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後忘記當日是怎麽投懷送抱的嗎?
八卦的禁軍們紛紛一寂。
有人低聲斥責,“快閉嘴,你不要命了?皇家的事也敢議論?”
說話的那人忐忑了一瞬,又道,“放心,這也不是啥秘聞了,我昨天告假回家時,聽京中百姓都在談論,你們沒回京不知道罷了。”
“此事當真嗎?”
“嘖嘖,沒想到……”
“砰!”
祁鶴安胸前一窒,被打得倒退幾步跌坐在地。
他抑製不住地猛烈咳嗽起來,“咳咳咳。”
擂台下眾人驟見這變化,一時間都忘記剛剛說的話了,紛紛朝楊泉猛投去崇拜的目光。
楊泉猛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反應過來連忙想去扶祁鶴安。
“指揮使,您沒事吧?”
他當然不會認為是自己實力長進了。
按祁鶴安的身手來說,這一拳他百分百能格擋住的,隻是不知為何,他像是出神了一般反應慢了半拍。
祁鶴安還未平息下來,隻是伸手示意楊泉猛別過來。
他咳得劇烈,隻覺得眼眶都充血滾燙起來。
宿辰發現了不對勁,連忙撥開人群跳上擂台,替祁鶴安輕撫後背順氣。
他掃了一眼剛才八卦的那群人,隱約明白了什麽。
他低聲道,“侯爺,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祁鶴安沒接話,低著頭坐在原地慢慢平複呼吸。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祁鶴安才推開宿辰站了起來。
楊泉猛看著他還有些泛紅的眼眶,明顯狀態不佳。
他有些忐忑地問,“指揮使,還要繼續嗎?”
“不必了。”
祁鶴安已沒了切磋的興致。
他離京幾天,沒想到京中的流言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了。
蕭令宜她就這般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祁鶴安解下手上纏的麻布,轉身往住處走去。
他身後,禁軍眾人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又一齊奉承楊泉猛。
“副都尉好身手!”
楊泉猛擺了擺手,“我哪兒是指揮使的對手,他分神了才接了那一拳的。”
他順勢問道,“剛剛你們下麵沒發生什麽事吧?”
禁軍們哪兒敢隱瞞,立刻把剛剛他們八卦的話一五一十交代了個遍。
楊泉猛聽完眉頭緊皺,他大概知道祁鶴安為什麽會走神了。
他嚴厲道,“下次這種話萬萬不要說了!”
禁軍有些不懂,“請副都尉指點?”
“你們難道不知咱們指揮使是站在誰身後的嗎?百姓以訛傳訛,你們也傳?不想在禁軍裏混了?”
眾人明白過來,連忙保證不會再多嘴。
另一邊,祁鶴安正把臉埋在一盆冷水中閉氣。
宿辰匆匆走進來,“侯爺,府裏傳來消息,太後又派人請你了。”
嘩啦—
祁鶴安從水中抬頭,水滴從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眼神已經又恢複了沉靜。
隻是那沉靜中卻仿佛醞釀著暴風雨般。
“我按之前的話拒了?”
“不用,回京。”
她不是要見他?那就見見吧。
宿辰看著祁鶴安平靜的麵容,有些不安。
他從小就跟著祁鶴安,所以看得出祁鶴安現在已經像是一根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斷掉—
他欲言又止,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沉默了。
他知道侯爺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近幾日祁蓮一直住在侯府,整天盯著祁鶴安。
這次索性他也不回府,一身便裝便進了宮。
他不好帶著宿辰在宮裏走動,便讓他先去禁軍裏呆著。
這個時辰,蕭令宜已經下了朝,一定在泰文殿。
去泰文殿的路上要經過禦花園。
先帝駕崩,本就不多的妃嬪更加不出來走動。
加之新帝年幼,後宮無人,禦花園冷清得很,這裏的差事也成了閑差。
宮人們無聊,難免要碎嘴打發下時間。
祁鶴安經過時,便聽到了她們的低聲私語。
他本沒在意,卻被一個名字止住了腳步。
“你剛從青雲殿回來?快說說,那位沈大人當真如傳言中那般英俊嗎?”
另一個宮女的聲音**漾,“要說英俊,倒不是最頂尖的,但他真乃端方君子也,對我們這些下人說話也溫和有禮,我都想求烏蘇姑姑把我調到青雲殿伺候了。”
她宛如少女懷春般幻想著。
又一個小宮女不解道,“沈大人不是外臣麽?怎會跑到青雲殿去?”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夜啊,太後召見沈大人,兩人在泰文殿待到了戌時,那時宮門早已下鑰,太後便讓沈大人留宿在了宮中,就住在青雲殿。”
小宮女驚歎道,“看來這位沈大人真的很受太後信任呢。”
話音一落,有宮女嗤笑一聲,“土包子,你真以為是什麽信任呀政務呀?”
“那是什麽?”
宮女神神秘秘道,“聽說太後與那沈大人關係非同尋常,就連咱們陛下都知曉,還很支持呢!”
小宮女大驚,“不可能吧?”
“這還有假,這可是陛下身邊的宮人傳出來的。”
祁鶴安站在假山後,麵色鐵青。
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死死握緊,手背上青筋畢露。
宮女們的竊竊私語還在繼續,他卻不想再聽了。
他沒特意壓抑腳步,大步往泰文殿走去。
聲音傳出的地方一寂,宮女們頓時慌亂得如鳥獸般散去。
泰文殿前,依舊是上次的那個眼生的小太監。
這回他學乖了,見到祁鶴安一臉陰沉,也不敢阻攔,隻是在他身後高聲道,“明宣侯到。”
蕭令宜此刻正在泰文殿的內室裏,剛脫下朝服換上宮裝,衣帶還未係上,便聽到殿外的聲音。
下一秒,祁鶴安已經推門進來了。
蕭令宜微愣,然後連忙轉過身整理衣衫。
她知道他近日跑去了禁軍大營,雖然讓吳越派人去侯府召見,但也不抱希望他會來。
所以派去的人傳了消息便回來了,隻當是催促。
那天後,她不得不多抽時間陪伴商景,但卻總是下意識躲避他的眼神。
幾天下來,讓她心力交瘁。
此刻又被衣衫不整地撞見,她難免有怒意,“明宣侯,誰許你進內室的!”
祁鶴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直接抓著蕭令宜的肩逼她轉身。
視線掃過她散露的內衫,雪白的脖頸,他忍不住冷笑,“怎麽,太後已經忘了當日是怎麽向我投懷送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