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疑慮被解
小福大概就是那個小太監,蘇染夏敢肯定,以他臉上的神色來看,覺不是說糕點茶水那樣簡單的事情。
若真是這樣平凡的事,大可當著她們的麵說便是,何必偷偷摸摸捂著嘴說呢。
安寧公主顯然並沒有想到這些,一聽有點心可以止餓,她當即說道:“那還不快點拿上來,本公主都快餓死了。”
小福子聽了連忙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端上一些糕點,來來回回端滿了一桌。
雲林山莊在住宿上有些差異,但顯然在吃食方便,可謂一視同仁。
桌子上擺放的精致點心,即使是安寧公主,也挑不出一個不字來。
心中一旦有了懷疑的種子,便會依法不可收拾,蘇染夏默不作聲的觀察著雲玦,或許是有了對比,越發覺得他像眼睛。
可她認識的眼睛,一直是強大可靠的樣子,什麽時候表現出這樣膽怯。
兩種聲音在腦海中爭吵,她仿佛是陷入冰寒兩重天中,渴望答案的欲望,像烈火一樣,熾烤著她的心。
她決定試探一番,或許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讓她難以接受,但總比這樣一直猜疑下去,也好的多。
眼睛落在桌子上精致的點心,蘇染夏如同嚼蠟,忽然她眼睛一亮,拿起裝甜湯的瓷碗看了一看,心中生出一計。
“這牡丹錦繡碗乃恭州精品,我爹爹也曾收藏一些,它的外行雖說不是格外出眾,但它的硬度卻是普通瓷碗所不能比的。”
“民間有一好玩的事情,說是如果有人,可以用內力將這碗震開,便不枉多年苦修武術,不如我們今天就來試一試,這碗是否真的有那麽堅硬。”
習武者在經過多年修煉後,渾厚的內力可震碎大石,甚至她還聽聞,有的武林高手,一掌下去可以在鋼鐵上留下印記。
而這恭州瓷碗,比石頭還要硬上幾分。
不知她的功力會如何?
蘇染夏這麽想著,將瓷碗放在手心中間,手中微微使力。初始時分,瓷碗隻是微微地震動,最後震動越來越快,一條裂縫出現在白瓷碗中間,瓷碗裂成兩半。
安寧公主癟了癟嘴,不以為意的說道:“不就是震碎一隻碗嗎,我還看過徒手碎大石的呢!我倒要看看,它能有多硬。”說完,她將自己的恭州碗丟在地上。
那碗‘砰’的一聲落地,滾了幾圈之後停了下來,眾人定睛看去,卻是一絲也未損壞。
安寧公主身邊的宮女,將碗撿了起來,擦拭幹淨後放在安寧公主眼前。
她細細地看了一番,碗口上竟然連一個裂口也沒有,她瞠目結舌的說道:“我隻知道你會武功,卻沒想你的武功這麽厲害,你也會徒手碎大石嗎?”
徒手碎大石本是民間的雜耍,但因她喜歡看這些趣事,嬤嬤便為她尋來不少民間賣藝人。
她想象這蘇染夏也和那大漢一般,**胳膊,揮打放在地上的大石,石頭的碎片四處綻開。
光是想著,她就渾身打了一個顫,讓蘇染夏這樣的人去玩雜耍,簡直就像是將一塊上等的和田玉料,放在茅坑裏當墊腳石。
安寧
公主揚起手,大聲說道:“我也要比,出來,雲影!”
她話音一落,門外就闖進來一個玄衣男子,正是安寧公主的影衛之一雲影。
那男子進來之後背手站在她身後,她將瓷碗遞給對方說道:“將它震碎。”
男子得令,迅速地將碗放在手心,不出片刻,瓷器碗就裂出多道裂痕,碎片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蘇染夏側目,沒想到安寧公主的影衛這樣的厲害,她自認內力不差,卻也隻能將這碗震出一條裂縫,而雲影卻能將它震成碎片。
安寧公主得意的拍了拍手,好似將恭州碗震碎的是她,她說道:“怎麽樣,見識到了吧!我雖不會武功,但我的影衛隊,每人可都是江湖高手!”
