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林涵的背景
陳姨娘掐腰指著她的鼻子,將那一晚的恐懼拋在腦後,怒然說道:“誰說要嫁給京城這樣鼠眼之輩,皇上憐惜雲雪,定然會為雲雪許門好親事。”
蘇染夏聽了這話,噗哧笑出聲來,喝下去的茶水險些都嗆了出來,她搖了搖頭看著陳姨娘,說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幾日皇家都沒派人來慰問,難道你還看不出皇上的態度嗎?”
蘇雲雪出了這等汙濁之事,莫說是皇上,就怕是她往日的姐妹長生公主,被避她如蛇蠍,生怕沾染上什麽邪門妖氣。
就如七姨娘不讓她靠近蘇雲雪一樣,這就是人們對待,失去清白之身姑娘的態度。
陳姨娘這幾日躲在房中,對府中的事物也並不了解,這會聽到蘇染夏如此說,便被堵得啞口無言,她說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能確保,聖上不會賜婚給雲雪!”
蘇染夏真是要被這個女人氣笑了,這等愚蠢,也不知蘇雲雪近幾年是如何忍過來的。
“你若是相信,你便等吧,反正那聯姻的口信,還有兩個月才能回來,你便就在這兩個月中等賜婚吧。”
陳姨娘聽出蘇染夏這話中的嘲諷,羞怒之餘還帶著一絲憤恨,也不知是何情緒所使,讓她猛然撲了上去。
“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亂說,雲雪怎麽會落為如此地步,看我撕爛你的嘴!”
陳姨娘一邊咒罵著,一邊張牙舞爪的向蘇染夏衝去,可不待接近她半尺,便被她一腳踹飛了去。
“陳姨娘瘋了,你們快將她抬回房裏去。”蘇染夏站起了身,對身旁的一幹丫鬟說道,那幾個丫鬟對視幾眼,才猶豫著將陳姨娘抬了起來。
陳姨娘奮然反抗,將幾位丫鬟的臉都給打青,蘇染夏一陣氣結,這陳姨娘在她閨房發野也就罷了,竟膽敢打她的人!
蘇染夏上前,一個手刀將陳姨娘劈暈,對那幾個小聲啜泣的丫鬟說道:“快將她抬回去!”
幾個丫鬟允聲,一路上還不忘掐幾把陳姨娘,為自己解解氣。
這件事一鬧,蘇染夏也沒了悠哉喝茶的心思,便帶著秋染去巡查店鋪。秋染得知要去‘脆香居’,連忙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打扮得如同一個美嬌娘。
這一路上,自是少不了蘇染夏的一番調笑。
‘脆香居’距離定國侯府最近,兩人最先到達的便也是它。她們下馬車時,林涵正好在照理酒店上下的事宜,他弟弟林澤便就跟在一旁,為他拿著賬本與其它雜物。
林澤的病勢早就被調理好,現下的身體與常人無異,行走自如,隻是寒雨天比旁人多了絲痛楚。
林澤長相與林涵相似,卻又比他多了分機靈乖巧,黑黝黝的眼珠子最先瞧見蘇染夏,一見她二人來便撲了上去。
“染夏姐,秋染姐!”
林澤跑到她們身邊,似是想伸出手擁抱她們,卻礙於臉皮薄而不敢。
蘇染夏親昵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笑著問道:“近日可有好好做功課,而沒有給你哥哥惹麻煩。”
林澤傷勢好了之後,蘇染夏便為他尋了京城
最好的書院,也不必讓林涵每夜挑燈叫他識字。
“他最近乖了不少,多虧蘇小姐找了那吳先生,磨去了他所有的精力,我才得以有些空閑。”林涵見她們談論著什麽,便走了過來,恰巧就聽見了蘇染夏的問話,便替林澤回答道。
聞言,蘇染夏笑著又捏了捏林澤的臉蛋,幾人又就著林澤的學業聊了幾句。
罷了幾人進了雅間,一邊喝著濃茶一邊聊生意的近狀,林涵將‘脆香居’的生意處理的井井有條,與重要賓客的關係也處理的妥當。
蘇染夏見他如此能幹,就越發覺得自己當時的眼光沒錯,這家‘脆香居’的生意被他照料的遊刃有餘,她便想著將其他店鋪的生意也交與林涵打理。
蘇染夏聊到口渴之處,將茶杯端起潤潤喉肺,看見一旁的秋染低垂著臉,才想起自己方才隻顧與林涵聊生意,竟將身邊懷著春心的秋染忘了去。
她見該說的都已然說清,便拉著林澤讓他帶著自己去後院觀花,將空間留給了秋染與林涵。
兩人走後,秋染臉上一片緋紅,見林涵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便忍不住在心底罵他一聲呆瓜。
生性害羞的秋染,對上林涵這個敲不開的木魚,真不知這段情愫,什麽時候才能開花結果。
林澤望著蘇染夏偏移的路線,便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染夏姐方才明明是叫自己帶她去後花園,怎麽卻是往大堂走去。
那裏嘈雜一片,所有的客人都在那裏吃飯,染夏姐去那裏哪看得到花草?
