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幫幫我……
蕭令宜渾身僵住,被蹭濕透的衣裙緊貼著身體。
她懊惱地吸了口氣,她剛剛急昏了頭,不該進來的,在外麵等著太醫院將藥熬好送來便可以了。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祁鶴安在她耳邊含糊道,“放心,你沒有同意,我不會強迫你的……”
說著,他就真的貼在蕭令宜身上安靜下來了,隻是將頭埋在她的頸窩。
他的話像一顆石子一般投入她的心湖,漾起一圈漣漪。
而後那漣漪層層疊疊,慢慢擴散至整個心湖,幾乎將她淹沒。
過了一會兒,蕭令宜覺得頸間呼吸愈發急促起來。
她扭開頭低聲道,“很難受?要不回木桶裏去吧。”
“沒用的。”祁鶴安低聲呢喃。
“……”蕭令宜遲疑道,“那怎麽辦?再忍忍?”
她不知道這藥效究竟有多厲害,隻是看祁鶴安痛苦的樣子不似作偽。
“忍不住,阿宜,幫幫我……”剩下的話音被呼吸聲吞沒。
蕭令宜還未反應過來,手便已被他拽住。
“你……”
蕭令宜隻覺得溫度燙得嚇人,她針紮般想縮回手,卻被一雙巨鉗般的雙手緊緊包裹,不容後退。
“求你……”
她掙紮的力道驀地減弱。
自認識以來,不管事情到了怎樣糟糕的境地,她也從未聽他求過誰。
他像是鐵與銅鑄成的一般,筋骨堅硬,求人這個詞仿佛從不在他的字典裏。
可他現在卻輕飄飄地將這兩個字丟了出來,砸在了她的耳中。
是,真的很痛苦吧……
不知過了多久,祁鶴安悶哼一聲,隨即蕭令宜頸側一痛。
犬齒已經陷入皮膚,隻要再輕輕用力,便能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但祁鶴安驀地收了力道,變成繾綣的親吻。
蕭令宜側頭躲開他的唇,從他手中抽出發酸的手腕。
正在氣氛尷尬之時,背後的門被輕輕敲響。
烏蘇含蓄的聲音隔著門傳入耳中,“……太後,太醫院的藥已經熬好了,奴婢讓人端過來了。”
“讓開。”蕭令宜推了推祁鶴安。
這次他順從地撤開身子,閃身回到了屏風後隱住身形。
蕭令宜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被蹭亂的衣衫。
被浸濕的衣衫,竟在極短的時間裏被兩人的體溫烘了個半幹。
她回身拉開了門,正欲從烏蘇手中接過藥碗,卻看著白皙的雙手一怔。
她連忙別開眼,將衣袖往下拉,隔著衣袖接過了藥碗。
烏蘇的神情明顯有些欲言又止,視線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兒,又閉上了嘴巴。
蕭令宜當做沒看見,再次關上了門。
她將藥碗放在屏風旁邊的桌上,“這是降火的藥,稍後我會讓人送一套衣衫過來,你換上後直接離開皇宮,不要引人注意。”
她刻意控製著視線不朝祁鶴安看去,放下碗便要轉身離開。
“這種危險的計劃為什麽不告訴我?”
藥力與欲望褪去,人性又浮上心頭。
“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嗎?”祁鶴安的聲音裏有自嘲,亦有不悅。
蕭令宜步伐一頓,她現在不想與祁鶴安爭吵。
隻好無奈道,“因為肅王選定的目標是他,不是你。”
——豈有此理。
怪不得會失敗,眼瞎心盲的蠢貨,祁鶴安想。
眼看蕭令宜要離開,他又問道,“那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答複了嗎?”
“原本是可以,但現在我又改變主意了,再說吧。”蕭令宜腳步輕快地拉開殿門離開。
“……?”
祁鶴安麵無表情地端過藥碗一飲而盡。
早知道剛才不裝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憋著一口氣再次沒入水中。
一路上,烏蘇數次想扶蕭令宜的手,都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好不容易挨到回宮,她第一件事就是命宮人端來水盆,好好將手洗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罷休。
平複心情後,她交代烏蘇,“派人告訴沈尚書,讓他給大理寺施壓,盡快審問林元,如果能吐口出肅王最好,不能也不強求,安排他‘畏罪自殺’,不要給他反咬哀家一口的機會。”
“是。”
“退下吧,哀家想自己待會兒。”
……
另一邊,梁成棋帶著梁清如回了府。
馬車上,他的臉色早已不複之前的高興。
他盯著梁清如,神色狐疑,“清如,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梁清如麵色不變,依舊是那恍惚的柔弱模樣,有氣無力道,“父親不是都聽到了嗎,女兒說的都是真的。”
她並不是裝模作樣,今日眾人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為了逼真,她毫不猶豫的假戲真做了。
雌伏在仇人身下時,她的仇恨達到了空前絕後的程度。
但梁成棋還是沒打消疑慮,“你什麽時候對肅王殿下芳心暗許的,為何為父從來不知道?”
“這種女兒家的心事……怎敢告訴父親,也是因此,父親要女兒接觸沈大人,女兒內心抵觸,才會無用辦不成事的。”
梁清如邊說著便楚楚可憐的垂眸,露出脖頸上的累累傷痕。
梁夫人坐在一旁,雖然不待見這個不是親生的女兒,但同為女人,難免升起了一絲憐憫。
“好了老爺,清如還虛弱,你要盤問也等清如回去休息過了再說。”
梁成棋沒有再說話,梁清如給出的理由勉強令他相信。
一邊暗道自己的疑心還真是沒有道理,不過一個滿腦子隻知情愛的閨閣女兒,能背著他做什麽?
馬車很快到了梁府。
“雖然你即將嫁入王府為側妃,但此事畢竟不光彩,在出嫁前,你便不要出府了,以免引人非議。”
梁成棋丟下一句話便急匆匆往書房走去。
梁清如在身後乖巧地點了點頭,“女兒都聽父親的。”
自然要好好養精蓄銳,現在任務隻不過完成了一半。
嫁進肅王府後,還有一場真正的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