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後顧之憂,無牽無掛

那是2007年12月的第一個周日,高彥開車送蕭瀟回學校,在蕭瀟的授意下,車停c大東區校門口附近。

下車後,傅寒聲按下一小截車窗,晦暗光線間,蕭瀟隱約可以看到他在笑:“晚上如果睡不著,給我打電話,我們接著講童話故事。”

高彥在座駕外站著,這話被他聽到了,低頭默笑,這兩人還是和平共處比較好,前幾日傅先生氣壓太低,見者必怕,如今情緒緩和,可都是傅太太的功勞。

蕭瀟嘴角微勾,也算是笑了,見座駕駛離,她一步步朝校園走去,那步子她走得慢,嘴角微笑甚至還在,但卻全無笑意狗。

今晚月亮皎潔,再加上又是周日,所以來往學生並不少,蕭瀟用了幾分鍾平息情緒,當機立斷直接掏出手機翻出一組手機號碼,隨後按下了通話鍵。

手機通了,背景聲嘈雜,應是酒吧,音樂和此起彼伏的起哄聲便是最好的證明,c市夜生活一貫紛紜多彩。

這通電話是打給周毅的。

周毅起初沒有出聲,蕭瀟也便回以沉默,他拿著手機似是遠離喧囂,成功找到了一所僻靜處,待遠離雜聲幹擾,方才帶著笑音道:“太太,您找我?硌”

周毅問話如常,就好像蕭瀟給他打電話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其實周毅最初看到蕭瀟手機號碼的時候,頗為訝異,直到跟蕭瀟通上話也是心裏沒底,他家老板娘周日晚上找他作甚?

“校園裏有那麽兩個人,跟著我有一段時間了,是周助理的人吧?”蕭瀟這話可謂是開門見山,聲音清冷,是禮貌,也是疏離。

周毅在酒吧裏皺了下眉,該死,被發現了,他一時間也沒出聲。

蕭瀟拿著手機等了幾秒,沿途路燈拖拽著她的身影,將她拉得很細,也很長,蕭瀟揉了一下額角,再次開口:“周助理,此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c大校園裏,我的一舉一動每天都在別人的監視裏,你可明白?”

周毅也在酒吧那裏揉了揉額角,語氣和緩:“太太,那不是監視,是保護。”

“沒區別。”蕭瀟停頓了一下,主題明確,聲音更是清冷無波:“周助理,有關於你的答複,請事先告知一聲,我還需要等多久?”

能把一句話說出壓迫感的人並不多,周毅老板是其一,手機那端的老板娘自然也是其一,若是隻聽語氣,忽略男女性別的話,蕭瀟儼然是第二個傅寒聲,言語簡單,但卻威懾力驚人。

周毅抿了一下唇,為難道:“太太,這事我不做主。”

他這話說得夠直白吧?誰知蕭瀟唇角弧度輕微,淡淡的反問道:“哦,這事你不做主,試問誰能做主?”

“……”大概是酒喝多了,周毅開始偏頭疼,跟他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她可是唐媯,表麵無害,骨子裏卻是一隻狐狸,她既然能打這通電話給他,又怎會不知幕後做主的那個人是誰,如今咄咄相逼,跟為難他有什麽區別?

周毅賠著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推卸責任:“您還是親自打電話給傅先生吧!”

直接打電話給傅寒聲?

不,這事蕭瀟跟傅寒聲沒有溝通的必要,她也心知他的脾性,她若直接跟他說這事,當麵挑明,他表麵看來或許會笑臉使然,心裏隻怕早已是怒火滋生,何必直接爭鋒,眼下不就有免費的炮灰嗎?她把意思傳遞給周毅,周毅再講給那人,結果是一樣的。

“周助理,但願五分鍾後,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話不是一般的言簡意賅,說完就掛電話,周毅握著被掛斷的手機,走出安靜區域後,迎麵有酒友尋了過來,他看見也裝作沒看見,繞了個彎,直接出了酒吧。

被冷風一吹,周毅酒醒了不少,外套沒穿,這時候開始覺得有些冷了,糾結著該怎麽給老板打電話,那個人的脾氣可比蕭瀟難以捉摸多了。

周毅打電話過去,硬著頭皮委婉轉達了蕭瀟的意思,盡可能不觸怒傅寒聲,然後繼續糾結著等待傅寒聲的回話。

這通電話,周毅撥打時間不太對。

按理說,傅寒聲和蕭瀟在校門口道別,他在返程途中雖說情緒不外露,但眉眼間卻是一派溫和,高彥駕車駛離c大後,傅寒聲靠著後座,淡淡的問了一句:“明天天氣怎樣?”

