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禮物,最日常的相處

傅宅入了夜,院裏院外燈火輝煌,周曼聽從溫月華的吩咐,把之前準備好的薰衣草香包送到客廳裏,然後便站在一旁不說話。

客廳裏,溫月華把香包遞給蕭瀟,輕聲叮囑著貼己話;偏廳位置,依稀可以看到傅寒聲正在和莊伯說話……

周曼目光望過去,她在看傅寒聲,他和人講話多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情緒並不外露,就連微笑也總是很輕微,燈光下的表情更是冷峻清銳狗。

紅塵滾滾,原本枯燥無趣的日子在時光打磨下開始變得熙熙攘攘,不知不覺間竟已走到了2007年年尾,但憶起過往,一樁樁陳年舊事卻像是昨日煙雨,未曾褪色分毫。

傅宗偉接管博達那一年,傅寒聲還隻是一個孩子,內定繼承人的身份讓他成為了傅宗偉的眼中釘,很多事情隨著時日累積早已在悄然間惡化變質,為了避開危險,傅安笛把年幼的傅寒聲接到了美國。那時候,所有人都在傅寒聲的未來前途上打了一個大大的“x”,再加上溫月華精神狀態時有不好,母子前景堪憂,就連周曼也不看好傅寒聲,所以在傅宅照顧溫月華日常生活時難免會心存憐憫;但後來傅寒聲逆轉乾坤,回國後手段強勢絕情,榮登博達掌權人寶座,成為家族上位者之後,傅寒聲行事手段可謂是深不可測,帶領旗下親信,迅速擴展博達新版圖,連年創下的金融值更是引人咂舌。

這個叫傅寒聲的男人,經曆過太多的腥風血雨,這些年周曼也曾設想過傅寒聲有朝一日會娶什麽女人回來,但從未想到他會在2007年8月份把一個比他小10歲的女大學生帶了回來。

小傅太太21歲,這樣的年齡初為人妻,怎麽看都會讓人覺得很小,縱使蕭瀟是唐家長女又如何,周曼在傅宅幾經風浪,自有幾分看人的本事,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她看不透蕭瀟:看似溫善,但偶爾目光相對,周曼總是心頭泛緊,當一個女孩子能夠將表情控製的不形於色,才是真的令人迷思不安。

在這一點上,蕭瀟倒是和傅寒聲頗為相似,一樣的心思深沉。

這天晚上,蕭瀟離開傅宅之前,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等她再回來,溫月華已站在客廳裏,喚了一聲“瀟瀟”,抬手示意她過去硌。

蕭瀟走近,一眼就看到茶幾上擺放著一隻深棕色錦盒,盒子應是有些年代……蕭瀟之前和溫月華說話,茶幾上還不曾出現這麽一隻盒子,如今被溫月華慎重的打開,蕭瀟凝睇去看,難免有了好奇心,裏麵裝著什麽?

溫月華打開錦盒,一隻羊脂玉鐲子靜靜的躺在絨緞上,款式異常簡單,甚至沒有任何繁複的圖案,更加沒有經過拋光處理,但晶瑩溫潤,白如凝脂,沒有任何雜質,縱使沒有經過拋光加工,依然玉光外滲,從質地上看,除了是老貨,更是價值高昂。

溫月華把玉鐲拿出來,然後遞給蕭瀟:“這隻羊脂玉鐲,稱得上是我們傅宅大院的傳家寶,它從傅家女眷的手裏一輩又一輩的傳到了我這裏,身為長輩,按照我們傅家的規矩,是要把羊脂玉鐲傳給兒媳的,這是親情延續,也能保平安,瀟瀟戴著吧!”

蕭瀟微愣,送給她的?再看那隻羊脂玉鐲,帶著古老的韻光,不知被傅宅多少長輩女眷佩戴過,期間更不知浸潤著多少喜悲世事和風雨滄桑。蕭瀟遲疑,她遲疑並非忌諱佩戴玉鐲的人大多數早已作古,而是……

這隻玉鐲不僅僅有生命,它還有靈魂和一曲曲欲語還休的前塵往事,正是因為這份厚重,蕭瀟遲疑了,她和傅寒聲隻有兩年婚期,這隻玉鐲她實在是擔負不起,假以時日溫月華應該把它交給更適合它的人,而不是她。

蕭瀟不接:“媽,要不你先幫我留著吧!我每天上課,動作間難免會磕磕碰碰,你今天把羊脂玉交給我,免不了又是一場膽戰心驚。”

