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天下:廢後重生

第九十二章 心生懷疑

雲林山莊向來以奇樹怪石聞名天下,皇家也是前些年,將這座山峰封閉,蓋了一處避暑山莊。

因為時年並不久遠,加之山路難行,山莊的有些地方並沒有完善,所以也比不上皇宮的金碧輝煌。

如果說,紫荊城是一位濃妝豔抹的傾城佳人,雲林山莊便是清新脫俗的山間仙子。

它的每一處都渾然天成,無牽強之跡,也難怪天子這麽厚愛它。

雲玦所分的院落,位於偏僻的西側,那裏臨近黑幽深林。旁晚時分,遠處黑壓壓地一片,暗獸低鳴,惹得人寒毛豎起。

院子的格局與其他無異,但布置上卻簡單些許,山莊中的下人並不多,這次天子出行又來的匆忙。

想必他們也是懂得,挑權勢弱的人捏,所以對此處院子的照料,就攜帶了很多。

蘇染夏望著院子裏雜亂的花圃,不知該有多少日子未打理了。

她們一大波人進來,別院裏也沒一人出來迎接,蘇染夏知道雲玦仆人少,便也就沒有在意。

可一向被簇擁慣了的安寧,卻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輕視。

她撇了撇嘴說道:“我算是知道了,雲玦他除了懦弱之外,還有傲慢。”

蘇染夏望了她一眼,笑著說道:“事實並非你所想得那樣,你瞧見便是。”說完就大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這次,那老太監沒有讓她多等,麻利地就跑了出來,跑到門口時看見她身旁的安寧公主,費力邁動的羅圈腿差點打結。

“奴才跪見安寧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老太監剛跑進,就一頭叩在了地上,磕了一個響亮的頭。

安寧公主望了望他身後,說道:“怎麽就你一人,其他下人見了本公主,怎麽不出來行禮。”

公主沒開口,老太監也不敢起身,隻低著頭說道:“實不相瞞,陪伴在六皇子身邊的奴才,除了我就隻有一個小太監,小太監正忙著照看六皇子,所以就隻有老奴一人來侍候您了。”

安寧公主緊皺眉頭,與蘇染夏相望一眼,有些驚訝地說道:“雲玦怎麽說也是皇子,怎麽身邊侍候的人這麽少。”

對於皇家來說,兩個奴仆未免也太可笑了一點。

“不說這個,先讓老伯起來吧,這地是青石板做的,太陰寒。”蘇染夏抿了抿嘴,笑著對按您公主說道。

安寧公主這才想起還跪著的老太監,連忙讓他免禮,六皇子已經這樣可憐,自己若是再讓他唯二的奴才病了,可不是罪孽深重。

老太監起來後,誠惶誠恐地帶他們到大廳坐下,顫著手為他們沏來茶後,才問起她們的來意。

當得知她們是來見自家主子的,他滿布皺紋的臉上,有一絲猶豫。

蘇染夏捕捉到他臉上細微的表情,便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莫不是,那雲玦真病的那麽厲害,連床也下不了。

老太監搖了搖頭,期期艾艾地回答道:“其實也不是,既然小主與公主特意趕來,老奴這便就去叫六皇子。”

說完,他就踏踏地跑了出去。

老太監說

自己待會兒便來,可她與安寧公主坐了許久,也不見門前冒出一個人影來。

耐性耗盡的安寧公主將茶杯放下,踢著腳說道:“怎麽過了這麽久,還不見雲玦來,真無趣。”

