身後,像極了護食的狼崽子一般,冷峻的眼眸直勾勾地看向眼前之人,清冷的聲線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來,“自重……“

對麵那人適時地朝後退了兩步,“好說好說。”

妖王的稱呼也解了二人的迷惑,“封淵大人。”

封淵一上去,妖王就恭敬地請他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和星瀾麵對麵,是以尊位。而階下眾人都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反而像是習以為常。

那人站沒站樣,坐沒坐樣,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端起一杯酒遙敬星瀾,“聽聞星瀾上神大駕光臨,妖界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嘴上說著放軟的話,語氣和姿態上卻頗有一番挑釁的意味,而高坐於上方的妖王一個字都沒說,不僅是允了封淵這般做為,更像是懼怕與這人對上。

星瀾淡淡地看了封淵一眼,不動如山,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舉起酒杯,“過來走走而已,不必興師動眾。”

星瀾絲毫沒有要接招的意思,不痛不癢地懟了回去。

“哪能呢?”封淵一雙流目似含有萬千風情,擺了擺手,早已準備好的女子便魚貫而入,齊刷刷地在星瀾麵前站成一排,“上神大駕光臨,妖界當好好待客。”

說罷,便朝那些女子揚了揚手,說道:“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好好伺候星瀾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