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哀家要禦駕親征
百官還在出著主意,“東境軍說宸太妃娘娘假死,那我們是否需要開棺驗屍?若那棺淳裏真是宸太妃,便可證明他們是在信口雌黃!”
有迂腐之人反對:“不可!宸太妃已與先帝合葬,若要開棺驗屍,豈非要驚擾先帝英靈?!”
“老頑固,什麽時候了還管這個!”直腸子的人則差點一口啐他臉上。
吵吵嚷嚷間,上座的蕭令宜終於出聲了。
“不必了。”
眾臣一時不解。
然蕭令宜並非為了什麽狗屁打擾先帝英靈。
她很清楚,那棺淳裏隻有一些衣物和壓重量的金銀珠寶罷了,還是她當日親自吩咐人安排的。
“當日先帝口諭,讓哀家在他身後送宸太妃秘密回江南故土,哀家不敢不遵,因此宸太妃的確還活著,隻是不知為何會與肅王一黨狼狽為奸,構陷哀家。”
蕭令宜麵色難看地道。
聽了她的解釋,眾臣也有些無言以對。
不說別的,這事兒辦得可真夠荒唐,虧得這夫婦二人一人敢吩咐一人敢照辦。
如今這朝堂上可說是太後一人獨大,不管信的還是不信的,都隻有聽的份兒。
“那依太後看,宸太妃的身份屬實?”
“當日先帝出行時時要她隨侍,但凡見過她的人,都不會忘記她的容貌,若是假的,早便被揭穿了。”
蕭令宜眼前浮現出江浸月的麵容,當真是極美。
蕭令宜自認為待她不薄,怎麽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何處得罪了江浸月,才讓她如此報複?
她深吸一口氣,甩開那些無足輕重的思緒。
“重要的不是她是誰,而是東境軍虎符恐怕在她手中,再借著身份扯一張虎皮,才能號令東境軍。”
蕭令宜指尖在扶手上輕叩,沉如水的麵色透過珠簾看的不甚清晰,無形的氣場卻籠罩了整個大殿,讓眾臣噤若寒蟬。
下方沉默片刻後,兵部尚書站了出來。
“太後言之有理,不知去接任明宣侯統帥一職的武將太後可選定了?”
他話音一出,有些戰功的武將紛紛挺直胸膛,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
其中以陶奮陶將軍最為自信,除開一些老將,年輕些的武將中,他的職銜與戰功最高,自認為僅遜色於祁鶴安,這統帥一職舍他其誰?
他正摩拳擦掌,卻見那高座上的人影緩緩站起了身子。
悅耳中帶著威嚴的女聲緩緩傳出珠簾,“想好了,哀家要禦駕親征。”
“什麽?!”
“什麽?!”
同百官一起發出驚呼的還有商景,他不讚同地搖頭,“戰場危機重重,母後您並不擅武藝,怎能涉險?”
眾大臣也連忙跪了一地,“太後三思啊!”
陶奮也急忙拱手,“太後,還是讓臣去吧,臣願意立下軍令狀,不退東境軍絕不還朝!”
殿下一群人在心裏腹誹,那傳言難不成是真的?
太後與那明宣侯舊情難了,才會聽他被俘便急得要上戰場?
再怎麽聰慧也畢竟是個弱女子,跑到戰場去萬一缺胳膊少腿了,這剛穩定下來的朝政怕是又要亂了。
蕭令宜不知道眾臣心中所想,隻解釋道:
“主帥被俘,北境軍必然士氣萎靡,原本大好的局勢可能也會因此扭轉,所以必須給他們打一針強心劑,君主禦駕親征是最好的方式。”
“隻是陛下年紀尚幼,恐怕起不到作用,哀家身為太後,自然當仁不讓。”
她一口氣說完,也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時間,便又道:“陶將軍放心,你便是想歇也不成,此次出征你也隨行,實際戰場之事都由你決策。”
陶勇一聽能上戰場,便連忙應下再不說話。
其餘人見他這麽好糊弄,不由無語。
他們還想勸,便見蕭令宜伸出一隻手,手背向上輕輕往下一壓。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殿內霎時安靜下來。
“哀家心意已決,諸卿不必多言。”
淡淡的嗓音,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眾人見她如此堅決,也隻好捏著鼻子閉上嘴。
蕭令宜環視一圈,見無人再說話,便道,“散朝。”
回宣文殿的路上,商景一聲不吭地跟在蕭令宜身後。
一回到殿中,他便抱住蕭令宜的腰道,“母後,太危險了,您不要去好不好……”
他身形抽長,站著時頭已經夠到他她胸口下方了。
此刻埋首在她身上,聲音被悶得有些甕聲甕氣。
“景兒,於公於私,母後都要去,你別攔母後,好嗎?”蕭令宜輕拍他的後背。
於公的理由方才她已在朝堂上給了,於私的理由,她即便不明說商景也懂。
他身子一僵,卻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蕭令宜伸手將他拉開,卻見他小臉上一片濕潤,眼睛也紅得像兔子。
他見蕭令宜盯著看,難堪地扭開頭,但又忍不住哽咽道,“母後,兒臣怕你會……”
“不會的,母後不會有事。”蕭令宜打斷他安撫道。
商景不信,“可是他武功那麽好,那麽厲害,都會出事,兒臣不想母後涉險。”
蕭令宜一時沉默下來。
商景見她不說話,以為話起了作用,連忙乘勝追擊。
他輕輕用手撫摸蕭令宜微微隆起的腹部,“母後,您看,您還懷著弟弟妹妹呢,您那麽喜歡它,萬一戰場上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像是在配合他一般,腹部驀地一動,被頂起了個小包。
一旁的烏蘇見狀也見縫插針,“是啊娘娘,奴婢也覺得太危險了……”
烏蘇雖然跟了蕭令宜許久,對宮闈之事了如指掌,但終究隻是內宅之事。
她不懂那些軍心大義的,隻是擔心蕭令宜的身子吃不消。
莫說哪兒有女子上戰場的,更別提蕭令宜已有孕五個月。
這麽大的月份,去戰場簡直是在刀尖上行走,一個不小心,便容易一屍兩命……
蕭令宜垂眸,手上輕撫腹部,麵容柔和下來。
商景與烏蘇見狀,還道有希望。
正要再加把勁時,卻聽她道,“你們忘了,此次險境他本可以避免的,若非是他,漳城能不能守住還很難說。”
“況且,若哀家的孩子這麽孱弱,隻能證明它與哀家沒有緣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