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分外眼紅
一句話才剛落地,蘇染夏手裏的茶盞跟著就晃了晃,一臉不能置信的看向跟前站著的水玉。
瞧她一臉認真,又隱隱帶了點得意的神色,蘇染夏知道,她說的必定是實話。
隻是,既然父親已經收用了她,為何還不讓人提了她的身份,卻還讓她做一個二等的丫鬟?
要說心裏不排斥這件事,那是假的。
蘇染夏乍然聽到水玉已經是蘇驚風的人了,心裏卻是很難受的,再看水玉的時候,更覺得紮眼。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蘇驚風一直也沒有再續弦,定國候女主人的位置一直是空懸著的。
她知道,這是父親心裏的執念,不願意把曾經母親的位置讓給別人。
母親也過世了這麽多年了,府裏卻一直沒有再添姨娘。
他這麽大年紀了,身邊收用幾個人也不是不可以,且,定國候府血脈確實太單薄了些。
秋染聽到水玉嘴裏說出來這樣的話,也是大吃一驚,心裏一下慌亂了起來。
但是,看到蘇染夏還是一臉淡然,絲毫不為所動的表情之後,秋染到底把心裏的慌亂給按捺了下去。
狀似無意的把茶盞放到桌子上,蘇染夏微不可見的朝著秋染扔過去了一個眼色。
下巴還微微朝著水玉的方向抬了抬。
壓下心裏的慌亂和怪異的感覺,秋染上前一個耳光朝著水玉的臉就招呼過去了。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清脆的耳光聲突兀的在屋子裏炸開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水玉不能置信的捂著臉瞧著秋染,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受了什麽驚嚇似得,一時忘記該作何反應。
下邊跪著丫鬟婆子一個個也都嚇呆了。
天呐,秋染居然打了這個穿著鮮豔長相出眾的丫頭,剛才她說的話還都在耳朵裏邊轉著圈呢。
這可是侯爺的人吶,被侯爺收用了的人,好歹也算是府裏的半個主子了。
她居然就這麽大膽,一聲不吭的給了那漂亮的丫頭一個耳光。
本來就戰戰兢兢的的丫鬟婆子,這會兒更覺得害怕了,總感覺有股子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天,一定要發生大事了。
這會兒她們已經全然把蘇染夏和秋染剛才說過的話給忘了,隻知道秋染打了侯爺收用的丫頭。
侯爺瞧著那麽凶的樣子,這丫頭長的這麽漂亮,穿的也跟她們不一樣,很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一看就是平時得寵的。
要是她在侯爺耳邊吹吹枕頭風,到時候怎麽發落秋染,還不是她說了算?
水玉猛的被秋染扇了一個耳光,很有些不能置信的怔愣了一會兒,待回過神來。
指頭恨不得戳到秋染的臉上去,才剛要抓住秋染說話,沒成想,秋染卻截在了她前頭。
“你個豬油蒙了心的,在小姐跟前,嘴裏居然這麽不幹不淨的渾說!”
一句話算是給水玉帶了一個大帽子。
蘇染夏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不管水玉她是被侯爺收用了,還是沒被侯爺收用。
這些話都不是該在蘇染夏跟前說的,且不說這些話太不上台麵。
隻說侯爺是蘇染夏的父親,再沒有把父親房裏的事告訴女兒的道理,這要是說出去,可不就讓人笑話了呢。
水玉本身就出身貧寒,半大不小的時候才進的定國候府,以前也沒去過別的地方。
那個時候現教導,也隻能教導個表麵的東西,裏頭的精髓她可是從來沒有學過的。
這些個規矩,她從來都沒有聽誰提起來過,即便是說了,也是從左耳朵進,再原封不動的從右耳朵裏出來。
現在被秋染扣了這麽一個大帽子,她還不覺得有什麽,根本不接那個話茬。隻伸手指著秋染一臉的陰狠。
“你敢打我?”
她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進得定國候府,這還是第一次挨打。
自己都說了是侯爺的人了,就算是候府的半主子了,她一個丫鬟居然也敢扇自己一個耳光?
再說,這裏還有這麽多人,若是今天不把這份臉麵掙回來,以後她在定國候府可就是個笑柄了。
水玉怒火、急火全部都衝到了腦門上,隻想著怎麽給自己掙回臉麵,起身便朝著秋染撲了過去。
兩個手朝前伸著,一看那個架勢就知道,她想要抓秋染的臉。
可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小姑娘家家的,她不往別的地方打,卻轉往臉上招呼。
“放肆!”蘇染夏擰緊了眉頭,一手用力拍到了小幾上,上邊放著的茶盞跟著也蹦了蹦。
“給我住手!”