“在我們中國南方一帶,百年前就有‘無鐲不成婚’的習俗,寓意美好的玉鐲,通常都是婚嫁必需品,圓環設計,象征家事圓滿。這隻羊脂玉鐲,你和履善結婚最初,我就應該交給你了,但歲數大了,做起事來難免忘東忘西,再加上前些時候忙著采摘葡萄,緊接著釀製葡萄酒,所以這事是越發記不牢了。剛才想起這事,對你,總是有著許多歉疚,身為婆婆,沒有送你新婚禮物倒也罷了,怎麽還能把這茬給忘了呢?”溫月華見蕭瀟猶豫不接,幹脆拉著蕭瀟的手,直接拿著玉鐲往蕭瀟手上套,鄭重道:“我把玉鐲傳給你,也算是任務達成了,至於羊脂玉未來如何,就交由你去操心了,可跟我沒關係。”

不太好戴,甚至還有些疼,蕭瀟隻得改變意願,對溫月華道:“這麽貴重的東西,還是放在盒子裏,我帶著回山水居吧!就這麽戴著,總歸是不放心。”

這是一隻價值不菲的羊脂玉鐲,若是旁人覓得,定是欣喜若狂,但蕭瀟不喜,也沒什麽可喜的,傅寒聲不知何時早已和莊伯結束了談話,雙手插在褲袋裏,就那麽沉默的站在偏廳門口,看了蕭瀟一眼,又看著那隻羊脂玉鐲,不知為何薄唇弧線冷了下來,眼眸裏更是進駐了淡漠色。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羊脂玉鐲最好

tang還是放在盒子裏。”他說著,長腿邁步走近,單手握著蕭瀟的手腕,那玉鐲已經套進蕭瀟左手一半,但被傅寒聲取了下來,隨即轉身撈起茶幾上的錦盒,等把玉鐲安穩放在裏麵,合上蓋子後,這才交給蕭瀟:“老太太的心意在這隻盒子裏,不能不收。”

既然傅寒聲也這麽說,蕭瀟隻能暫時收下那隻盒子,耳邊傳來他的嗓音,他在跟溫月華告別:“瀟瀟還要回學校,我們先走了,得閑我們再一起回來看你。”

蕭瀟在一旁站著,眸光微錯間,自然而然就看到了站在一旁愣然出神的周曼。其實,周曼並沒有看蕭瀟,而是在看她手中的那隻錦盒,眼眸漂浮,有傷痛一劃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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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這一路頗為沉默,傅寒聲從上車的那一刻起,除了把蕭瀟摟在懷裏,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未曾再開口說過話。

蕭瀟轉眸看他,他眼眸光芒暗斂,所以眸子顯得尤為深沉,不像是失神,更像是在深思些什麽,這樣一個他仿佛壓抑凶惡的野獸,遠觀者心思安定,唯有近觀者方能窺探到那份蓄勢待發。

他是怎麽做到一心兩用的?明明若有所思,但手臂摟著她,溫熱的手掌卻輕輕的拍著她,透著淡淡的溫柔。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移眸看她,然後嘴角起了笑紋,隨著時間蔓延,一寸寸加深。

他不用說話了,僅是這樣的目光和這樣的笑容就足以讓蕭瀟無言以對。

蕭瀟從外套口袋裏掏出那隻錦盒,默默遞給傅寒聲:“改天你幫我把羊脂玉鐲還給老太太……”其實蕭瀟還有話要說,但傅寒聲卻把傅宅的傳家寶從蕭瀟手裏拿走,隨手扔在了一旁的空位上,蕭瀟隱約聽到裏麵傳來“哐啷”一聲輕響,連忙伸手探去,若是摔出個什麽問題來,她以後可怎麽還給溫月華?

蕭瀟伸出去的手並沒有碰到那隻錦盒,而是被傅寒聲握住,她掙了一下想收回,手卻被他送到唇邊,然後在她的目光注視下耐心十足的輕輕啃咬著。

他那樣輕咬著,雖是使壞,卻更像是一種別樣的珍視。

珍視嗎?

蕭瀟分神間,他故意咬重,於是蕭瀟在刹那間又麻又痛,她不知道他還有咬人嗜好,敢問她是第幾個受害者?

傅寒聲輕笑,握緊她的手道:“羊脂玉鐲,我們不戴。”

“……”他幾時這麽好說話了?

停了幾秒,他又說:“雖是家傳玉鐲,但被那麽多人戴過,即便是再如何貴重,瀟瀟也不能戴。”

“……”她原本就沒打算戴啊!很好,想法罕見的一致,但他很快又接著道——

“我太太一雙手這麽漂亮,堪稱上等錦帛,所以……”傅寒聲微涼的薄唇已經掠過她的耳,聲音低低傳來,帶著迷人的**力:“我們不需要錦上添花。”

蕭瀟:“……”

有事沒事逗一逗她,是傅寒聲的生活樂趣之一。蕭瀟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在他的“磨練”下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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