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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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一本正經地摸了下臉,道:“皇兄,我這傷痕,是你那寶貝侄子撓的。”

仁德帝一聽,頓時擰眉,再次仔細地把容王的傷痕打量了一番,半響之後,他滿意地道:“不錯,這小家夥挺有勁兒的。”

說著,他頗有興味地問:“哪個撓的啊,子軒還是子柯?”

容王聽仁德帝這麽說,頓時覺得臉上那道傷痕更疼了。

剛才還心疼他的兄長,如今轉眼已經對著他的疤痕說好了嗎,就差說撓得好撓得妙了?

他黑著臉,低哼一聲:“是子柯。”

仁德帝點頭:“好小子!”

一時有太監奉上茶水,仁德帝和容王各自品著茶,仁德帝再次看向容王的傷疤,越看越覺得滿意,道:“我原就覺得,子柯性子倒是有些像我。”

他掃了眼容王,道:“你可莫說子軒呆傻,他分明就是你小時候的翻版。”

容王忽覺得頭疼不比,兩個小家夥,這麽鬧騰,是福氣也是心事啊。

仁德帝卻依然在暢想:“狩獵的名單,你回去看看,若是還缺了誰便記得添上。另外到時候把子柯和子軒都帶上,到時候也看見識一下。”

容王點頭;“好。”

一時想著,若是子軒和子柯都去,那到時候阿宴必然要跟著了。那女人,如今看著這兩個小家夥就是心肝一般,哪裏可能一日看不到他們呢。

仁德帝自然也看出容王心中所想,便道:“往年秋獵都是不帶女眷的,今年宮裏頭,便有珍妃,柔妃,到時候都會過去,你便也帶著王妃過去吧。主要是要讓她們帶著幾個孩子,出去走動走動。”

容王聽了,自然答應。

一時兄弟二人又商議了一番那名單,其中自然有如顧鬆這般朝廷新貴。等到了一切定下來,容王回到府裏,便和阿宴說起此事來。

阿宴聽著,自然極為歡喜,隻因這秋獵名單,不知道多少人都巴巴地等著呢,到時候哪家得皇上親近,可都是一目了然的。

恰這一日顧鬆過來,阿宴便將此事說了,顧鬆也是高興,順便卻提起了另一樁事:“阿芒表哥這幾年一直不曾來過燕京城,不曾想,今年倒是來了,我正想著,該帶他到處走動走動,可巧就來了秋獵這件事。到時候我自然可以帶隨身侍衛並家人,也就把阿芒表哥帶進去見識一番吧!”

阿宴聽到阿芒表哥要來,也是喜出望外。

這幾年,那茶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即便她如今嫁了人,也沒丟下,反而是把它經營得更加繁榮起來,滿燕京城裏的茶葉多數從這裏拿那些上等極品好茶的。

可是在南方為她經營茶莊的阿芒表哥,卻是再也沒有來過燕京城,每每她寫信去問,他卻是一再推說忙的。掐指一算,她上一次見到阿芒表哥,還是那次在城亂的時候,匆忙之中,阿芒表哥被人家打了,後來呢,容王看起來也是把他救了。

待一切城亂平息後,她也打聽過消息,誰知道阿芒表哥隻說一切都好,就這麽不見了蹤跡。

這件事要說起來,也實在是一樁心事。如今聽得哥哥說阿芒表哥要來燕京城,她自然是極為高興的。

隻是高興過之後,卻想起那晚阿芒表哥對自己表露的傾慕之情,一時想起,自己竟是成親有了兒子的婦人了,卻是再也不好和他像以前那般暢所欲言了。

甚至於,連像哥哥這般說說話都是不應該的,總是要避諱的。

當下不免有幾分傷感,其實對自己這阿芒表哥,要說男女情分,倒是不見得有。隻是那日他說的話,自己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有這麽一個人兒,兩輩子都是對自己好的,比起那些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男人來,總是讓人格外的感動和珍惜。

一時便笑著道:“如今要見阿芒表哥,我這邊卻是多有不便的,若是秋獵的時候你能帶著他走動下,也好。”

忽而想起上輩子舅父家因為吃了官司而抄家的事兒,現如今看,那是完全不可能了。

這邊顧鬆歡喜地出去了,阿宴感歎了下,想著哥哥看著沉穩了,可總是覺得不如以前活泛,總覺得是有心事的。而母親呢,也時常念叨,說是希望和陳家那門婚事趕緊辦了,也好了卻一樁心事。但隻是因那陳家的女子要到明年開春才能過三年孝期,沒辦法,如今隻能等著。