聞言,高彥慢慢調台,正專心切換c市天氣廣播頻道,一道道短促的廣播音伴隨著頻道快速切換,此起彼伏的響起,卻在轉瞬間戛然而止。

“上一個頻道。”後座不吭聲多時的傅寒聲,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高彥微愣,上一個頻道是天氣廣播頻道?待高彥切換到廣播頻道,聽到的不是天氣實況播報聲,而是一檔近期火爆c市的名主持夜話訪談。

女主角自然是江安琪,因為主持一檔電台節目,最近身價暴漲,名氣也是越來越大,伴隨著名利雙收,自是成為了各大節目極力邀請的重量級嘉賓。

前方是十字路口,高彥一邊等待紅綠燈轉換,一邊聆聽

tang廣播內容,像這樣的訪談廣播,邀請方勢必會委婉提起傅寒聲,含蓄詢問江安琪,兩人近期進展……

多年電台磨練,早已讓江安琪變得圓滑無比,她的聲音溫暖中帶著親切,在靜謐的夜晚裏,她把女性柔和的言語魅力發揮的淋漓盡致,麵對這個問題,她的回複太過模棱兩可,若是有人認定她和傅寒聲在一起的話,那麽聽了她的話,會更加誤會兩人在一起,但你又不能說她有錯,因為她從頭到尾並沒有直言她

和傅寒聲在一起。

高彥聽出來了,這姑娘是在借傅先生炒作吧?

高彥從後視鏡裏看了傅寒聲一眼,他嘴角始終都帶著一抹笑,側臉望著窗外,霓虹燈照在他的臉上,有那麽一瞬間他的表情給高彥給窺探到了:老板眉心微攏,那是不耐煩。

確實有些不耐煩。

短短幾分鍾時間裏,傅寒聲先是撥打了一通電話,緊接著又接了一通電話。

前者是撥給華臻。

他先報了頻率廣播給華臻,讓華臻找機會約江安琪出來喝喝茶,順便幫她“洗洗腦”,手機那頭華臻也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然後隻得到傅寒聲異常強硬的三個字:“你處理。”

高彥原本還擔心傅先生情緒不佳,但周毅卻在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說來也奇怪,傅先生的情緒竟因為這通電話緩和了許多。

“你處理。”

同樣是這麽三個字,但言語感覺卻是截然相反,前者強硬,後者卻有些無奈。

……

五分鍾不到,蕭瀟最終等來了周毅的電話,掛了電話之後,距離金融學院還有十幾分的路程,她在走了約莫兩分鍾左右,忽然間轉身,然後開始快步朝校外走。

一家24小時營業藥店,距離c大一條街,蕭瀟買了72小時緊急避孕藥,收銀台結賬,有男孩拿著感冒藥排在蕭瀟的前麵,先前他在藥品區,看到蕭瀟購買避孕藥,莫名漲紅了臉,反倒是最該臉紅的蕭瀟,卻是一臉漠然。

男孩臉上熱氣尚未消散,蕭瀟覺得臉紅真好,像是世間遊走,不沾塵埃的無垢客,不像她,早已是塵世浮萍,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塵和埃。

離開藥店,她買了一瓶礦泉水,平靜的站在馬路邊,把藥給吃了。

一個人的心是否可以分割成兩半,一半住著懷念,一半住著現實?她在懷念裏掙紮、逃避、疼痛,她在現實裏彷徨、絕望、妥協……

懷念逝去的人,隻會讓自己變得異常空虛,所以有無數的人試圖在現實中尋覓到另外一種溫暖,這種溫暖可以無關愛情,很多人想和此生最愛的那個他,那個她廝守一生,但又有幾人能如願?

傅寒聲是不是一個好丈夫,蕭瀟目前尚不定論,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和理智,一場利益,一場婚姻,從假夫妻到12月初的假戲真做,有關於她的人生節奏早已在傅宅大院被打破,現如今更是步步失控,一個傅寒聲已讓她疲於應對,若是再……

夜晚街頭,蕭瀟經過垃圾桶時,喝了一半的礦泉水被她擰緊瓶蓋扔進了垃圾桶裏,伴隨一陣短促的水瓶砸落聲,她扯了扯唇:既然是孑然一身,如今這般斷了後顧之憂,無牽無掛卻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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