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氣勢洶洶歸來
上台的第一位,就是蘇染夏看中的耿靈雪,她穿著樸素樣貌又不是拔尖,所以在上台時,受到很多女子的輕蔑。
可耿靈雪並不氣惱,也無半分忸怩之態,落落大方地取上自己的古琴,玉指輕撫,泉樂流動,宛如蓬萊之地的仙樂。
開頭一曲就驚豔全場。
蘇染夏暗地的點了點頭,耿靈雪的表現並沒有讓她失望,雖並沒有達到她預想的境界,但那動人的樂曲配上她靈動的氣質,也別有一番韻味。
後麵上場的幾位各有特點,深閨中的小姐,哪位不是名師嚴厲教導而出,自然多才多藝,讓人眼花繚亂。
但才女哪裏光有才藝就能當的,自然是外貌與內裏兼得,才能無愧於這桂冠。
那些深府小姐,不是這裏有毛病就是那裏有問題,而偏偏所有問題都是致命的,硬將她們總體分數拉低許多。
一連看到十幾人的表演,蘇染夏與安寧公主都連連搖頭,搖得脖子都有些酸疼。
林涵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她們並不滿意。他看不出這些小姐的惡劣,在他看來,所有的女子都是差不多的。
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即使後麵幾人脫穎而出,也是遠遠不夠的!
他歎了口氣,看來還是得打那煙柳巷的注意了。
結果如他所料,蘇染夏真就隻挑出兩人出來,除了那耿靈雪,就是詠詩對詞的辰千墨和舞劍的李玟珊,其餘人通通被刷了下去。
辰千墨的詠詩意境優美,加上她獨有的氣質與清亮的音質,光是聽著,就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李玟珊則是招招帶風,李家獨有的劍法,繁瑣如夏花般璀璨,紅衣飄然,刀劍幻影,看了隻叫人拍手叫好。
比試之後,蘇染夏並沒有宣布心中的結果,而是與安寧公主商量之後,準備翌日送禮去各位府上,以中舉的方式來宣布結果。
一場比試,弄得各位小姐莫名其妙,這比試舉行的沒頭沒腦,除了讓她們觀望了公主真顏,其它什麽也沒有告知她們。
在場的諸位,心裏雖有不滿,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隻懷著滿肚的疑惑打道回府。
看了一天的比試,蘇染夏的視覺早就陷入疲勞,可安寧公主好不容易出一次宮,怎會輕易地饒了她。
她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正想著回府就泡一個愜意的沐浴,就察覺到安寧公主不懷好意的眼神。
她心裏一個咯噔,知道躲不過了。
繁鬧的夜市,吵雜的人群,是宣泄一日情緒的最好時刻。
此時本已是勞累一天,帶著妻兒去河邊玩耍,與家人團聚的時刻,她們卻帶著麵具穿梭在各個小巷。
梧桐夜早就過去,可安寧公主對麵具情有獨鍾,不僅自己帶上一個,還逼著她們每人都得帶上。
除了特定的節日,街上帶麵具而行的人,少之又少,她們的舉動就像是晴朗天打傘一眼。本想掩人耳目,卻不想更加受人矚目。
妙音也被安寧公主拉上,幾位妙齡女子,加上兩位形似俊朗男子,六人一行,堂而皇之
地走在過道上,頻繁引起人們的側目。
多日未出宮,安寧公主對夜市的喜愛不減,東摸西摸,就想剛見世麵的鄉間小丫一樣。但沒有一家小販,敢輕瞧眼前的幾人,就是眼前這姑娘的一個衣袖,都是他們一輩子也難以賺來的。
安寧公主在後麵買,秋染自覺掏腰包,隻是苦了雲淩與林涵,兩個大男子自然成了搬錦盒的苦力。
一行人逛到半夜才肯歇息,安寧公主唯恐偷溜被發現,拒絕了蘇染夏留宿的邀請。
等到蘇染夏帶著秋染與妙音,回到定國侯府時,已經是定昏時刻。
忙碌了一天的蘇染夏,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休息,卻不想還有更大的麻煩,在前麵等著她。
剛進府,蘇染夏就察覺出府上緊繃得氣氛,蘇染夏攔過一個丫鬟詢問,那丫鬟神色焦作,見是大小姐連忙低下頭,維諾地說道:“回大小姐,是陳姨娘回來了,正在前廳與老爺在一起。”
聽言,蘇染夏疲憊的神色頓時凝重,她思忖了半刻,轉身讓秋染帶妙音回房休息。
這幾天妙音一直暫住在染夏院裏,蘇染夏有意給她置辦宅子,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隻好先留在府上。
她與妙音關係再好,總歸也隻是朋友,家裏的醜事自然是不能讓她看見。
見秋染與妙音的身影走遠,她整理了一下妝容,往待客的前廳走去。
陳姨娘向來不是善罷甘休的人,蘇染夏就知道,總有一天她還會回來,隻是她沒料到,這一天竟來的這樣快。
到了前廳,她才知道,更讓她沒料的在後麵。
那陳姨娘並不是單行歸來,而是帶著她的後台。
她的身旁坐著兩人,一人是她的生母丞相夫人陳夫人,與已經是督察院右督禦史夫人的長姐,如此大的陣仗,感情是來給她爹爹施壓來了。
陳姨娘的生母來,她並不奇怪,隻是想不通她與長姐一向不和,此時怎麽會來。
定國侯坐在主位上,臉上是一片為難,但蘇染夏能看出,他的情緒已經壓抑到極點。
這陳姨娘腦子還真不好用,與爹爹同床共枕這麽久,竟還摸不透爹爹的性子。爹爹這樣血性的男子,怎麽肯受一婦人的威脅。
如果她沒有擅作主張地逃跑,而是低聲下氣地給爹爹道歉,不管曾經如何,看在蘇雲雪的份上,爹爹也會給她一安詳的下半輩子。
而現在,即使不用她費心,陳姨娘也是徹底完了。
定國侯府見她來了,僵硬地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染夏來了,爹爹這裏處理一些事情,你若是沒事,就快去歇息吧!”