說完,她對一旁的雲影說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雲影聽了命令,點頭之後,身影一閃又隱匿在了暗處。
“早就聽聞安寧公主的影衛,都是皇家暗衛中挑選的精良,今日一見果不名不虛傳。”雲玦拍手叫好,剛大聲說出幾句,便就受不住地咳嗽幾聲。
安寧公主見他咳的嚴重,好像肺都要咳出來一般,便猶豫地說道:“你應該也會武功吧,但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沒力氣使內力吧,就也叫你的影衛出來吧。”
話一說完,她就想去這人連奴才都沒有,怎麽會有影衛呢。
父皇真狠心,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不管。
蘇染夏眸色不驚地望著對麵,雲玦手拿白色絲帕捂著嘴,肩膀隨著咳嗽而抖動。
如果他真得是眼睛,那麽震碎恭州碗簡直輕而易舉,甚至連震成粉末也有可能。隻是眼睛丹田受傷,是不可能再使用內力的。
雲玦若是拒絕了這個比賽,那麽他是眼睛的可能性,就大上了許多。
蘇染夏沒有去想,若是對方真的是眼睛,她該怎麽辦……
“六皇子武功並不差,甚至高染夏一籌呢,想必即使是重病,用內力震碎恭州碗也並不是很難。”蘇染夏笑著對安寧公主說道。
她一說完,安寧公主的眼睛就是一亮,滿眼期待的望著他。
雲玦苦笑一聲,將手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那湯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福子在聽到這話時,臉上擔憂又慌張的表情,被蘇染夏伊一數收入眼底。
雲玦應當不能使用內力才對,為什麽又會答應呢。難道他想借說重病不能震開瓷碗,而糊弄過去嗎?
然而,事實非她所想,雲玦手中握著碗後,她很明顯的看到瓷碗正在震動,說明雲玦正在使用內力。
不出一會兒,瓷碗便裂開幾道口子,雖然沒有雲影那樣厲害,卻比蘇染夏好上許多。
她沒有掩藏勢力,自己努力許久都隻能震出一條裂痕,而雲玦病重卻還能將碗震成幾塊。
可想而知,她之前的想法有多麽荒謬。
破碎的瓷碗碎片,從他的手中滑落,像是用功太深,超出是身體所能承擔的負荷,雲玦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嘴唇幾乎與臉同一個顏色。
“主子。”小福子哀
嚎一聲,扶住他不穩的身子。
見狀,蘇染夏與安寧公主,皆是關切地站起身,圍在他的身旁。
雲玦擺了擺手,氣若遊絲地說道:“果然還是有些牽強,都怪我有病在身,讓二位掃興了。”
蘇染夏連忙搖了搖頭,有些無措地說道:“不,是我的錯,竟選擇玩這樣的比賽,沒有考慮好你身上的病勢。”
難怪小福子方才那樣擔心,雲玦已經到了紙人的地步,他應當知道主子催動內力的下場,才會這樣擔憂的吧。
她們幾人還想慰問幾句,小福子就擋在雲玦雲玦麵前,聲音冷了幾個度說道:“小主身體抱恙,怕是得快些回房歇息,不能再陪公主和蘇小姐了,二位請回吧!”
安寧公主難得關切一次,不曾想被人一桶冷水潑下,當即她就黑了臉,一張秀美的小臉拉得極長。
“你!你竟然敢趕我走!”
蘇染夏一聽她發聲,就將她的嘴捂得嚴實,生怕再說出什麽傷人的話。
一邊製服著不斷掙紮的安寧,她一邊低頭表示歉意,聲音溫和地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六皇子好生休息,過幾日染夏定當上門道歉。”
說完,她就拖著安寧公主走了出去,再留下去,她還不知該說出怎樣的話來。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圓拱門後麵,雲玦放在捂著嘴的手,一絲鮮血抑製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發現了嗎?”雲玦一開口,更多的鮮血從口中溢出。
原來他剛才破例使用了內力,才將內髒震碎,一口濃血湧上喉嚨,小福子察覺出異樣,才急忙將兩人趕走。
“應當沒有,盟主你這次實在太冒險了,好不容易才恢複的一點內力,現在又白費了!”龔羽焦急的扶著他,用手帕擦拭他嘴角的血液。
他可以想象,當四螄知道自己功夫白費時,該是怎樣的憤怒跺腳。
盟主的脾氣生不得,便又會將脾氣,一股腦的發泄在他身上。
“方才的情況,沒有別的方法,我還不能讓她知道真相。”他覺得丹田一陣火燒,前幾日的疼痛又繞了回來,甚至比之前還要痛上幾分。
龔羽看他眉頭緊鎖,問道:“盟主你無事吧,要不要再喝一些藥嗎?”
“不必,燒水泡藥浴……”
出了雲玦別院的範圍後,蘇染夏才鬆開抓著安寧公主的手。
走了這麽長時間,雲嫣兒心裏早就沒有了氣火,隻是麵子上依舊有些放不下,她昂著一張臉質問道。
“你憑什麽抓著本公主,母後都沒有這樣對我。”
對於雲嫣兒的公主性子,蘇染夏算是了如指掌,或許平時她還會順著對方來,但今天實在是沒有是那個興致。
她現在的腦袋一團糟,就像是堆滿一堆雜亂的麻繩,往日裏雲嫣兒可愛的性子,現在也變成吵雜的麻雀。
“就憑是你父皇讓我管教你!就算別人在怎麽看低雲玦,你也不可以在他的別院裏大發脾氣,他是你的皇兄!”
雲嫣兒被蘇染夏的聲音震住,她從未見她發過這樣大的脾氣,而且還當麵指責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