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天下:廢後重生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借花獻佛

女子妙姿使紅羅,身輕如燕向飛鴿,瑟聲緩慢哀愁,二人身子纏綿悱惻,似述百般柔情。

忽而,瑟聲驟急,兩人手腳舞動間,帶著肅殺的剛毅,陰陽結合如煉鋼繞指柔,好不妙哉。

台下的眾人目不轉睛,本想看兩人笑話的麗貴妃母女,心裏也是驚訝佩服。

長生公主聽著耳旁的讚歎,心裏一陣發酸。

那蘇雲雪不是說過,自己嫡長姐是個一無是處的莽女,除了一身的蠻力,就再無其他嗎?

怎麽今的,這舞跳的比她還要好。

這熟練的姿勢,與臉上洋溢地自信,怎麽看也不想初學者的樣子,莫不是那蘇雲雪騙了她?

長生公主顰著眉頭,眼裏寒光閃過。

好一個蘇雲雪,自己趁了口舌之欲,種下的苦果卻讓她背負著。

她是斷定蘇染夏不會舞,才事先告知一幫姐妹,準備好生嘲笑她一番。

現在倒好,嘲笑的戲碼依舊上演,隻不過,被嘲笑那人成了她。

為了迎合氣氛,幾位公公將幾盞燈吹滅,隻餘台上掛著的幾個燈籠,與牆壁上的燭火。

雲玦坐在後座,一雙眼眸黑如點漆,被台上的燈光映得發亮,眼裏裝著的,滿滿都是台上的身影。

舞蹈依舊接近尾聲。

龔羽垂首在他身邊站著,低頭望著盟主臉上的專注,心裏愁苦不堪。

盟主一路走來,雖說不上冷血暴戾,但總歸是河走鞋濕。

他生來就注定得忌諱兒女情長。

情感上的羈絆,注定會成為,他未來路途上的絆腳石!

瞧,這才剛踏出幾步,主子為了她,連命都快要賠了進去!

以後的路那麽長,若是再有幾次意外,龔羽鎖緊眉頭,後果他實在不敢想象。

“主子,這馬上就到療傷的時間了,我們是否該回去了?”

周圍的聲響太大,談論聲與樂器聲混雜在一起,讓他不得不彎腰說道。

雲玦眼睛未離戲台,頭也不回地說道:“不必,再等一會兒。”

龔羽急了。

“可四螄說了,這個點泡藥浴,療效最好,主子堅持了這麽久,怎能放棄?”

千穹舞已經結束,蘇染夏與安寧行了謝禮,一旁的宮女地上錦盒,安寧手捧著錦盒送給皇太後。

遠處的一家人和樂融融,所有人都在歡笑,唯獨他這次角落,染不上任何歡愉。

雲玦最後望了蘇染夏一眼,龔羽幾番勸動,最終讓他放棄上前搭話,與他回了那冷清的寢宮。

寢室之下,還有一處陰冷的暗室,裏麵沸騰的藥池,還等這他這個殘廢浸泡。

蘇染夏似有感應,抬起頭往雲玦座位望去。

空落的座位上已是空無一人,隻有傾倒的酒杯,述說著來人走的匆急。

蘇染夏最終還是一舞天下聞名,卻不是她所想的啼笑天下,而是豔名遠揚。

王朝的人都知曉,鬼將蘇驚雲,有一美貌天仙的女兒,那女兒是瑤池仙女下凡,身子妙曼,玉骨柔香。

一日間,蘇染夏又回歸到,被眾人圍頭議論的境地。

隻是這次,議論的話題總算往好的地方發展,即使它有些誇張。

定國侯自蘇染夏一舞畢,周圍的同僚不住地向他表示羨慕,那些讚歎的聲音,聽起來比他暢飲三缸還要爽。

近來求定國侯辦事的,都瞅著這功夫,隻要提起他長女,事情一準能夠辦成!

染夏院的門都快被踏破,被恭維得蘇染夏,卻躲在房裏不肯出門。

她心裏一直惴惴不安,那日雲玦走的匆忙,她雖未能看清他臉色,但心裏總是莫名地憂慮。

不知那麒麟紅果,對於他的病勢是否有助。

他當時雖接受了果子,但臉上卻隱隱有些抗拒,不知他是否有將它當做藥引。

旁晚,外麵的人散去大半後,黑濃的暮色彌漫開來。

轉秋的夜晚越發寒涼,光是套著一棉製夾襖都有些消受不住。

蘇染夏與秋染從後門走出,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車轎,催著轎夫趕往皇宮。

秋分時節,夜晚來的急躁,她們剛進了皇宮,一撩起簾子,外麵就已經點起燈籠。

灰色的凝土高牆,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半截天空都鎖在裏麵。

秋染吹著火折子,將燈罩裏的油燈點亮,窗外的燈籠如長龍,硬生生地把她們轎裏的光亮掩蓋。

“小姐,這麽晚來這宮中是為何?”

