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所以,我住進了你心裏?
周文泰家裏有礦,又隻有這麽一個男丁,還是傻乎乎的。被陸斌這樣壓製的都不敢反抗,說明心不夠狠手不夠辣,也不懂變通。
他這樣以後怎麽守得住偌大的家產?
周文泰這人本性不壞,那日在書院裏礙於陸斌的威脅要欺負沈珩,但也再三勸他好漢不吃眼前虧,下手也都是做做樣子。
沈珩在書院裏不可能一個關係好的同窗也沒有,沈寧這幾日觀察了周文泰一番,倒也可以做個朋友。
沈珩還是不太明白,但是阿姐說的肯定不會錯,他把這房契收好。
今日既然鋪子送上門了,正好一起去看看的。
這鋪子不算大,裏麵的結構也不需要怎麽修整,打掃一下就可以直接用。
呂嬤嬤道:“小姐,這鋪子雖然不大,但隻賣飯團的話,會不會太大了點?”
“嗯,我們可以加點別的,我想了下可以再賣點養生茶和秋梨膏。”
“養生茶和秋梨膏?”呂嬤嬤驚訝。
以後沈珩讀書,沈寧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讓四十多的嬤嬤就每日在家守著幾隻雞,怕是得守出毛病來。
嬤嬤喜歡搗鼓食物,這間鋪子沈寧其實是送給嬤嬤的。
鋪子以後所得,也都給嬤嬤自己養老。
嬤嬤一直陪著和養大沈寧姐弟二人,在他們眼裏就是祖母無異,給她養老也是應該的。
但養老不是單獨給銀子就夠的,還要讓老人覺得自己有用,覺得自己被需要,那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沈寧沒說這麽說,隻說這些能讓鋪子生意好起來。
呂嬤嬤頷首表示沒意見。
沈寧又道:“原先那間藥鋪我也是要想辦法收回來。”
呂嬤嬤張了張嘴:“還……還能收得回來嗎?”
“肯定能。”
沈寧臉上強大的自信和篤定,讓呂嬤的眼睛濕潤了。
小姐說能,那肯定就能!
熬秋梨膏不難,但需要掌握合適的時間和火候。
沈寧買了半框梨頭回去,沈珩在幫她燒灶火。
“這些梨頭煮成一鍋汁以後再把那些渣滓用紗布過濾掉,放些糖進去後用小火一直熬。”
沈珩眼巴巴地看著沈寧:“阿姐,我好像聞到香味了。”
沈寧被他這模樣逗笑了:“那一會熬好了,阿珩吃第一口。”
沈珩“嗯”了一聲,看到門口高大的聲音,他又道:“阿姐還是先給三郎吃第一口吧,他畢竟是上門女婿。”
“他那隻是說給嬤嬤聽,哄哄嬤嬤。”沈寧用鏟子攪拌著大鐵鍋裏的梨頭,“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便現在在一起或許也不會長久的。”
霍翎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就這樣把刺殺一事就此揭過?
這個仇,他肯定得報。
就他這樣的氣場氣度和家世,又豈會甘願在這地方當上門女婿?
而等他真的要離開這裏的時候,她會跟著他一起走嗎?
算了,這麽遙遠的事,現在就想做什麽?
“在做什麽?”背後響起清冷的聲音,驚得沈寧差點就把手裏的鏟子飛出去。
“熬秋梨膏。”沈寧看他神色如常,也不知道剛剛的話他聽到了沒有。
“我在這秋梨膏裏加了川貝、枇杷葉、薄荷,對受寒引起的咳嗽效果不錯,平日裏加點開水就這樣衝泡著喝也可以,一會你嚐一下。”
“嗯。”霍翎走到灶火邊,“聽聞明日夫子要抽查。”
“我都會了。”
“阿珩你去吧,這裏給三郎就好了。”沈寧道。
煙火氣息十足的灶台間,一人燒火一人熬製梨膏,畫麵很養眼也莫名的和諧。
熬到後麵灶台散發著秋梨膏的清香。
霍翎起身往鍋裏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看色澤好像味道不太對。”
“應該不會吧。”沈寧用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看霍翎一直盯著勺子,她遞到他嘴邊,“你嚐嚐。”
霍翎低頭嚐了一口:“尚可。”
他說尚可,那便是不錯了。
“那你還說看色澤好像味道不對。”沈寧自己也嚐了一口非常滿意,讓秋梨膏就在鍋裏這樣冷卻著。
她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是想吃這的第一口,故意這麽說吧?”
霍翎沒說話。
沈寧輕笑,男人該死的勝負欲啊。
“這個是哪裏學來的?”霍翎指著秋梨膏問道。
“書上看的。”沈寧在清洗罐子,頭也沒抬地道。
“什麽書?”
沈寧手一頓,抬頭看著霍翎:“你對我的事很感興趣?”
霍翎沒說話。
“當你對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就說明這個人在你心裏有了一席之地了。”沈寧笑道,“所以,我住進你心裏了?”
“不過好奇罷了。”霍翎道,“我也算飽讀詩書,倒是未看到過這些新奇之物。”
“你什麽書都看嗎?”沈寧眨著眼睛,“比如不可描述之書,你也看?”
霍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說的不可描述之書是什麽,微紅了臉:“不看。”
“哦。”沈寧低頭繼續清洗罐子,“我這些本領就是在不可思議的書裏學到的。”
霍翎:“……”
嗬嗬,他真的是信了鬼了!
不可描述除了教你姿勢,還能教你怎麽做飯做菜?忽悠誰呢?
沈寧要是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話,也是一個嗬嗬噠:不是不看嗎?怎麽知道這些書裏麵是教姿勢的?
“其實你可以看看那些書的,畢竟一把年紀了。”
霍翎:“……”
霍翎眼裏卻多了一絲深思,她做事的一些方法可不是大魏有的。
莫非她真的是什麽鬼怪精靈?在她那個空間裏都是那些方法和事物?她說和他不是一個世界,因為他是人界,而她是鬼怪精靈界?
如果她是鬼怪精靈的話,會是什麽精?
嗬,肯定是謊話精,嘴裏沒一句實話。
霍翎從她手裏接過清洗的罐子,用勺子一點點把秋梨膏舀進罐子裏。
他驀地低聲道:“其實這裏,挺好的。”
沈寧側頭看著他。
霍翎的神情是淡然而平和的,幽深的眼睛落在她臉上。
他對她勾了勾唇,眉眼柔和了幾分:“山不見我,我自去見山。”
沈寧唇角緩緩揚起,她聽明白了。
你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那我願意來到你的世界,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