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李蒙逞威
第280章 李蒙逞威
散關內守將車騎將軍郭汜見到自己手下兩員大將被魏延挑殺，自知出關迎戰未必能贏。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放進出陣殘兵，便嚴守關隘。憑借散關一側是高山，一側是懸崖，若想進入漢中，唯有從此關通過的一人把關萬夫莫開的艱險之地，阻止敵人進入漢中。如此以來，郭汜喝令三軍嚴加防守，高掛免戰，拒不出戰。更是緊閉關門，不讓任何人進出。
次日一早，張飛率領五千騎兵來到散關前叫陣。
擺陣形之後，張飛打馬出陣，對著關上守軍喊道：“城上守軍聽著，快快喚出你家主將，大將軍帳下平南將軍張飛在此討陣。”
城上守軍早已得到郭汜的指令——嚴守城門，拒不出戰。此時見張飛在下麵討陣，更是把盾牌在上麵的隘口上一擋，都不理睬。張飛討叫半天，根本就沒人了理。真是應了那句話——隻管你喉嚨喊破，我等依然我行我素。
張飛最後氣急，派人叫黃忠前來幫忙射倒敵軍的旗幟。黃忠到達陣前張弓搭箭，朝著那城樓上的旗幟射去。
就聽“哢吧”一聲，大旗攔腰折斷。那關上的士兵拿著斷旗跑進關內，來見郭汜。
關口的廳堂內。
“啪嗒”一聲，郭汜把斷旗擲於地上，瞪著眼珠子，叫道：“真是欺人太甚！”
“卻是如此，敵軍狂妄至極，我們不能再縮在關內了。”郭汜的手下大將李蒙憤恨不平地說道。
“將軍息怒。此番定是敵將多番討陣無功，惱羞成怒，方才擊斷我軍將旗。不忍，則亂大謀。還望將軍三思呀！”頭腦頗為清醒的王方在一旁進言。
“依你之見，我軍繼續堅守不出？”郭汜問道。
“不錯，隻要我軍堅守不出。不出數日敵軍討陣無果，進退兩難，暫不提糧草供應，但是其士士兵氣就會下降。到時候，他們就會處於進退兩難的局麵。”王方分析道。
郭汜一聽有理，也就不再理會外麵敵人討陣之事。
直到日上三竿，張飛討陣無果，率兵回營。
一連五日，敵軍依舊是守關不出。
第七天，劉勳不再派大將出陣，直接派出一個偏將張翼帶隊討陣。
隻見他帶隊來到散關前，用長矛一指關上守軍，喝道：“我家大將軍說了，你等守城之將尚不如我的兵卒。今日，我家大將全部都在營內喝酒，讓我等前來與你家主將交戰。你家主將不會連我等偏將都打不過吧？”
這一番話傳到郭汜等人的耳朵裏，他們確實又是上火一通。郭汜又要出陣，此時他麾下的大將李蒙坐不住了，說什麽都要出戰教訓一下囂張的漢軍：“將軍，此番乃是一個偏將討陣，就讓末將出戰，取其首級回來。”
郭汜見有人請令，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李蒙來到關下軍營中，點起八千精兵，打開關門，衝到兩軍陣前。把手中大戟一擺，指著張翼說道：“你這偏將快快叫你家主公出來與我交戰！與你的偏將交手，失了你家爺爺的身份！”
他話音未落，張翼打馬過來，用長矛一指，大罵道：“你可是關內的將官？連我這個偏將還不如呢？如何有資格與我家主公交手。”
就聽半空中一聲怒吼，李蒙奔馳而來。漢軍上下，連在大寨箭樓上觀戰的劉勳心裏都是一震。
就聽李蒙一聲大喝，“汝等休要猖狂！看我方天畫戟！”
就這一聲喊傳來，李蒙已縱馬來到麵前，方天畫戟如橫斷巫山之勢，當腰便掃。
張翼聽得李蒙那方天畫戟嗚嗚作響，橫裏掃來，大驚失色，急忙豎槍攔擋。兩刃相交瞬間，李蒙叫一聲：“看戟！”。就聽“嘭！”的一聲巨響，完全不像金屬碰撞的聲音，隻聽“呼！”的一下就飛了出去，當空中一口鮮血噴出，“噗通！”一聲跌落在地。
張翼身後的偏將雷銅見此情景嚇得是大驚失色，上前提起張翼，急忙調轉馬頭，往回便跑。
李蒙催動坐騎，到拖方天戟，眨眼趕上，叫一聲“休走！”.將方天畫戟一掄，衝雷銅後腦一戟拍下，就在這危急時刻就聽“嘭！”的一聲響，原來是寨中的張飛衝了出來，接應雷銅等人。
在箭樓上的劉勳看得是目瞪口呆，向身旁的趙雲問道：“他使用的是什麽武器，這麽厲害。”
趙雲拱手說道：“在末將看來，應該是當年在虎牢關呂布使用的方天畫戟。呂布死後方天畫戟下落不明，沒想到落在了李蒙的手上。”
張飛正與李蒙大戰正酣，忽然關上冷箭一箭射中張飛的臂膀上，張飛忍痛虛晃一槍，撥馬便走。