蘇染夏愣了一愣,細細思索一番,好似她每次探望雲玦,都沒有將秋染帶在身旁。

也難怪她會這樣問,畢竟安寧公主的宮苑早已過去。

“我來找雲玦,不知他的病勢怎樣了。”蘇染夏扒著窗邊,低聲說道。

秋染眼珠轉了轉。

想起那六皇子蒼白的臉,難怪這幾天,小姐一直魂不守舍。

隻是,除了雲乾,她還從未對其他男子這樣關懷過,怎麽這六皇子這樣特別,頻頻引得主子注目。

這樣明了的話,她當然不敢問,隻敢憋在心裏琢磨,結果越想越荒謬。

兩人說話的功夫,雲玦的宮苑就在眼前。

秋染站在蘇染夏身後,看著她熟稔地敲響房門,在望望周圍清冷地景色,與小姐身上的錦衣華服實在不搭。

皇子真會住在這種地方嗎?

連他們府上的下人,住的地方都比這裏好。

雲玦的行宮接近冷宮,是被皇宮遺棄的角落,常年未修葺的房屋殘破不堪,也無怪秋染會這樣想。

門頃刻就被打開了,老太監手中拿著掃把,看來正在院落裏打掃落葉。

蘇染夏見他一大把年紀,還要作出頻繁彎腰的動作,就讓門前守著的轎夫,進門幫忙打掃。

雲玦正在院落中練劍,老太監將她引到院門口時,就看見他身穿白色勁衣,揮劍之間幹淨利索。

汗水浸濕他的衣襟,滲透薄薄的衣料,將結實的肌肉勾勒出來。

蘇染夏看了一眼,就慌忙移開。

沒想到,重病後的雲玦看似瘦弱,身形卻依舊結實,揮動劍的力道,也能使長劍發出嗡鳴聲。

雲玦察覺有人進來,見她們側麵似避諱什麽,連忙回房中換了一件衣服,才走了出來。

“看你的氣色不錯,那麒麟紅果可有些用處。”

幾人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小太監端上幾杯熱茶,蘇染夏喝了幾口問道。

許因為練武的原因,雲玦身上的熱氣還未散去,蒼白的臉上透著一絲紅暈,看著著實精神許多。

雲玦還未回答,他身邊的龔羽就搶先回道。

“蘇姑娘送來的藥草,主子都已經服用了,效果果然不同凡響。”

龔羽探著頭說完,受到雲玦一個冷眼,連忙杵在原地,作噤聲狀。

蘇染夏聽了他的話,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就怕雲玦較真著什麽,不肯服用那果子。

現在看他氣色上佳,自己這幾天來的擔憂,倒有些像笑話。

兩人猛然間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時蘇染夏才想起,似乎除了穆淩天的事情,他們之間無任何交集。

想起是穆淩天,蘇染夏不僅有些頭痛。

自從服用了麒麟紅果,屠日將軍就鮮少能有清醒的時候,白起風雖說是身體的自我本能。

但從當時他臉上的神情,不難看出,他也正為這事苦惱著。

“最近你可有去看過穆將軍,將軍病重,府上無人照料,正是需要你操勞的時刻。”

穆淩天有些奇怪,他不僅在感情方便十分清冷,在情愛方便也是冷淡至極。

府上除了幾位皇上賞賜的妾室,就在無其他女人,就更別談長房姨娘了。

雲玦將佩劍交給龔羽,讓他放回房中後,回道。

“我已去師傅府上看過幾次,師傅恢複的情況十分好,府上也有老掌櫃打理,並不需我插手。”

想起屠日將軍府上嚴謹有律的下人,倒還真不像,失了主子就亂成散沙的人。

“對了,師傅府上有一果,那處院子較為奇特,在秋季才會開花,冬季才會結果。”

雲玦忽而想起什麽,眼睛都亮了起來,似孩童像家長炫耀什麽。

滿滿都是求誇獎的神情。

龔羽剛從屋裏走出來,就又被叫了過去,讓他將昨日帶回的東西拿來。

龔羽平凡的臉鼓起,心裏雖頗有不願,卻還是得跑這趟腿。

“我聽聞許多女孩喜歡這個,不知你會不會喜歡。”

說這話時,雲玦臉上竟帶著一絲羞澀,即使他剛練完武,臉色帶著劇烈運動後的紅潤。

也能清楚地讓人捕捉,他臉紅的跡象。

男子送女子物件,以正常的心態來看,並不足以為奇,但雲玦臉上的表情,就讓事情變得微妙起來。

這時,龔羽依舊拿著東西出來,蘇染夏探著頭望去。

是一個木雕而成的盆子,裏麵似乎裝著很重的東西,龔羽走幾步就會喘一口氣。

等他小心翼翼地將木盆放下,蘇染夏才發現,裏麵裝著的,竟全都是水。

水上飄著些許鮮豔的地蓮,寬厚的葉子肆意舒展,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麵而來。

“聽說,女子喜用地蓮作胭脂,當時我看了這蓮花,才想著為你取來。”雲玦用手輕扣臉頰,眼眸已經不敢直視她。

她素來最喜歡的花,就是蓮花。

染夏院裏經常擺幾口大缸,在夏日裏種滿蓮花,供她賞玩。

隻是一過秋季,池子裏的蓮花就枯萎大半,鮮少還能見著這樣鮮嫩的地蓮了。

她伸出手撥楞著花瓣,白皙的手指與血紅的蓮花,形成強烈的對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