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別衝撞了夫人!
小丫鬟知道曲萍兒是侯爺的大姨母,對她沒有什麽防備心,隻以為是長輩對夫人的關心,便去了侯府,很快回來告訴曲萍兒夫人已經吹了燈睡下了。
曲萍兒麵上一臉的慈愛,連連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你也去歇著吧。”
回了屋子,曲萍兒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何自己花大價錢才舍得買來的噴香的糕點,怎麽穗歲就沒有吃呢?
按道理來說,孕婦是嘴嘴饞的時候,相當年她懷孕的時候,回家途中聞到誰家做飯了都要去蹭上一口,路上碰上了榆樹,還會薅榆樹錢來吃。
自己正殫精竭慮地思索著,卻看到**的女兒睡得正香,她氣不打一出來,一把將吳心蕊拽了起來,甩手就是一巴掌:“你還有心思睡覺,趕緊給我起來收拾,天亮了就去侯府給夫人請安!”
吳心蕊被打的懵懵的,耳朵都有些聽不清曲萍兒說的話了,本以為來了京城,住到了如此寬敞氣派的宅院裏母親也該知足了,不成想她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吳心蕊低著頭,縮著肩膀躲避曲萍兒的拳腳。
耳邊充斥著曲萍兒的怒罵聲:“想盡一切辦法也要給我留在侯府,你要是敢回來,我就打死你!”
……
天漸漸大亮,陽光明媚。
一早,穗歲吃過早膳,府醫說肚子慢慢大了起來,經常走一走,有助於順產,冬鶯和冬鵲陪著她一起在院子裏散步。
穗歲的手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才走了幾步,就有些腿酸腳酸,不過走過之後腰酸的症狀倒是緩解了一些,不由地覺得府醫說的有道理。
正走著,前院忽然亂了起來,響起一陣嘈雜聲,緊接著,穿著粗布衣裳的吳心蕊跑了進來,幾個丫鬟婆子在後麵追。
冬鶯和冬鵲忙擋在穗歲的麵前,形成兩道人牆:“發生了何事,別衝撞了夫人!”
門房一臉無奈:“這姑娘橫衝直撞地就跑了進來,也不說是怎麽回事兒,她看著小小的一個人兒卻是力大如牛……”
穗歲抬了抬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冬鶯扶著穗歲,到前廳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和冬鵲分別一左一右地站在穗歲的身旁,冬鶯問吳心蕊:“表姑娘有何事?怎麽一大清早地這般慌張的跑進來?”
吳心蕊哭哭啼啼地,死死地拽著穗歲的袖子:“夫人,哦,不,表嫂,求表嫂將我留下吧!”
“為奴為婢都行,隻要表嫂願意讓我留在侯府,刷糞桶倒夜香我也願意,我向你保證,我肯定不會勾引大表哥的!”
穗歲看著她,這是她自從見到吳心蕊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聽她說這麽多話。
往常,每次她和曲萍兒一起來的時候,都是曲萍兒說話,她隻怯生生地打一聲招呼,就低下頭不再說話。
冬鶯上前用力將吳心蕊的手拽開,將穗歲的袖子理順,怒道:“你這是做什麽,夫人還懷著身孕呢!”
吳心蕊鬆開手癱軟在地上跪坐著,穗歲重新坐好,問她:“不是給你們收拾出來了隔壁寬敞的院子?可是住的不舒服?”
“冬鵲,你去問問管事,是不是隔壁院子裏的丫鬟將大姨母和表妹伺候的不好?”
冬鵲應聲就要出去,被吳心蕊一把攔下:“不要去,不要去!和她們無關……”
冬鶯有些不耐煩了,自從這對母女出現後,侯府就沒有消停過:“表姑娘,到底是什麽事情,你倒是說清楚啊,夫人可見不得你一直在這裏哭哭啼啼的,看著都心煩。”
吳心蕊抽泣了兩聲,止住了哭泣後,渾身發抖,紅腫著一雙眼睛說:“表嫂,若是我不能留在侯府,母親會打死我的!”
“表嫂,母親讓我無論如何都要留在侯府,留在侯爺身邊伺候,若是我敢回去,就把我打死。”
穗歲疑惑了:“她是你親生母親,怎麽舍得把你打死?”
吳心蕊掀起袖子,上麵是一道一道的鞭痕,觸目驚心:“表嫂心善,可並不是全天下的母親都愛孩子的,我聽父親說,我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就想把我賣了換錢,從小到大,母親說的最多的詞就是賠錢貨……”
穗歲看著吳心蕊身上的傷,有新傷也有舊傷,倒不像是騙人的。
畢竟是一條人命,況且若是不將她留下,她萬一到侯府門口尋死覓活的,讓人看到也不好。
“若你一定要留在侯府,隻能委屈你先到後院住著了。”
“謝謝表嫂!”
吳心蕊不住地磕頭,冬鶯忙去扶她,將人帶到了後院。
下午,鬆蓮回來的時候,看到吳心蕊正在後院灑掃,便問了一個丫鬟是發生了何事,知道她是被曲萍兒逼著送進來的時候,暗道這都是些什麽糟心事兒。
她快步走進了穗歲的院子,將一張信紙遞給穗歲:“夫人,夫人之前讓我派人跟著曲萍兒,這是她常去的幾個地方。”
穗歲打開那紙張一看,上麵寫著“吉祥當鋪、寶泰賭坊、忘川酒肆……”
這和穗歲猜的沒錯,曲萍兒好賭成性,所以婁鈞給她的大把的銀子才會不夠花,才會讓女兒還穿著那麽粗糙的粗布衣裳,才會拚了命地讓女兒抓住婁鈞這樣一個金龜婿。
去賭坊的人十有九輸,銀子不夠花便會去當鋪當衣裳首飾,而堵不贏心情不好,便會去酒肆借酒消愁,所以她性子急躁,煩悶地時候會用手抓頭發,因為長期喝酒而有些酒糟鼻。
穗歲將信紙合上,有一個地方還沒想通:“若是她長期酗酒,打罵吳心蕊,為何她每回來侯府的時候,都聞不到她身上的酒氣?”
鬆蓮摸了摸下巴:“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讓鬆勤翻過牆頭去搜了曲萍兒和吳心蕊的房間。”
穗歲一笑:“鬆勤倒是聽你的,那麽正派的一個人,你讓她爬牆他就爬牆,爬的還是女人的屋子。”
鬆蓮聽著穗歲的調侃,紅著臉輕咳了一聲,冬鶯和冬鵲也是站在一旁捂著嘴笑。
“曲萍兒的房中有很多生薑、肉豆蔻等廚房裏常用的香料,她是用這些東西熏衣服,所以身上的酒氣才會被掩蓋一些。”
正說著,一個丫鬟匆匆走進來稟報道:“夫人,宋羽姑娘來了。”
穗歲將信紙塞進袖子裏,說道:“快請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