李蒙眨眼之間連敗漢軍三將，軍威大振，順勢將方天畫戟往前一招，散關三軍兵馬湧身而進，呐喊殺來。李蒙眼一瞪，牙一咬，把方天畫戟往肩膀上一抗，“啐”的一聲往旁邊吐了一口口水。猛然一帶絲韁，單人獨騎，飛馬衝陣，直奔漢軍而來。
漢軍見李蒙衝來，駭然失色，爭先恐後敗退。漢軍大陣瞬間亂不可計，兵馬爭先逃竄，互不相讓，踩踏死者不計其數。劉勳再想派大將支援已經來不及了，漢軍敗退之勢不可阻擋。
李蒙騁縱坐騎，揮戟殺入陣中，如虎入羊群，左斬右殺，無人敢擋。關上的王方領三萬散關兵馬也隨後殺到，呐喊而上，掩殺而進。一時間哀嚎之聲不絕於耳。
劉勳見李蒙揮軍掩殺而來，知道情況不妙，立刻跑下箭樓大吼道：“列弩陣！”
一聲令下，軍陣變動，霎時圍好陣勢。三千盾牌手往陣前一圍，將大盾往地上一杵，連成兩排盾牆。盾牆後麵，一萬步戰弩兵在前兩排，第一排呈跪姿瞄準、第二排站立姿準備；五千兵在後，兩兩之間交錯一個身位，成波浪狀排列，互不影響視野。
這個時候，雍州軍的兵馬已經由內而外蔓延到了這邊，有一大批兵丁呐喊著就衝了過來。
劉勳穩坐陣中，等雍州軍兵卒殺到二十步之外的時候，一聲令下，“放箭！”
這一萬步弩兵早就各自捕捉好了目標，聽劉勳一聲令下，第一陣弩箭齊齊的飛射出去。先是第一排跪姿的步戰弩兵、接著是第二排站姿的弩兵。
這波箭雨每一波都跟用機器碼好了放出去的一樣，衝過來的那些雍州軍兵卒就好像直接撞上了一堵橫著飛過來的箭牆一樣，嘩啦呼啦的接連倒下數排，一片哀嚎。
要說散關的這些兵馬也不愧是當年董卓多年在西涼積攢的主力，戰鬥力很強。很顯然都是經過沙場曆練出來的，看著前麵的人一排一排的倒下，後麵的絲毫不減步伐，繼續呐喊著往前衝。
這種狀態並不是說些散關兵卒有多麽的不怕死，而是他們經曆過戰場廝殺，知道對付弓箭兵的法則，那就是一個字，快！
弓箭兵可以說是冷兵器時代唯一的遠程作戰兵種，幾乎每一支部隊都會配置弓箭兵。但是弓箭兵通常都不會被用作主力作戰編製。其一古代的弓箭射程和殺傷力都是極其有限的，另外弓箭兵有一個致命的作戰弱點，那就是攻擊間歇。
所以，在古代弓箭兵除了在非正常地形下用作主力作戰之外，絕大部分的作用是用來壓陣。壓陣的作用就是防止突然有敵軍衝過來，主力部隊來不及反應，而弓箭兵可以憑借遠程攻擊暫時壓製對手，並延緩對手的進軍速度，為主力作戰部隊贏得準備和反擊時間。
所以我們在很多古代軍事小說和評書中經常會聽說，“左右兩廂，陳列強弓硬弩，壓住陣腳”，說的就是弓箭兵的作用。
這些散關兵卒之所以在箭雨麵前還繼續往前衝，就是因為他們的戰場經驗，知道這弓箭兵的攻擊會有間隙，短距離之內真正的有效攻擊就一波。破箭陣的最好辦法就是趁著弓箭兵換彈藥的間隙衝上去，殺破弓兵陣。
但是這次他們似乎錯了，因為這些弩兵使用的都是經過蒲元、馬均等人改良過得諸葛連弩，每次可連射十箭，攻擊間歇不是每一發都有，而是十發之後才有。
劉勳見後麵的散關兵卒完全不顧前麵倒下的戰友，嚎叫著又衝了上來。暗暗冷笑，將北鬥槍一抬，“放箭！”
第二陣箭雨跟第一陣一模一樣，空中響起一陣陣“啾啾”的鳴叫聲，數道箭牆接連飛射出去，對麵又倒下一大片，哭爹喊娘的慘叫不絕於耳。
“放箭！”，“放箭”，劉勳接連下令，跟著重複的箭雨看上去如飛流的瀑布一般，連續射向那些還在猶豫的散關兵卒。
諸葛連弩是憑借機關的力道往外發射箭矢，殺傷力和命中率遠遠不是普通弓箭可以比擬的。像這種近距離射殺，而且對方又不是盾牌部隊，諸葛連弩營的箭陣的有效殺傷率能達到三成以上，這在當時是非常可怕的。
蔓延過來的都是後麵使用長槍大刀的近戰主力部隊。而這些兵種對於弓箭的防禦力幾乎為零。
諸葛連弩軍的五波箭雨射完，陣前十步以外的地麵上，倒滿了散關的兵卒，射死射傷的一大片。這才知道漢軍的箭陣不是那麽好破的，看著前麵一片一片的屍體，誰還敢上去，哀嚎一聲喊，全部繞開漢軍這塊兒地皮，往北麵靠了回去。這下場麵有意思了，本來是一個雁行大陣，雁頭帶著兩個翼往前掩殺。但這會兒右翼這半邊兒愣是給閃出一個弧形來，一片死屍圍在那裏，誰也不往那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