蘇染夏與她同樣焦急,但她明白雲玦病重,走路自是要比往常慢上一些,隻是她不明白,該是什麽樣的病,才能讓他行動這樣艱難。

又過了些許,安寧公主已經吵著鬧著要走,雲玦終於姍姍而來。

當第一眼看見他時,蘇染夏險些有些認不出來。她簡直無法相信,一個人怎麽可能在短期裏,消瘦的這樣厲害。

前不久見到的雲玦,雖然麵帶懦怯,但也不乏是個相貌俊朗,擲果潘安的英俊少年。

從門外走進的人,除了身高相仿,哪裏還有半點曾經的樣子。

雲玦逆著光從門外走來,強烈的反差給他臉上打著陰影,隻能看見一瘦骨嶙峋的剪影,恍惚看去,宛如鬼魅。

安寧公主怔怔地看著,滿眼盡是恐怖,還以為見了什麽髒東西。

等待雲玦走進,蘇染夏也看清他的麵目,人依舊是雲玦,隻是清減的太多,就像變了一個人。

“你,你是人,還是鬼!”安寧公主跳了起來,躲在蘇染夏身後問道。

她並不熟悉自己的六皇兄,所以紮眼看去,並沒能將他看出。

蘇染夏聽了啞然失笑,雲玦現在形容枯槁,還真有幾分鬼怪的樣子。

“我沒想到,自己病重的樣子會嚇到安寧公主,還請公主見諒。”雲玦苦笑著說道,說完又重重地咳了幾聲,的確像身體帶病的樣子。

安寧公主聽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望了望身邊的蘇染夏,見她點頭才站直了身體。

“我聽公主說,你得了重病,卻不想會病的這樣嚴重,近日可有好一些?”蘇染夏請他入座,罷了,開口詢問道。

其實,這也是她的客套話,看雲玦的樣子,便已經是病入膏肓,哪裏有康複的跡象。

沒想到雲玦與穆淩天這對師徒,命運如此相似,師傅的怪病剛被治好,徒弟又步了他的後塵。

“這病雖看似可恐,實則並不傷及性命,我自幼每隔幾年就會犯上一次,修養一段時間便能康複。”雲玦蒼白著臉,隻有眼睛還能看見一絲光彩,懦弱的樣子也被病態給掩埋。

這個人雖相貌枯瘦,但眼中的神韻,倒是和眼睛有幾分相似之處。

“如此最好,往日我在讓人挑選些大補之物,親自帶到六皇子宮苑。”蘇染夏笑著說道。

安寧公主並未開口說話,她長這麽大,還從未同這位皇兄,正經說過一句話。

同為父皇的孩子,他卻這樣懦弱無能,這是讓她無法接受的。兒時見他被比他幼小的皇子欺負,她也隻是冷眼看著。

如今,和她從未正眼而視的人同座交談,說心裏不別扭,那是假的。

雲玦似是也不在乎她的沉默,在同蘇染夏道謝後,兩人又聊起了別的事情。

索性,他們是天南地北的奇聞異事,才沒讓她這個聽眾,感到乏味。

過了一會兒,門外又走進來一個

小太監,他手中端著一個彩釉瓷碗,碗中冒著嫋嫋白煙。

“什麽氣味兒,好臭。”安寧公主捏緊了鼻子,皺著眉頭說道。

自小太監進來,空中確實散發著異樣的惡臭,蘇染夏知道中醫藥材稀奇古怪,卻還從未聞過這樣難聞的。

簡直,同屠日將軍重病時,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惡臭有得一拚。

那小太監走到雲玦身邊,開口說道:“主子,該喝藥了。”

聽到他的聲音,蘇染夏渾身一震,雜亂的記憶一股腦的湧來。

在明倫山脈時,龔羽因急迫而未掩蓋音色,當時她聽見了就覺得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究竟是誰。

如今再次聽見小太監的聲音,蘇染夏竟然發現,這兩人的聲音竟如此的相似。

可她往小太監眉眼看去,他的上半張臉,並不像龔羽那樣細膩儒雅,而是回頭就望的平凡。

大概是蘇染夏看得過於張狂,小太監感受到她的視線,扭頭望了過來衝她笑了一下。

太像了!

他的麵目雖有些區別,但眼中的神韻卻別無二致。

龔羽笑的時候,眼角也會有一些些細紋,眼角眯成一條小縫。

可如果真是龔羽,他對自己的態度為什麽這麽冷淡,他又為何呆在雲玦的身邊。

蘇染夏望向正在喝藥的雲玦,他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瓷碗,寬大的手掌將整個碗都給包住。

她與眼睛相處的時間不斷,那雙手她自也是認得,記憶中的眼睛與雲玦重疊在一起。

想法雖然很荒謬,但這一刻,她卻無比的堅定。

加之雲玦的病勢,實在是來的巧妙,眼睛重傷的時候恰巧也是他始終的時候,那個時候眼睛昏迷不醒,是無法示人的。

且從雲玦踏入房門時,蘇染夏便覺得他步伐十分虛弱,如果是功力深厚的人,縱然是大病未愈,腳步也不該是這樣淩亂。

而眼睛,傷的便是丹田!

蘇染夏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大跳,她甚至有意避開自己的猜想。倒不是她介懷雲玦掩飾身份,來接近她。

她怕的是,如果事實真的如同她想象的這樣,那麽以雲玦這副虛弱的樣子,眼睛他不是真的內力耗盡了嗎!

回來之後的日子,她努力不去回想,眼睛昏迷時的慘白模樣。

因為她實在是不敢,也無法承擔這樣的後果!

雲玦最先察覺她臉上的異常,便開口詢問道:“有什麽問題嗎,可是這氣味讓你感到不適。”

蘇染夏恍然搖了搖頭,說道:“無事,隻是早晨並為用膳,有些頭暈罷了。”

她一說完,安寧公主也覺得肚子咕咕地叫,清晨隻顧找她玩,匆忙間就忘記吃早餐。

她們聊了已經有一會兒時間,日頭已經升高,也難怪會感到肚子餓。

小太監眼睛眯了起來,不動神色的看著蘇染夏,過了一會兒似想起什麽,在雲玦耳旁嘀咕了幾句。

雲玦聽了臉上未有異樣,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說道:“小福方才對我說,廚房剛送來一些糕點,剛好你們在這裏用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