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天下:廢後重生

第一百十三章 菊院偶遇

對於這個雲燮,她向來未抱有好感,即使是上一世第一次見他,她就知道,這個生著狐狸眼的男子,不是簡單貨色。

他輕蔑所有人,甚至輕蔑自己,所以他會毫不猶豫地擲出手中籌碼,以換取最大的利益。

而那些籌碼,通常是慘死於他手上的人!

眾人都道五王爺善於經商,掌管的商行遍布整個永廈王朝,可他們哪裏知道,雲燮的每一錠銀子,都是用鮮血洗淨的!

有這樣的人饞涎著妙音,即使旁人怎麽說,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那雲燮手指敲擊著桌子,臉上又恢複成輕佻的樣子,散漫地說道:“既然蘇小姐這樣說了,我又怎敢妄想呢?”

看來,她以後得多安排些人手,來保護妙音了。

初演結束,樓下的眾人意猶未盡,交頭咬耳地討論幾位才女,哪位喉嚨更加動聽,哪位舞蹈跳的輕盈,

但談論最多的,還當是,一曲驚豔全場的妙音。

眾人都在議論,那妙音為何女子,為何有這樣美妙的嗓音,卻從未聽過她的芳名。

妙音曾經隻是一個小戲團的歌姬,那戲團因得了她,才有幸為皇室表演,還是壓軸表演。戲團的管事,本以為可以靠著妙音平步青雲,誰知這才剛嶄露頭角,就被皇後將人要了去。

戲落人散,林涵笑著與每一人道別,不用他們感想,光是看他們的表情,就知他們是何其得滿意。

人走了大半時,蘇染夏一行人才款款下來。

林涵將送客的人任務交給他人,向蘇染夏走來問道:“初演非常成功,接下來識香閣就照常運營嗎?”

蘇染夏點了點頭,指著二樓包廂說道:“包廂開放,不過價錢收的比脆香居高些。”

林涵表示認同,‘識香閣’起步比‘脆香居’高上許多,日後走的路定然也會更遠,價錢收的高也不足為奇。

光是衝著門上的掛著的匾牌,即使他們收的再多,也不足為奇。

此行,雲乾本想同蘇染夏說幾句話,可對方從頭至尾,都將他視為空氣,任他說什麽也不給答複。

旁邊的雲燮已經開始掩嘴偷笑,安寧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微妙感覺,本以為練就抗打神功的他,臉依舊被啪啪打腫。

上馬車離去前,雲乾最後一眼往回望去,蘇染夏與雲玦麵對而立,病秧子不知說了些什麽,引得蘇染夏嫣然一笑。

對著自己是一副冰冷模樣,對別人卻可以展顏歡笑,其中的差別不言而喻。他不記得有得罪過對方,難道自己接近她的目的被識破,這才陡然轉變態度嗎?

雲乾眼眸寒光閃過,盯著雲玦臉色黑沉陰戾,雲玦察覺到他的視線,眸光掃了過來,對視的瞬間,雲乾眼裏警告味十足,雲玦卻是望了一眼,就扭回了頭。

如果是曾經,他一定會覺得這是懦弱的表現,而此時,他卻從雲玦側臉的笑中,感到一絲輕蔑。

看來,他是該分些精力,在這個落寞皇弟身上了。

當晚,蘇染夏就準備好麒麟紅果,隔日實現自己的諾言

,將錦盒送進了皇宮。

天色微亮,紫荊城蒙著一層白霧,宮中的侍從早已像忙碌的螞蟻,一排排地穿行在蜿蜒的行廊中。

蘇染夏敲響宮苑的門,或許近來她來的頻繁,老太監早就摸清她的門路,沒一會兒就跑過來給她開門。

一見她手中拿著錦盒,就問道:“蘇小姐,這是來找皇子的吧,皇子正在書房裏溫書呢。”

蘇染夏點頭一笑,隨著老太監去了書房,雲玦的書房簡樸到寒磣,除了書就是書,一排排書櫃在房內聳立著,清晨的光被擋在外麵,偶爾一絲泄了進來,也被滿室的書籍黴味,染成黯然的顏色。

她穿過繁瑣的書櫃,在書室最後,找到了雲玦,他捧著一本古書看得入神,聽身後傳來聲音,立即將書放回了原位。

蘇染夏沒能看見書籍的名字,但卻察覺出,雲玦動作裏的慌亂。

“你怎麽來了?”雲玦轉過身,一絲陽光從窗欞灑下,被分割成碎片的光,將他的臉色映得發白。

他的樣子與昨天又不同了些,但具體是哪裏,蘇染夏又說不出來。

她將手中的錦盒捧著,遞到他的眼前,說道:“我把麒麟紅果送來了。”

雲玦看了一眼暗紅色的錦盒,沒有接過手,有些無奈的說道:“昨天隻是小福胡言亂語,我的病是天生的,即使用再好的草藥也調理不好。”

麒麟紅果雖恢複療效很好,但蘇染夏也知,世間不可能有治百病的神藥,她隻是私心抱著期望,希望這草藥對他有些用處,哪怕一分也好。

這錦盒放在她床頭的暗櫃裏,每天不眠時,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從暗櫃裏溢出的怨氣。

那些怨氣纏繞在她的頭頂,訴說她的無用,時刻提醒著,曾經有一個人為她犧牲了多少!

