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趙家夫婦之死
“做法,燒符,跪拜。”有人喊道,“我上次暈過去你不是就這樣叫我的嗎?收了我二十兩銀子,快讓你兒子也這麽做啊。”
“我還連喝了半個月的符水,整整四十兩銀子,我這積蓄都掏空了。”另外一個人也道。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這都當麵對質了才發現劉神棍給大家的說辭都差不多。
“他還讓我放現銀在墳前!”趙萬順怒吼道。
“老趙你這是心虛啊,誰會在死人墳前放銀子啊,還怎麽燒給死人?”
沒想到一旁有人弱弱地道:“我……我也被要求放現銀在墳前。”
有了這開頭,其他人也都紛紛說出自己的遭遇。
事情到了這,哪裏還不清楚?
這神棍一家根本就是招搖撞騙。
於是,圍觀之人一窩蜂地都衝了上去,再次把神棍一家暴揍一頓。
原本隻是折了一條胳膊的劉神棍,現在四肢都被打骨折了,神婆也被打得奄奄一息。
劉三也好不到哪裏去,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你們別把人打死了,平白染上命案。”周二娘這一聲喊,才讓大家都住了手。
劉三擔心再呆下去還真會被打死,和神婆一起拖著劉神棍回了家。
趙萬順為了要回五十兩,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
劉三沒拿到這五十兩銀子,自然不認。趙萬順一氣之下又把劉三暴揍一頓,結果用力過猛一個拳頭下去,直接把劉三給打沒氣了。
劉神棍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神婆當場去縣衙報了案。
這鬧出了人命也不能不管,雖然一肚子火和煩躁也隻得讓師爺帶著捕快去把人抓進來。
要不說趙萬順倒黴呢,他被抓進縣衙後才知道怕,就說要讓自己娘子來送錢。
曹縣令正因為賬本的事一肚子火沒得發,趙萬順正好撞上來,他命人狠狠地打。
他臉上的肥肉都在抖:“老子收的銀子都和他五五分,現在卻說老子藏私?臭不要臉的。”
趙萬順幾個板子打下去就受不住了,嗷嗷地求饒。
隻是曹縣令沒鬆口,捕快自然不會停,依舊打著板子,直到隻剩下一口氣了才讓捕快住手。
曹縣令起身,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趙萬順就走了,態度極其漠視。
他嘴上說青州知府的不是,可人家到底是上峰,回頭還是得去討好他。
趙萬順這情況沈寧自然不知,她把五十兩銀子隻留下當初給趙萬順的五兩,剩下的四十五兩全數交給小虛塵。
可小虛塵卻怎麽也不肯要:“雖然我吃得不多,也不用穿得好,可就是養隻小雞也要銀子。”
他眨著眼睛:“小寧姐姐賺錢不容易,這個銀子就當是我的夥食費。”
沈寧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我連這麽大個的上門女婿都養得起,你這樣的孩子更不在話下。”
正在院子裏喂雞的上門女婿對此並未聽見,一心一意就喂自己麵前這些小雞。
“要不這樣。”沈寧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這銀子你就當是入股醫館,以後給你分紅怎麽樣?”
“小虛塵都聽小寧姐姐的。”小虛塵露出甜甜的笑。
是了,這才是孩子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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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死後,神婆拖著已經四肢殘廢的劉神棍離開了平縣,去了哪裏無人得知,隻道這是報應。
而趙萬順被打得隻剩下一口氣,隻熬了兩個晚上就斷了氣。隻是他本就是被關在最差勁的牢房裏,關進去又因為重傷喊不出聲音,粗心的獄卒也忘了這個犯人的存在。
於是,等趙娘子想盡辦法進了牢房,屍體僵硬的趙萬順都散發出惡臭,甚至已經有耗子在啃屍體了。
趙娘子一聲尖叫,嚇得離開了,屍體都不敢拖走。
這事傳得很快,都說是趙萬順得到了報應,下一個就是趙娘子了。
趙娘子每晚上都睡不住,怕一閉眼狗蛋的鬼魂就又飄過來對她抗揍一頓。
如此熬了幾個不眠夜,趙娘子在打水的時候,一個迷糊掉到了井裏。等撈上來的時候,臉都泡腫了。
沒了父母的福寶又因為不懂事,胡攪蠻纏沒有親戚願意收養他,最後淪為了乞丐。
平縣的百姓們對趙萬順一家都唏噓不已,直言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來收拾他們了。
最後趙萬順夫婦二人的後事好事小虛塵給操辦了。他把二人埋到原本寫著趙狗蛋之墓的墳裏,也燒了一些銀紙。
小虛塵鞠躬:“雖然下油鍋用不了錢,但我還是燒給你們了,可以讓鬼差給你們的油鍋稍微火力小點。”
沈寧被這話給逗笑了:“你覺得他們不會投胎嗎?”
小虛塵認真地看著沈寧:“師父說過,人死後能輪回進入六道,那都是這輩子有功德的,能投胎做人那是大功德呢。”
“他們這輩子做了這麽多壞事,按照師父說的那就是下油鍋,或者就是刀山火海。”
“你師父就是在城外那個如福觀嗎?”
小虛塵點點頭:“但師父現在不在了。”他神色有些低落。
沈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說節哀順變。
結果就聽到小虛塵說道:“師父說要去給人畫符做法賺銀子去了,他想買一座大院子都沒銀子呢。”
沈寧:“……”
小虛塵口中的師父,是假道士吧?
冬天來臨,來買秋梨膏的人一下就多了起來。
有些是久咳不止,有些是想防患未然,但沈寧都要忙不過來了。
沈珩每次放了學也都早早地就回來,幫著一起做秋梨膏。
“這文泰都好長時間沒來了這蹲馬步練武了,放學也沒見他來。”沈寧問道,“你們吵架了?”
沈珩搖頭:“他都好幾天沒來書院了,我去周家找過他,周家小廝說少爺身體不好就先不去書院了。”
如果不知道周文泰的身世,沈寧可能不會多想,但一想到周文泰的身世,她就多了個心眼。
沈寧看看外麵的天色,雖然眼看就要天黑了,但她有身手,走一趟周家還是可以的。
她拎了幾瓶秋梨膏:“阿珩,你和三郎看著家,阿姐去下文泰家。”
一向門口都有護衛來回走著的周家,沈寧到的時候,隻有一個門房站在門口,看著有幾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