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天下:廢後重生

第一百二十四章 閻王穆淩天

正如蘇染夏所想,那些賭場管事都不願意吐露,債權者的任何信息。

可一將定國侯名號搬出,那些賭場管事嚇得屁股尿流,嘴就像合不住地菜盒,裏麵的料噗噗往外冒。

燈火通明的房間中,桌上沏的茶清香撲鼻,上座坐著的兩人神色威嚴,讓跪在地上的王二,額頭忍不住滲出汗來。

“淩蘿父親的債權者中,有林衛森?”

林涵皺著眉頭說道。

王二善察顏觀色,一聽林掌櫃這口氣,脖子就縮在衣領裏,小聲說道。

“那賭場老板確實這樣說,而且淩蘿生父欠他的銀子,還不是一筆小數目。”

蘇染夏與林涵對望一眼,皆是從對方眼裏看出狐疑。

淩蘿生父雖好賭成性,但總歸有些自知之明,怎麽可能碰籌碼大的賭博。

林涵站起身,踱步到王二身邊,俯視他問道。

“除了這些,你可還有問到其他消息。”

王二歪著腦袋想了會兒,確實再想不出什麽,隻得老實地搖頭。

蘇染夏見他搖頭,抓緊衣袖的手鬆開,升起的心瞬間摔落穀底。

事情剛有了眉頭,他們還未來得及高興,就發現隻是空歡喜一場。林衛森雖是最大的債權人,但也不能斷定,他就是與淩蘿失蹤相關的人。

林家家大業大,在林涵母親當家時,林衛森就是個紈絝子弟,借給他人一些銀錢當賭資也無可厚非。

林涵望著窗外探出頭的枝椏,枯黃的葉子欲落不落。

他坐上位子,側頭對蘇染夏說道。

“蘇小姐,我伯父的為人我很清楚,他是個唯利是圖的人,萬不可能將錢扔進水裏。”

淩蘿父親家徒四壁,怎麽瞧,也不是還得起債款的人,林衛森將錢借給他,無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你的意思是?”蘇染夏挑起眉頭,望著他說道。

林涵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林衛森有鬼。”

得知對方是否有鬼,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身邊安插眼線。

眼線蘇染夏已經安插過一個,那人倒不是她身邊人,而是她讓林涵用錢財買通的林府下人。

林涵性格溫和,在林府受得下人愛戴,而林衛森性情暴躁不說,還猥瑣不堪,不知有多少丫鬟遭他毒手。

一聽需要幫忙,那下人連連點頭,最初連銀兩也不肯拿。

林涵派人去通口信,將眼線悄悄帶出來出來。

林府眼線,是一位年歲已大的家丁,在林府很有一些地位,找這樣的人充當眼線再好不過。

“小的,給林少爺蘇小姐請安。”

老家丁佝僂著身子,進門就撲通一身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蘇染夏伸出攔住,將他扶起引上座位,說道。

“老人家不必多禮,今日叫你一來,是有些是事情想要問你。”

老奴看了林涵一眼,見他點頭才回道。

“小姐想要問什麽,盡管說就是,小的決不隱瞞。”

蘇染夏勾唇一笑,黃色光暈的燭火,映在她眼中似滿空繁星。

桌上茶已經涼透,此時已然到了子夜,氣溫驟降,霜霧夾雜在空氣中,被人吸進脾肺中冷徹到骨。

老人

如他所言,但凡他知道的,都會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林涵派人將老人送回,又給了他些銀兩以做酬勞,當幹完這一切回包廂時,就看見燈光將蘇染夏影子拉得極長。

她的側麵迎著燈光,一麵陷入暗影,一麵暈著火光,好似一座沉思的雕塑。

“蘇小姐,林衛森最近動作不斷,確實有嫌疑的可能。”

蘇染夏輕聲一應,手指撥撩茶杯上的蓋子,未回頭說道。

“明日,你就派人跟蹤林衛森,瞧瞧他這幾天,究竟偷摸摸地去了何處。”

老人所說的,大多都是林衛森日常瑣事,對事情的進展並沒有什麽用處。隻是有一句話,讓他們不得不在意。

近來,林衛森經常會去一個地方,除了他身邊帶著的奴仆,沒人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老人曾向那些奴仆詢問過,可那些人嘴巴極緊,隻是不明所以地笑著,什麽也不肯說出。

蘇染夏忽然有種不安的預感,心裏就像被塞進什麽,一直怦怦直跳。

夜晚,她並沒有回定國侯府,而是直接在‘識香閣’住下。

翌日,天色微亮,魚白色的天際被劃開一道口子,橙紅色的暖陽傾灑而下。

秋染收拾著床褥,瞄著坐在黃鏡前的蘇染夏,小心翼翼地斟酌道。

“小姐,今日的天氣還真好,一看便是大晴天。”

蘇染夏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頭發,聽她這麽說,才注意到,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的首飾盒上。

黯沉的沉木盒子,被這束光映得火紅。

“確實是個好天氣。”

秋染眼睛碌碌轉著,說道:“那消息也不是一時兩時就能傳回,天氣既然這麽好,不如我們出去放紙鳶如何?”

