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202章 才子佳人難善了

“蕭令宜,你對他做了什麽!”江浸月的臉色猙獰的嚇人,生生將美感破壞了。

蕭令宜仰頭看她,“這樣談話有些累,不如你下來。”

“不可!”有將領見江浸月神色遲疑,連忙阻攔,“江小姐,這是戰場!”

他眼神裏是掩蓋不住的怒意,這群不懂軍事的人簡直是在把打仗當兒戲!

江浸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後執拗地轉身下了城樓。

勁風將她的白衣黑發吹的淩亂,她在百姓們憎惡的眼神中一步步出了城門。

她仰頭看著不遠處站在戰車上的蕭令宜,“我已經來了。”

蕭令宜已經將那方硯台收起,她驅馬走上前,身邊隻跟著青羽和被她拖在馬後的江唯生。

她並沒有走到江浸月麵前,而是在一個能隨時調轉馬頭回到保護圈中的距離停了下來。

江浸月見狀嘲弄一笑,主動邁步走到了蕭令宜馬前一步之遙的位置。

她絲毫不懼怕不遠處一眼望不到頭的軍隊,隻朝蕭令宜伸出手,“還給我。”

蕭令宜自馬上俯視著她,沒有動。

“宋修遠是你丈夫?”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入宮前的?”

“是。”江浸月眼神哀婉。

蕭令宜聲音低沉,“所以你做這一切,與他有關?”

江浸月幽幽的眼珠子盯住蕭令宜,“他都死了了很多年了,與其說與他有關係,不如說是與你們有關係。”

“我與先帝?”

“對,既然你都找到了他的墓,那我也沒什麽好瞞著的了。”

“願聞其詳。”

蕭令宜臉上的表情很認真,沒有恨意與憤怒,反而像是真的想聽一個故事般。

江浸月覺得有些詭異,但很快她甩去這種感覺。

她一個人背負這些太久,今日說出來,讓蕭令宜做個明白鬼也好。

……

多年前,江浸月十六歲,住在江南淮陽縣,家裏做著茶葉生意。

她除了生得格外好些以外,與任何普通姑娘沒有任何分別。

前十六年,她待字閨中,深居簡出,讀女德女戒,做針線女紅,隻待來日父親為她尋一門親事。

她是商戶之女,大約將來也會嫁與商賈之子,平淡一生。

幸而老天待她不薄,叫她一次去寺廟上香時遇到了宋修遠。

那日下了大雨,她乘著馬車,從被風吹起的簾子裏看到雨中有人抱著書在雨中狼狽奔跑的樣子。

她素來心軟,便停車叫丫鬟給他送了把油紙傘。

那人感激地抱拳作揖,問她雨後去何處還傘。

狼狽,卻頗有風骨,如雨中一株挺拔的青鬆。

丫鬟搖搖頭,道不必了。

那隻是很普通的一天中的一個插曲,江浸月很快遺忘。

直到後來兩人忽然在江家宅子碰見,江浸月才知他叫宋修遠,是個秀才,剛在縣學比試中考了第一,要去參加鄉試。

那時候商賈中很興資助貧困的讀書人,宋修遠便是江家想資助的讀書人。

江老爺江唯生待他很是客氣,將自己的愛女也叫出來見客。

隻因他雖還是個窮秀才,但才名遠揚,此次鄉試一旦中舉,便可做官。

宋修遠在淮陽縣是個香餑餑,搶著要資助他的商賈多的是,他卻毫不猶豫地接了江家遞來的橄欖枝。

後來私下裏江唯生問他為何,他隻淡笑道:還一傘之恩。

江老爺笑了,江浸月卻愣了。

他竟記得她?

鄉試前,宋修遠客居江家,兩人時常碰見,隻是卻並沒多交談。

後來的事似乎便很順理成章了。

宋修遠中了舉人,衣錦還鄉當了淮陽縣縣衙通判。

士農工商,商戶低位最低,通判官職雖不大,卻也是江家需要交好的。

何況宋修遠天賦異稟,此時不過才十八歲,眼看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於是江唯生起了要攀親的念頭。

可還沒等他想好,宋修遠卻先一步上門求娶,鄭重留下照顧一生的諾言。

江唯生隻有江浸月這一個女兒,少不得問問她願不願意,卻見燭光下,女兒的臉羞得通紅。

原來緣分的種子從那日雨中便深種兩人心間了。

後來就像一切才子佳人的話本子一般,半年後兩人成親了。

婚後二人琴瑟和鳴,恩愛非常,相熟之人無不讚歎兩人佳偶天成。

又過了半年,他政績不錯,加之江家打點,他升任了淮陽縣知縣。

他邊做官邊讀書,隻待參加會試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時,整個江南出了個大喜事,皇帝要南巡了。

兩個月後,帝駕到了杭州一帶。

杭州知府帶著幾位知縣忙碌接駕事宜,其中便有江浸月的夫君宋修遠。

一連忙了許多日都未曾歸家,那時正值入秋,江浸月擔憂他衣衫單薄,便帶上秋裝趕去探望他。

又是一雨中。

她趕往府衙時,經過長街,見一衣著普通的青年立在簷下負手望著雨出神,像是未曾帶傘,在躲雨。

此情此景不由讓她想起當日與宋修遠初見,便又一時心軟讓丫鬟送了傘。

那青年詫異,立馬便朝馬車窗看來。

江浸月早已不是不能輕易見人的閨閣小姐了,便輕輕朝他點了點頭。

馬車軲轆壓著水離開,她沒有看到青年身邊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幾個矯健身影。

青年伸手止住他們的話頭,方才靜立時還不覺得,這會兒動起來舉手投足間卻竟是貴氣威嚴。

他嘴角微勾,撐開油紙傘,緩步步入雨中。

江浸月見了夫君,又在府衙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準備離開。

隻是在離開之前,又在府衙中見到了昨日雨中男子。

今日他衣著名貴,一看便知身份不菲。

江浸月本不敢高攀,卻見那青年朝她微笑,她便也隻好恭敬地笑了笑。

這似乎又是一個平凡的插曲,江浸月並未放在心上。

她安心地在家等夫君忙碌歸來。

隻是兩日過去,沒等來夫君,卻等來了知府大人拜訪,同行的還有她父親。

知府大人喜氣洋洋地恭喜她,說天子看中了她,要她去伺候,還說這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江浸月很抗拒,可她已是有夫之婦了呀?她要等宋修遠回來。

知府走後,江唯生哭著勸她,聖意不可違,否則江家全家難以活命,宋修遠的仕途也就此斷送。

他的話如晴天霹靂,將十八歲的江浸月劈進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