她心裏有個莫名的想法,盡管聽起來十分荒謬,但雲玦若真是眼睛的偽裝。

那麽,他就是麒麟紅果最好的去處。

“既然我答應的事情,當然不能反悔,麒麟紅果已經是你的東西,我隻是送過來而已。”

蘇染夏拉過他的手,強硬地將盒子塞入他手中。

“那就多謝蘇小姐,雲玦無以相報。”雲玦見她神色決然,隻得收下說道。

雲玦古板的性子,倒是不似眼睛那般靈透,說起話來中規中矩,即使她們已經稱得上熟稔,也不肯有一絲逾越。

周圍的書櫃密不透風,隱秘又給人壓抑的感覺,蘇染夏望著大部分被遮住的窗欞,說道。

“沒想到六皇子的書這樣多,可都讀的完?”

雲玦將盒子放在身後架子上,笑著說道:“兒時沒有人願意與我玩,隻有將自己埋在書海中,我才不會感到無聊。”

蘇染夏一直覺得,六皇子如此不受寵愛,且形似懦怯,他的才武一定也排在末尾。

可現在看來,人家不僅拜了大將軍為師,讀過的書也不止學富五車,那樣簡單。

“你的氣色,好像比昨日好了許多。”蘇染夏盯著他的臉,依舊覺得哪裏怪異,或許那怪異的感覺太微弱

,以至於讓人難以察覺。

雲玦抬手摸了摸自己劍眉,半響,尷尬地笑了一笑,說道:“我也感覺今日,精神要好上許多,這種娘胎裏的病症就是時好時壞。”

兩人聊了一會兒,蘇染夏得知,雲玦母親十月懷胎時中毒,將毒素傳給了肚裏的雲玦,這才讓他一出生,就與常人不同。

他雖為母親分擔了些,但絕大多數毒素還在她身上,就在他出生不及五個年頭裏,母親被埋藏於冬日的寒梅中。

蘇染夏從雲玦行宮出來,秋日的清晨還沾著寒氣,瑩潤的露珠掛在樹葉上,欲落不落,幾分纏綿悱惻。

清晨趕得急,即使是車夫也沒有起來,索性她腳程快,就孤自一人趕來皇宮。可一想起,回去還有好幾裏的路程要走,她就傷透了腦筋。

經過一處別院,嗅見院內傳來的暗香,她動了動鼻翼,隻覺得那香味沁人心脾。

探頭往院子的圓窗裏望去,原來是一院落的**盛放,真值秋季最絢爛的時刻,這時綠意未盡黃色未滿,斑斕奪目很是璀璨。

這樣的日子裏,愜意地賞著**,喝清酒吃閘蟹,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蘇染夏站了門口望了半響,宮中的院子是不許外人亂入的,可她終是抗不過花香**,踏出了步子。

說是**,種類卻繁多到眼花繚亂,她自稱算得上多學,卻也隻能說出一兩個名字來。

她摘下一束多頭菊,插在素淨的發髻上,對著一旁的池水照了照,奈何那水裏盡是睡蓮幹枯的葉子,也照不出什麽名堂,她隻得將花取下。

“桃花配佳人,絕配,姑娘為何取下?”

忽然,一聲女聲飄然而至,聽聲音應當是不遠處,可她回首望去,卻是一個人影也未瞧見。

正當她疑惑時,看見不遠處一棵茂盛的常青樹,幾塊鮮豔的色彩夾在縫隙中抖動。

定睛一看,原來是那樹與花叢,遮擋住一處湖邊涼亭,亭上坐著的,正是皇後與一幹妃嬪。

蘇染夏心裏一樂,這宮裏人真會玩,請安都請到花園裏來了。

她眼神錯了錯,瞥見眾多豔麗妃嬪中,一抹殷紅色的身影,那女孩麵容嬌嫩如花,兩眼吊起有幾分淩厲,正是長生公主雲淼。

皇後一行還未走到麵前,蘇染夏就先行彎下身子,行了一個禮說道:“染夏拜見皇後娘娘,諸位嬪妃娘娘。”

這時,皇後已經走到她的身前,拈著絲絹的手往上一抬,說道:“免禮吧,蘇姑娘怎麽會來這菊園?”

蘇染夏心裏一咯噔,聽皇後這驚訝的語氣,果然這院子是禁止隨意走動的。

她低垂下睫毛,遮住骨碌直轉的眼睛,怎麽辦?

即使那六皇子再怎麽不受重視,皇後應當也不喜自己與他接觸,若是知道自己為尋他而來,指不定心裏會升起什麽心思。

幸而這條路通往安寧公主行宮,她隻要說去找安寧,應當就不會出錯。

“回皇後娘娘,染夏是有一事相求,才進宮來找安寧公主,隻是半路嗅見園中奇香,這才失禮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