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邊際,我在逃生遊戲搞團建

第150章 醫院規則怪談(二十七)

明明就在眼前的急診樓大門忽然變得格外地遙遠。

周圍的一切似乎全部都被屏蔽在外。

世界中似乎隻剩下了盛戀一個人。

她咬著牙,一個人掙紮著往前走,她的世界裏,隻剩下了她的喘息聲,還有無數從腦海深處響起的聲音。

“放棄吧,盛戀。”

“你做不到的,不要再掙紮了。”

“已經注定的事情,無法改變,你不要再掙紮了。”

“再往前,隻有死路一條。”

“盛戀,你永遠都做不到。”

盛戀閉上了眼睛。

無數以往回憶的畫麵浮現在腦海深處。

盛戀遇到過這個世界上的善意,也遇到過這個世界上的惡意。

她的父母不願意放棄她,每天努力工作,拚命賺錢,隻為了給她留一點生的希望。

但是,她的奶奶,卻曾經拿著菜刀指著她,怒罵她:“盛戀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魔鬼!你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麽還不去死,為什麽還要把你爸媽拖累成這樣?”

奶奶怒罵,拿著菜刀想要來砍她。

爺爺攔在她的身前,想要阻攔奶奶。

最後,奶奶無意間砍傷了爺爺的手臂,奶奶扔了菜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爺爺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安慰盛戀:“戀戀,沒事,你奶奶就是太情緒化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個時候,盛戀隻能坐在輪椅上,乖巧地衝著爺爺搖頭:“我沒事,爺爺,你快去包紮吧。”

爺爺用沒有受傷的手摸了摸盛戀的頭:“戀戀是個乖孩子。”

說完後,爺爺上前將奶奶拉了起來。

奶奶哭鬧。

爺爺低聲衝著奶奶吼:“別鬧了,走!”

奶奶整個人都顯得無力蒼白。

盛戀就坐在輪椅上,看著爺爺拽著奶奶離開。

晚上回家,爸爸知道這件事後,同盛戀道歉:“戀戀,這件事是奶奶的錯,但爸爸請求你,能不能不要生奶奶的氣?”

盛戀笑著搖頭:“爸爸,我沒有生奶奶的氣。”

爸爸臉上是欣慰,又是痛苦。

盛戀並未說謊。

她的確不生奶奶的氣。

起初的時候,奶奶也喜歡她,心疼她,隻是當她的病情無法完全治愈,隻會一日一日拖累她的父母,成為整個家庭的累贅後,奶奶顯然無法再單純地去愛她。

她是一個奶奶,但在這之前,她還是一個母親。

盛戀理解她。

理解,也曾痛苦埋怨過。

還有無數人。

盛戀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詛咒她去死,問她為什麽還要活著。

她有時候也會想,死挺好的。

死了,所有人都解脫了。

可是當她真的選擇自殺,被送進手術室急救的時候,原來一切並不會真的如她所想的那麽美好。

她的父母一夜長出了好多白頭發,對待她更加小心翼翼。

奶奶紅著眼看著她,不敢再和她說一句話,私底下不知道抽了自己多少耳光,爺爺更不敢在她麵前說一句狠話,一把年紀在盛戀麵前活得如履薄冰。

來看望她的同學,甚至不敢提到任何一個和死亡相關的字眼。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著破碎的她。

盛戀問媽媽:“為什麽呢?”

為什麽要把她留下來,害得大家都痛苦不堪?

她隻不過是一個累贅。

媽媽什麽話都沒有回答,隻是抱著她哭,一直喊她的名字。

媽媽什麽都沒說,但是盛戀卻明白了這些哭聲裏的一聲聲不舍。

她的家人、朋友,都舍不得她,因為不舍,所以才會想要竭盡全力地留下她。

就如她奶奶,或許會怨恨她埋怨她,可真到了兩相抉擇的地步,奶奶更舍不得她。

盛戀忽然就有了一些生的意誌。

她想,她得活下去啊。

那麽多人都在拚命努力地讓她活下去,她怎麽可以先放棄自己?

她得活。

有一天是一天,她得竭盡所能地活下去,即便她的未來隻到明天。

她開始去熱愛這個生活。

但她的熱愛,也無法戰勝事實。

她的生命,還是隨著她的長大在逐漸消逝。

她被送進了醫院,送進了重症監護,感受到了死亡臨近的那種無能為力感。

她甚至沒有辦法再對自己的家人說一句安慰的話。

她多想活著啊。

曾經,她以為這一切是奢望,而現在,她已經有了這個機會,她怎麽能放棄?

曾經,她想要竭盡全力地活著。

如今,她也依舊會為了活著而努力走下去。

為此,勇往無前,絕無退路。

盛戀睜開了眼。

若人連自己都不為自己的生而奮鬥,又怎麽能處處去指望有人會從天而降來救她?

如果一點點挫折就輕言放棄,她又憑什麽擁有活下去的權利?

人的潛力,是無限大的。

你以為自己到達了極限,但其實,你身上可開發的潛力還有無限大。

而現在,盛戀正在努力尋找著屬於她自己的無限大。

她繼續往前走。

一步步走得艱難,但卻又堅定。

心無雜念。

漸漸地,阻礙似乎就少了起來。

那些無力感、急促感慢慢淡去,除了正常的疲勞感,那些屬於這條走廊帶來的外力影響,消失了。

這是個好消息。

但即便如此,到了此刻,盛戀其實也已經有點精疲力盡。

拉著個薛理,還要對抗這條走廊帶來的莫名阻力。

幸運地是,規則不止作用於盛戀一個人。

進入急診樓,會讓門診樓的患者病情加重,所以,盛戀感覺到無力,前行困難。

而薛理,也在這個規則影響之內。

但相反的是,薛理不止沒有感受到阻止,而且他的意識還開始清晰了起來。

那股子隱藏在體內掙紮的意識,消失了。

他也沒有了那股非要去抓頭皮的衝動。

乍然清醒過來的時候,薛理還有些懵,但很快,她注意到了盛戀的狀態。

“盛戀?你還好吧?”薛理連忙問。

薛理不止開口,他還直接往前走了兩步,一下子就超過了盛戀,情況也就從盛戀拉著薛理走變成了薛理拉著盛戀走。

意識到這一點時,盛戀臉上總算有了些笑容:“你好了?”

薛理笑了笑,說:“好像是輕鬆了不少?你怎麽樣?”

“我們先過去再說。”盛戀立刻嚴肅下來。

急診樓有古怪。

現在,必須先到達急診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