這會兒水玉耳朵已經不好用了,一門心思也隻在給自己掙回臉麵上,蘇染夏說的話她還真就沒有聽見。
她沒聽見可不代表秋染沒有聽到,她看到蘇染夏的表情,忙一個急轉,避開了水玉朝自己撲過來的身子。
蘇染夏見水玉又轉身準備朝著秋染撲過去,下了床榻走至水玉的跟前,親自上手打了她一個耳光。
又挨了蘇染夏一耳光的水玉,這下可算是清醒過來了,愣愣的看向蘇染夏。
隻見她正一臉怒色的看著自己,嘴唇緊緊的抿著,心裏雖然著惱,但是到底她也不敢明麵裏頂撞蘇染夏。
更別提朝著蘇染夏張牙舞爪了。
“大小姐即便是偏心自己跟前的人,也不能作踐奴婢吧?奴婢好歹也跟了侯爺,被您的大丫鬟打了,侯爺的臉麵卻往哪擱?”
這話說的不軟不硬,竟是在說蘇染夏不懂規矩,不顧著蘇驚風的臉麵了。
“哼。”蘇染夏冷哼一聲坐回到床榻上,“父親的臉麵暫且還不用你來操心,嘴裏再不幹不淨的渾說,我先讓人把你拉出去賞一頓好板子再說!”
蘇染夏做事從來都是憑著自己的喜好,也慣是個說到便坐到的,水玉不能不忌憚她。
心裏再惱恨,也隻能拿眼睛不住的剜秋染的眼刀。
可憐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進這個院子的時候還是意氣風發的樣子。
這不過一會兒,就挨了兩個耳光,而且還是不同的兩邊,遠遠的看上去,就跟抹了胭脂似得。
箭既然已經發
出來了,萬沒有半道回頭的時候。
“去,讓人把七姨娘請過來。”蘇染夏朝著秋染吩咐道,秋染福了福身子依言退了出去。
“既然你不願意去,那我便把七姨娘給請過來。”
水玉一聽蘇染夏的話,心裏又急又氣,脖子都跟著發紅了。
秋染是親自去請的七姨娘,隻說蘇染夏這裏有急事,請她過去一趟。
七姨娘還以為蘇染夏發生了什麽事,放下手裏正在算的賬本便找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進得屋子一看,一屋子得丫鬟婆子,還有蘇染夏跟前站著得,七姨娘一眼就認出來是新被蘇驚風收用了的丫頭。
看看蘇染夏的臉色,再看看那個水玉的臉色,七姨娘不過一息之間便猜出了個大概。
水玉是什麽性格,她心裏很清楚,畢竟是伺候一個男人的。
慣是個舉止輕浮的,自以為有幾分貌美,又因為蘇驚風對她也不算太差,她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大小姐近來可好?身體好些了沒有?”七姨娘心思轉了個來回,權當什麽都沒看到,走上前給蘇染夏行禮。
蘇染夏站起來受了半禮,又朝著七姨娘頷了頷首,權當回禮了,“好了很多,謝姨娘掛念。”
說著朝旁邊指了指,“姨娘坐吧。”
七姨娘點了點頭坐到了蘇染夏的下首。
見她坐下了,水玉的心裏更是難受了,恨不得現在回去好好的裝扮一番再出來見她才好。
在自己的敵人和情敵跟前,先不能輸的便是外貌和裝扮。
瞧瞧七姨娘身上穿的,雖然簡單,卻又很大方得體,既沒有僭越的地方,又不顯得小家子氣。
再瞧瞧自己這一身,花紅柳綠的,倒被七姨娘給比襯下去了。
“咦,水玉怎麽在這裏?”七姨娘好像才剛發現水玉似得,歪著嘴角好奇的看了水玉一眼。
感受到七姨娘的視線,水玉馬上挺直了脊梁,胸膛挺的高高的,“老爺出門前吩咐,讓我給大小姐送來些血燕。”
這一次她可是學聰明了,沒再亂說話,隻把事說了個大概。她可不願當著自己情敵的麵被蘇染夏訓斥。
丟臉事小,被情敵看不起事大,先在氣勢上便不能輸給對方。
“對,瞧我這記性,方才我記得有人來取對牌了,說是老爺要開庫門取東西。”
七姨娘朝著蘇染夏溫和的笑了笑。
“姨娘平日事太多,一時忙忘了也是有的。”蘇染夏沒說話,站在一邊的秋染接了話茬。
“秋染這嘴,越來越能說話了。”七姨娘搖頭笑了笑,眼神又投到了水玉的身上。
“我記得你取了血燕也有好一會兒了,怎麽還在這兒沒回去?”
怕什麽來什麽,水玉越是害怕七姨娘會問,偏偏七姨娘還真就問出來了,這讓她怎麽回答?
蘇染夏睨了一眼水玉臉上的神色,知道她萬不會自己說出來的,便朝著秋染使了一個眼色。
“這丫頭好沒有規矩,言語無狀,舉止又沒個規矩。”秋染一臉挑剔的看著水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