這邊容王從書房裏出來,見顧鬆已經走了,便隨口問起狩獵的事,阿宴一一說了。

容王聽說那阿芒表哥竟然也要過來,便有些不樂意,不過麵上並不顯露什麽,隻是淡道:“你這阿芒表哥,也該成親了。”

阿宴倒是沒多想,隻隨口笑道:“可不是麽,要說起來,他和我哥哥都該成親了的,莫名就這麽耽擱下來,聽說舅母也是一直催著他呢。他倒好,並不著急的。”

正說著話時,那邊歐陽大夫便過來了,幫容王看過後,倒是說沒什麽要緊的,當下給開了藥,說塗抹上後兩三天就好的。

一時這草藥拿出去熬了,熬成了些許黑色汁液,於是阿宴便親自幫著容王塗上。

容王這俊美剛硬的臉龐上塗上那黑乎乎的黏汁,顯得就分外滑稽。

偏生這藥草的味道也不好聞的,阿宴聞著難受,好不容易忍著惡心,幫容王塗好了,這才鬆了口氣,忙後退了幾步。

容王見她這臉色,頓時也黑下了臉:“我以後不塗了。”

阿宴搖頭:“別,你這傷疤不塗的話,就怕好不了。”

一時不免心疼,隨口道:“這子柯,未免太心狠了,怎麽就可以對著自己父王下這種毒手呢!”

可是說著說著,也就笑了:“你啊,原本還怪我不看好他們,如今你自己看,卻鬧成這樣。”

容王黑著臉看著她:“你的寶貝兒子欺負了我,你還笑?”

阿宴無辜地眨眼睛:“欺負了你,那可怎麽辦呢?我揍他們一頓給你出氣?”

容王想起禦書房裏,那皇兄原本還心疼自己的,結果聽說是他那寶貝侄子撓的,頓時笑開了。

望著阿宴,他心裏竟然泛起一點前所未有的委屈之感:“你心裏現在隻有你兒子,沒有我。”

阿宴見他這模樣,倒像是一個吃醋的大孩子,當下也是忍俊不禁,上前捧著他那俊美卻又塗著黑乎乎難聞藥汁的臉龐,笑著撫慰道:“乖,別不高興了,趕明兒我打了子柯給你出氣。”

容王見她這樣,自己也是笑了:“少哄我了,你怎麽舍得。”

阿宴見他笑了,便輕輕拍了下他的臉頰:“知道本王妃舍不得,便不要在這裏和我兒子爭風吃醋了。”

而就在這兩夫妻說著體己話的時候,那邊闖了禍的子柯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人家伸展著小拳頭,踢騰著小腿兒,在那裏蹦躂得好生歡快啊。

子軒默默地趴在一旁,流著晶瑩的口水,看他在那裏耍寶。

尊貴的容王殿下,對於自己在兄長和妻子心目中已經必須讓位給兩個兒子的事,無奈了幾天後,便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讓他釋然了。

那就是某一天,當容王帶著兩個娃兒去見他們皇伯父後,仁德帝一時興起,親自指點他們拿著禦筆如何寫字。

屁大點的娃兒,拿著那禦筆戳來戳去,還以為是個玩意兒呢,於是人家戳著戳著,直接在他皇伯父臉上來了一條鬼畫符。

當時容王抱著子柯呢,剛一不注意,回頭一看,便見自己皇兄嘴角便紅紅的一條道。

而小家夥子軒,此時正在樂嗬嗬地拿著那筆,口裏還發出伊呀呀呀的聲音,難得的興奮啊!

容王當時就皺眉了,這若是別人,那就是大逆不道了,可是現在這子軒這娃兒……

卻見他那皇兄,淡定地接過一旁那臉都嚇白了的大太監遞過來的錦帕,淡定地擦了擦臉上那條紅印,越發耐心地教導子軒握著筆:“子軒,這筆是這樣握的,對對對……”

一旁大太監努力地低著頭,想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皇上嘴邊那道紅根本沒擦幹淨,真是越擦越顯眼,偏偏他自己依舊淡定自若的樣子!

一旁的容王黑著臉回過頭,忽然覺得這一幕實在是不忍直視。

他低頭看了看子柯,淡道:“子柯,還是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