蘇染夏不知身後林澤的疑慮,她隻不過是找個了由頭,從那房間中將他帶出而已。定國侯府上布置,雖也談不上奢侈絕倫,但也不會寒酸到,讓蘇染夏急著去看一酒樓的花園。
她去大堂坐一坐,無非也是想要觀察一下客人臉上的神情,看他們是否對酒樓還抱著某些不滿。
客人的不滿她沒瞧見,一幹鬧事者的不滿她瞧得一清二楚。
蘇染夏正和林澤坐在空座上閑聊,就看見門外進來幾名男子,喋喋不休吵著要見掌櫃。
林澤聽見吵鬧聲,便往發生源看去,一張小臉驚得發白。
蘇染夏見他這番神情,便以為他認識那些人,剛準備開口詢問,就瞥見那群人向她們走來。
幾位男子看穿著不似貧苦之人,行為言語卻粗鄙不堪,一上來便將林澤的後領抓起,大聲問道:“這不是林澤嗎,快說你哥哥在哪,讓他給我出來!”
看著林澤被勒緊的脖子,蘇染夏眉頭緊皺,對一旁幹看著的看守說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麽!”
那幾名看守愣了愣,連忙上前,兩下子就將那男子製服在地,蘇染夏拉過一臉驚嚇的林澤,將他護在懷裏。
其餘的同夥見了,去推搡押著那男子的看守,怒言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們是掌櫃的家人,你也敢這麽無禮!”
蘇染夏聽了,向林澤問道:“這人可真是你們的家人。”
林澤被她安撫了幾下,嚇飛的魂魄又飛歸回來,但依舊有些後怕的望著那男子,小聲說
道:“他才不是我和哥哥的家人!”
那名被壓製在地的男子,抬起頭大叫:“我是你大伯,怎會不是你的家人!”
林澤被他這一聲吼得嚇白了臉,卻還是壯著膽子回擊道:“才不是,你早就將我和哥哥趕出家門了,說我們以後不是林家的人!”
蘇染夏聽了這話恍然大悟,難怪她之前就覺得林涵非池中之物,原來他本就不是什麽乞丐,而是被這人逼趕出門,才淪落到那番地步。
想來這林家也有些手段,不然以林涵那樣的人物,找個活做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這林家人,是像將林涵與林澤逼往絕路啊!
“既然林澤都這麽說了,你們就快點把他們仗棍打出去!”蘇染夏對一旁的看守說道,沒了顧忌,她也就沒有不下狠手的理由了。
大伯聽見蘇染夏這麽說,猙獰著臉從地上爬起,卻被看守一個仗棍打趴在地。
“我們林家的事,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管!這酒樓可是我侄子林涵的!”大伯被打的頭破血流,卻還是硬著牙說道。
樓下的吵鬧,驚動了在二樓雅間中的林涵與秋染,兩人沉默的氣氛終得打破,林涵說了句我下樓看看,便匆匆忙忙的趕了下去。
秋染坐在原地撇了撇嘴,終究也是追了上去。
兩人下樓時,正巧看見林家人被趕出去的場麵。
那頭被棍子打破的大伯,睜著雙血染的眼睛,瞧見林涵從樓上下來,便妄想掙開看守的束縛,無奈自己一個養尊處優的中年男子,怎比得上一練家子的年輕人,最終隻能大聲叫喊道。
“是我,林涵!快叫他們放開你大伯。”
我呸!好生要臉!
蘇染夏心中腹誹道,她雖然不知事情發展的始末,卻也能看出這大伯乃是個唯利是圖的鼠輩,想來也是因為財產糾葛才將林涵趕走,這會兒見他得了勢,便又厚著臉皮地貼了上來。
林涵在看見那人的一瞬間,臉色便變得陰沉嚇人,就連他身邊的秋染都嚇了一跳。
“我不記得我有這門親戚,你們快把這瘋狗拖走,別壞了客人用膳的心情。”林涵走下闊步到大門前,俯身望著那聲稱自己是大伯的人,說道。
幾個看守見連掌櫃都不認,下手便再也不知輕重,將那幾個鬧事的人打的連連哀嚎。
那幾位林家人見他如此狠心,便一邊跑著一邊咒罵,說道。
“你這個畜生,怎不知孝道,你也不為你爹想一想,我要去報官!”
等那幾個林家人跑遠,林涵還是一臉凝重的樣子,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等他抬起了頭,見蘇染夏正定定地望著自己,便強扯起笑容,說道。
“家門不幸,讓你看笑話了,我們進屋去吧,想來你也是想知道事情的原由。”
蘇染夏點了點頭,她不想說什麽不強人所難的君子話,林涵身上若是有太多糾纏不清的事情,對她的店鋪來說,也不會是件太好的事情。
身為這家‘脆香居’的真正主子,她有資格摸清手下人的身世背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