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是局外人
病房內，燈光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程蘇亦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窗戶，默默地注視著裏麵的情景。
隻見程漸坐在床邊，正溫柔地握著蘇曼的手，輕聲細語地說著話，臉上洋溢著溫柔與關懷。
蘇曼臉色蒼白，但在這份溫暖的包圍下，她的眼中漸漸泛起了一抹柔和的光亮。
小女孩乖巧地坐在蘇曼地懷裏，手中拿著一本童話書翻閱著。蘇曼垂眸看著她，眼裏都是溫柔。
“不是很久之前就說來了嗎？怎麽現在才到？”蘇曼柔柔地聲音響起。
“在花園裏玩了會。”程漸拿起一旁的蘋果，開始削皮。
蘇曼微微一笑，眼神中滿是慈愛，她輕輕撫摸著小女孩柔軟的發絲，繼續說道，“嗯，今天陽光挺好的，小孩子多曬曬太陽是有好處的。”
程漸抬頭，目光溫柔地落在蘇曼身上，削蘋果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曼曼，你想出去走走地話，下午我扶你去花園裏坐坐。”
蘇曼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每次出去都要麻煩很多人，我還是乖乖的在病**躺著吧。”
程漸地動作一頓，眼眶不禁微微泛紅，但仍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削著蘋果皮。
“剛剛，我接到了褚導的電話。”
程漸一聽，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他抬起頭看向蘇曼。
自從蘇曼隱退已經有二十多年了，這期間，她曾經的圈內朋友也漸漸都斷了聯係，隻有最初對她有知遇之恩的褚導還會偶爾打電話過來慰問幾句。
“褚導說，他在策劃一部關於我的電影，如果可以的話，想邀請我做顧問。”蘇曼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虛弱。
程漸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裏，遞到蘇曼麵前，然後才緩緩開口：“是嗎？那挺好呀，你也那麽懷念娛樂圈，說不定以後可以重新回歸圈子呢。”
蘇曼卻有些低落的低下頭，說道：“可是我的身體...”
“一定會好的。”程漸打斷，然後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說：“不要胡思亂想了。”
門外的程蘇亦望著病房裏的溫馨場景，一滴淚水無聲地滑過她的臉頰。
她的媽媽身體一直不好，這麽多年來，爸爸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媽媽，這份深沉的感情與堅定的付出讓她既感動又感到心痛。
她看著病房內溫情的畫麵，她本應該是其中一員的。可現在她隻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遠遠地看著這一切。
蘇曼仿佛感受到了什麽，慢慢地轉過頭看向門外。
“怎麽了？”程漸也好奇地看過去。
她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感覺好像有人在那裏。”
門外，程蘇亦躲在一旁的牆邊，擦幹了淚水，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醫院的長廊裏，程蘇亦情緒低落地一步步朝骨科走去，甚至沒有注意到前方走來的林行，還是林行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臂，程蘇亦才如夢初醒般地看著他。
“發生什麽事了？”看著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林行有些擔心地望向她。
程蘇亦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有些累而已。”
她不想讓林行知道自己見到了爸媽的事情。
林行見狀，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語氣柔和地說：“如果累了，就多休息。沒有什麽事情是過不去的。”
“謝謝你。”程蘇亦點了點頭。
林行從手中的文件夾中抽出一張檢查報告，遞給程蘇亦說道：“報告我幫你拿了。醫生說恢複得很好，再過一周就差不多完全恢複了。”
程蘇亦放心地呼出一口氣，臉上終於有了些喜悅的神色。
在家休息了三周，她感覺整個人都變得笨重很多了。
“那你現在就要走嗎？”林行問道。
程蘇亦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說道：“秦宴生兩點才從公司離開，我在這等一會他吧。”
聽到秦宴生的名字，林行微微皺眉。
他還不清楚程蘇亦現在到底是以什麽身份跟在秦宴生身邊。但是總感覺，自上次見麵後，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更加親密了。
“要不我們先一起去吃個飯？吃完飯後，時間也就差不多到了。”林行提議道。
程蘇亦猶豫了一下，她確實感到有些餓了，而且許久沒有去醫院的食堂，她還有些想念食堂的味道。於是她點了點頭，跟著林行一起去了食堂。
食堂裏彌漫著熟悉而溫馨的飯菜香，人來人往中充滿了醫院特有的忙碌與安寧交織的氛圍。程蘇亦和林行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開始挑選著各自喜愛的餐食。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還會懷念醫院的味道。”程蘇亦笑著對林行說，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懷念。
食堂的飯菜雖不奢華，但那份簡單和家常卻總能觸動人心。
“那還是讓它永遠留在回憶裏比較好。”林行笑著回答。畢竟，沒有人願意頻繁地來到醫院這樣的地方。
飯後，程蘇亦剛剛走出食堂，果然就接到了秦宴生的電話。
她跟林行道別，獨自走在回去的路上。
路過花園時，程蘇亦又想起剛剛與爸爸相見的畫麵，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目光隨意地在花園間遊走，隻見剛剛自己坐著的位置上，此刻卻出現了蘇曼的身影。
程蘇亦吃驚的看著蘇曼，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
順著蘇曼的視線，程蘇亦望去，隻見程漸正抱著小女孩朝著蘇曼走去。
程漸似乎是感受到了視線，轉頭望去，與程蘇亦對視的一刹那稍顯愣神，很快又反應過來的朝她笑了笑。
程蘇亦也回過神來，同樣朝他招了招手，然後趁蘇曼發覺前，快步離去。
她一直低著頭走路，連麵前的道路被擋住都不知道，直到徑直撞入了一人的懷裏，她才驚訝地抬起頭。
秦宴生本來以為程蘇亦看到自己了，卻沒想到她一直低著頭行走，直直地撞入了自己懷裏。
他伸出雙手扶住程蘇亦的肩膀，眼中帶了幾分揶揄，說道：“你是通過嗅覺來辨認方向的？”
程蘇亦抬頭，看到是秦宴生，臉頰不禁微微一紅，連忙說道：“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秦宴生見她這副模樣，心中煩悶的事情不自覺就放鬆了許多，他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關心地問道：“腳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
程蘇亦剛想開口，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後幾米開外的保鏢此刻走上前，附在秦宴生耳邊匯報著什麽。
看著秦宴生聚精會神地聽著匯報的同時，不時地投來瞪著她的目光，程蘇亦有些心虛。
她怎麽會知道這個保鏢還會打小報告的。
看著程蘇亦一臉心虛的樣子，秦宴生聽完了保鏢的匯報後，冷哼一聲：“就這一會兒的時間還要去見一見你的‘老朋友’。”
“剛好偶遇了嘛...”
程蘇亦努力保持鎮定，撐起個笑容，試圖化解尷尬的氣氛，她走上前握住秦宴生的手臂，說道：“我們快回去吧。”
秦宴生雖有些不樂意，但還是默許了她的提議，一同轉身離去。
然而，他們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