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公子的心血全在裏頭
淮南王府迎娶側妃的大婚次日,晨曦初露,王府中彌漫著一種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
各個院子都早早地起來收拾,九靜柳和衡如蓉更是天剛蒙蒙亮就下了床,梳洗過後穿戴整齊去了家祠,都想率先給王妃和太妃上第一支香。
九靜柳遠遠地瞧見了衡如蓉的身影,加快腳步搶先一步進了家祠。
衡如蓉身邊的丫鬟芙兒哼了一聲:“平日裏每回瞧見她都是弱柳扶風的,恨不得把自己裝進套子裏,吹不得半點風,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要咳上半日,今日倒是腿腳利索的很。”
衡如蓉麵上沒什麽表情:“芙兒,進了王府,少說話。你忘了世子妃身邊的丫鬟瀾萍的下場?這裏可不比咱們府上太平。”
芙兒渾身一凜,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語。
家祠內,九靜柳整理好衣衫,跪在供案之前,拿起一炷香,舉至額前,閉目默禱:“妾身九靜柳,敬奉王妃太妃之靈,願王妃太妃庇佑王府安寧,子孫昌盛。妾身雖才疏學淺,然必盡心竭力,恪守婦道,為王府之繁榮貢獻微薄之力。”
言畢,她將香插入香爐,香煙嫋嫋上升。
衡如蓉隨後也走了進來,同樣點香跪在地上:“太妃王妃在上,妾身衡如蓉,定會秉承家訓,與眾人和睦相處,互敬互愛。願太妃王妃庇佑,子孫昌盛,王府永享太平。”
上過香就算是完成了長輩見禮,從家祠出來後,二人沿著花園中的小徑往江澧沅的清水閣走,準備去給世子妃敬茶請安。
到了清水閣,涓溪給兩位主子行禮,帶著二人走了進去,江澧沅已經端坐在椅子上看著二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
九靜柳和衡如蓉走進來行了一個側室見正室的禮,端起茶杯遞到江澧沅的手中:“給世子妃請安,世子妃請用茶。”
“妹妹們快起身坐吧,涓溪,上點心。”
九靜柳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帕子捂在嘴上咳了兩聲,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看起來病懨懨的沒什麽精神。
江澧沅擺出淮南王府當家主母的譜兒來,她老神在在地坐著:“二位妹妹以後不必日日都來,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來給我請安就成了。”
“尤其是靜柳妹妹,身子差成這樣,日後怎麽伺候王爺?可要盡快把身子養好才是。”
九靜柳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聲音裏滿是柔和順從:“多謝世子妃關心,我會注意身體的。”
……
上過香拜見了王妃和太妃,給江澧沅請過安後,香兒和穗歲帶著九靜柳和衡如蓉去熟悉王府各院,先是去了婁縉居住的淩雲院,隨後一行人往鬆風院走。
到了鬆風院的門口,早早等在院子門口的鬆蓮走上前迎著幾人進去。
“參見九側妃,衡側妃。”
九靜柳對這淮南王府庶長子的院子可不怎麽感興趣,而且這院子裏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藥香,讓她很是不喜歡,她用帕子捂著口鼻,嫌棄道:“這是大公子的院子,我們平日也不會來,就不進去了吧。”
衡如蓉斜睨了她一眼:“聽聞王府的每個院子都不同,大公子溫文爾雅,才名遠揚,院子定是雅致的很,我倒想見識見識。”
九靜柳一甩帕子咳了兩聲,扶著額頭一副吹了風難受的樣子:“那你們去吧,我頭暈的厲害,先回去了。”
丫鬟一手扶著九靜柳轉身往回走,鬆蓮瞪了她一眼,很是看不慣她那做作的樣子,帶著餘下的幾人進去:“衡側妃,裏麵請。”
鬆蓮介紹起鬆風院很是自得,將院子裏的樹木花草都介紹給幾人,隨後,幾人拐過一道遊廊,在一片花圃前停住了腳步。
鬆蓮介紹道:“這塊是大公子種植藥草的地方,也是我們大公子最寶貝的地方。”
衡如蓉仔細看了看,指著中間一株植物:“中間這一棵,看上去很是特別。”
那一株藥草上的花竟然開出了三種顏色,白色、粉色、藍色的五瓣花朵長在一根綠色的纖細綠莖上。
鬆蓮笑眯眯的,迫不及待地介紹:“這是大公子試驗了許多次才培育出來的,叫做異色同株花,一株三色,功效各不同,這白色的花朵清熱,這粉色的花朵驅寒,而這藍色的花朵性溫滋補。”
衡如蓉點點頭:“這花兒倒是神奇,沒想到鬆蓮姑娘也頗懂些醫術。”
“衡側妃謬讚,走吧,我們去那邊繼續看看。”
鬆蓮和穗歲一左一右地走在前麵,衡如蓉和丫鬟芙兒走在後麵。
忽而,穗歲感覺背後一陣力道極大的風襲來,身子竟是不受控製地直直地朝著那花圃倒了下去。
隨著一聲驚呼,整個人摔進了花圃,將那異色同株花壓在了身下。
鬆蓮嚇得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她眼眶一紅一拍大腿,一邊扶著穗歲起來一邊哭道:“完了完了,大公子的心血全在裏頭……這,這可怎麽辦呀?!公子好不容易精心嗬護才養出來的花……”
鬆蓮急的眼淚流的滿臉:“這花纖細柔弱,傷了根係可就活不了了!穗歲姐姐,你怎麽,走路不小心一些……”
穗歲想要伸手去拿那花,想著將花拾起來放在帕子裏,不料右肩膀傳來一陣劇痛,半點都動彈不得。
鬆蓮趕忙讓一個小丫鬟去尋府醫,又讓另一個小丫鬟去尋婁鈞。
衡如蓉冷眼瞧著,遠遠地站在一旁,鬆蓮一臉惶恐焦急,穗歲滿心愧疚。
愧疚過後,穗歲的第一反應是如何補救,無論如何艱難,她一定要想法子培育異色同株花賠給婁鈞。
第二反應是幾人都無事,為何獨獨隻有她被風吹倒了?她看了看地麵,清掃的很是幹淨,並沒有滑膩的泥土或者是水漬,她怎麽就摔倒了呢?
又看了看前方的樹木,風並不是很大,柳葉的枝條被風吹起的弧度並不大。
轉頭,看向衡如蓉那張高深莫測的臉和她身旁丫鬟訝異驚慌的表情,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幾人在原地等著仿佛等了許久,但不過也就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婁鈞就來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穗歲,隨後看了一眼苗圃。
穗歲愧疚道:“大公子,是我不小心,這花草我會想法子補救。我知道這很不容易,但是我會盡全力去挽救。”
雖然她知道很難,但是她弄壞的,她就要負起責任,至於她是怎麽摔倒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她也會搞清楚。
婁鈞笑了笑,聲音溫和,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無妨,不過是一株花草,這一株三色我本也是不滿意,要重新培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