晴空萬裏,此時放紙鳶再好不過。

隻是,她現在實在沒有那閑情雅致,她也知道,秋染這麽說也是想讓自己分心。

情緒拉得越緊,稍有不注意,就有崩裂的可能。

她將梳子放回錦盒中,為自己插上一瑪瑙紅簪,轉身說道。

“紙鳶就不必了,今日我們去屠日將軍府,探望一下穆將軍。”

秋染聽了,眼眸彎成一個月牙:“哎!”

在酒樓簡單用完早膳後,蘇染夏坐著馬車,趕往處於北門附近的屠日將軍府。

經過定國侯府時,蘇染夏讓秋染下去留一口信,通告七姨娘自己旁晚就回來。

昨日她留宿酒樓時,就讓人帶信回府,說是在安寧公主行宮小住。

安寧公主與她的情意向來好,對於這樣的事情,七姨娘也見怪不怪,就放任著她去了。

到了屠日將軍府,那看守遠遠瞧著她馬車,就快步迎了上來,頭一次主動和她搭話。

“蘇小姐終於來了,老爺已經醒來,正想著見您呢。”

蘇染夏正在下馬車,一聽他的話,差點從馬車上摔下,還好馬夫眼疾手快,將她扶了住。

穩住身形後,蘇染夏連忙問道。

“當真?將軍他在哪裏?”

看守沒有再說話,而是將她帶到一處別院前,院裏綠意盎然,栽種了許多這個季節不該有的草木。

蘇染夏輕掃一眼,在一處矮灌木的草叢中,看見幾片眼熟的葉子。

正是那地蓮的尖長的葉子,隻是此時那幾株地蓮光禿禿的,葉間簇擁的花朵早被人摘取。

化作她房中的一小匣胭脂。

原來,雲玦早就知道自己師傅醒來,並將他轉移到,這陽光充足的院落中。

以前,穆將軍待在昏暗竹樓中,是因為病勢過於怪異,怕被人瞧去閑言風語。

彼時,穆淩天怪異地模樣,直到現在還印在她腦海中。民間有怪力亂神之說,將軍的病症要是叫人看去,定會被當做鬼說中的妖魔,行火刑之苦。

看守見她們送到門口,就原路返回。

秋染見看守走遠,才小聲地對她說道。

“小姐,這裏的下人像木偶似地,臉上無半分神情,真可怕。”

蘇染夏輕笑一聲,踏步往院落裏走去:“穆將軍為人謹慎,養出這樣一批下人,也不足為奇。”

秋染緊跟她身後,認同地點著頭,幾分嬌憨地呢喃。

“還是定國侯府好,老爺看著雖很嚴肅,但對於下人管教,卻很寬鬆。”

進了屋子,才發現這房間窗子布置巧妙,屋內的采光極其好,確實是個易養病的地方。

蘇染夏敲響了門,門未打開,房頂上卻冒出一顆腦袋來。

秋染與蘇染夏嚇了一跳,定睛一瞧,發現是那許久未見的白起風。

白起風依舊穿著一身長袍,連蘇染夏都不禁懷疑,他是否就這一套衣裳,從來都沒有換過。

“你在屋頂幹什麽。”

刺眼的陽光,紮的人睜不開眼,蘇染夏往後退一步掩藏與暗影中。

白起風沒急著回答,腦袋跐溜一下消失不見,過一會兒又見他手拿著包裹,躍身跳了下來。

蘇染夏嗅見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正是從那白色包裹中傳出。

白起風將包裹打開,給她看裏麵鼓囊囊地草藥。

“今天天氣好,我正在上麵曬草藥,誰知剛上去,你們兩個就來了。”

“可是來看穆將軍的?”白起風將包裹小心收好,問道。

見蘇染夏點頭,白起風臉色猛然一臭,往周圍望了一圈,耳語說道。

“那你可要小心點,那老頭脾氣可臭了。”說著,一臉追悔莫及的樣子,像是後悔救穆淩天似地。

蘇染夏啞言,這白起風不一向最尊重屠日將軍嗎,當初將軍病成那個模樣,也不見他半分嫌棄。

怎麽這會兒病好了,卻嫌棄上了?

白起風嘿一聲,笑道。

“你可別不以為意,待會兒有你受得。”

等進了房間,見了臥床修養的穆淩天,蘇染夏才知道,這句有你受的究竟為何意。

外界將陽陵與屠日,這兩位馳騁沙場無往不勝的將領,傳為魔將下凡的可恐妖魔。

更有甚者說,這兩人沙場身披血袍,麵目猙獰如魍魎,單是瞪大眼睛,就能叫對手肝膽俱裂。

蘇染夏聽了哈哈大笑。

定國侯長相確實不是善茬,但蘇家人向來俊美如鑄,怎麽看也沾不上妖魔鬼怪的邊。

而穆淩天,蘇染夏看了也能作證,他並不是什麽張牙舞爪的怪物。

而是比怪物更恐怖的,閻羅王。

都說閻羅王麵如冰玉,冷漠的不盡一絲人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