大女孩最近的動作,他一清二楚,他們蘇家不似書香門第的迂腐,何況女兒這麽大,經營一下自己的勢力,好在夫家站穩步子也是常事。所以關於她的事情,他沒有過多地插手。
隻是這後宅太亂,他不想讓她看見其間的醜惡,即使現在為時已晚,但他也想要盡量挽回。
蘇染夏也知他苦心,可爹爹性格向來耿直直率,對麵三個婦道人家嘴舌似劍,不比血腥劍
影的戰場簡單。
她怕爹爹一個衝動說錯了話,讓這三人抓住了把柄,由此吃虧。
“爹爹,女兒不累,前不久我聽聞陳姨娘逃出府,心裏正遺憾話還沒說清。”蘇染夏笑容甜美的說道:“正巧今晚,她自己回來了,染夏便乘機將話說了,不然陳姨娘若是在溜走,可就難辦了。”
這話是提醒陳姨娘,是她逃走在先,可別顛倒是非賊喊抓賊。
長姐與宰相夫人對視一眼,這小妮子不簡單。
蘇驚風見自己女兒執著,便也就不好多說什麽,讓她坐在自己一旁。
“侯爺,我們這一次拜訪也無惡意,方才也說了,小女所做的雖有些過錯,您也不該將雲雪遠嫁,把小女給逼瘋啊!”宰相夫人開口,拿著手帕蘸著眼角苦聲說道:“我那花容月貌的雲雪喲,就這樣糟蹋了!”
呸!
要是拜訪真沒惡意,誰會挑大半夜地拜訪人家,還這樣得氣勢洶洶,儼然是有備而來。
若真是可憐你那外孫女,在蘇雲雪出事時怎麽不冒出來,偏偏人已經出嫁了卻出來貓哭耗子了。
蘇染夏撇了撇嘴,她總算知道陳姨娘的做作模樣,是和誰學的了。
母子倆簡直一個模子刻出的。
“這,蘇雲雪被遠嫁,也是被逼無奈之舉……”一提到小女兒,定國侯的氣勢就消散了大半,臉上布滿愁雲,眉目皺起,滿是愧疚地說道。
那長姐冷冷地哼了一聲,她不似陳姨娘那般嫵媚,生的是一張尖酸刻薄地臉,此時又作出一副冰冷姿態,光是看著就知不好惹。
“現在說這話有什麽用,我的侄女沉魚落雁,生來就是吉雲饒頂,多少好人家可以選,你卻將她嫁給那禿子,怎麽可能是無奈之舉!”
這位更是奇葩,將世間所有美好的詞語,都堆積在蘇雲雪身上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因陳姨娘與她關係冰裂,她從來未見蘇雲雪一眼。
難道那些美好的詞語,都是她在心底對蘇雲雪的想象嗎?
定國侯在戰場上,或許是一位戰無不勝的將軍,可麵對這唇舌上的戰役,他就變成一灰溜溜地入伍小兵。
長姐這才剛開口,就把他堵得啞口無言。
那邊三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看著定國侯與蘇染夏的眼神,就像是看手下敗將一樣傲然。
就在前廳籠罩著詭異氣氛時,蘇染夏的一聲輕笑,將它不留餘力地打破。
長姐一個劍刀望過去,不滿這晚輩的失禮,縱然陳姨娘之前將她說得再厲害,她也未將一個毛頭小丫放在眼裏。
在她看來,一個未及雙十的丫頭,能成什麽氣候!
而自己那個,慘敗這丫頭手上的姊妹,更是懦弱到塵土裏!
“羅夫人,請容染夏失禮,讓染夏說上幾句。”蘇染夏拿著胸側掛著的絲帕,掩在唇角,蓋住嘴唇嘲諷地弧度。
“關於雲雪出嫁一事,確實是無奈之舉,誰讓我的妹妹可憐,還未及荓就被人**,如果這樣夫人也覺得她前途無量,那就真是我們蘇府做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