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人生喜悲,每個人都曆經風雨

很多年前,溫月華曾對周曼說過:“每個女人都是一朵花,花朵背後藏匿著隱秘的靈魂,你可以窺探,唯獨不能占有和救贖。”

在溫月華的眼裏,蕭瀟也是一朵花。這朵花,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而是最清的蓮。

2007年,“蓮花”一詞早已被世人玩壞,它原本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清脫俗和出淤泥而不染,如今溫月華說蕭瀟像“蓮花”,不知情的人,大概會以為溫月華是在諷刺蕭瀟洽。

無關諷刺,隻因再也沒有比“蓮花”更適合蕭瀟的花朵了。

為什麽說蕭瀟像蓮花呢?

蕭瀟的心事像是最隱秘的蓮花,未及綻放之前,被一層又一層的花瓣包裹著,想要窺探她的靈魂,是一件極其傷神的事。

這個孩子很沉默,她的沉默就像是一滴水,無聲無息的融進大海中,不輕易動情,也不輕易燃燒熱情,時年隻有21歲的女孩子,每日生活作息卻宛如遲暮老人一般,抗拒熱鬧場所,喜歡靜處……

溫月華這麽說蕭瀟,並非是源於不喜,事實上,她喜歡這樣的蕭瀟,極少有年輕人能夠在浮躁的年紀裏沉下性子,將一些深刻的東西雕琢在眼眸和思想之中,所以溫月華喜歡。

但溫月華在周日這天中午,看到蕭瀟崴傷的右腳,她麵上不說,心裏卻是有意見的。她忍不住在心裏直嘟囔:到底是年紀小,走個路怎麽就那麽不小心呢?12月2日剛從酒窖裏摔過一次,也該長記性了,這才幾天啊!怎麽在自個臥室裏也能崴傷腳呢鈐?

不過話說回來,老太太存著這樣的心思,倒也稱不上是有“意見”,倒像是焦急擔心之餘,難免會有些小怨小惱,這種現象在家居生活裏倒也正常。

她喜歡蕭瀟,卻也埋怨她走路不上心,說到底還是因為心疼蕭瀟,要不然也不會急著讓曾瑜找紅花油了。

溫月華要用紅花油給蕭瀟擦揉右腳,被傅寒聲給阻止了,他抱著蕭瀟一邊往客廳方向走,一邊安撫焦急跟在身後的母親:“前24小時,最好是冰敷,擦紅花油需要延後幾天。”

現在蕭瀟的右腳一碰就疼,延後,怎麽說也要延後……

溫月華也看出端倪來,沒好氣的看著兒子:“哪有那麽多的規矩?崴傷腳之後,擦紅花油最有效,我輕點擦,瀟瀟不會痛的,我以前……”

接下來,溫月華坐在客廳裏,跟傅寒聲還有蕭瀟講起了她曾經的崴傷史,傅寒聲隻笑不語,示意傭人把蕭瀟拖鞋拿過來。

南方的冬天,雖然庭院裏起了風,但陽光依然很溫暖。這天中午,陽光照著落地窗外的樹木上,在一隅牆上留下斑駁的陰影,花園裏有不知名的小鳥間接長鳴,客廳裏懸掛的壁鍾更是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著……

傭人端了三杯熱茶走了過來,傅寒聲彎腰幫蕭瀟換鞋,手指觸及她的腳,有念頭進駐蕭瀟的腦海:這是一個家,有念叨溫善的婆婆,有內斂沉穩的丈夫,三個人一起坐在客廳裏說說話,喝喝茶,看起來那麽暖,那麽好。

蕭瀟喜歡聽溫月華說話,這位老太太每次跟她說話的時候,多是會笑眉笑眼的看著她,隻看表情,她已心生溫暖。

蕭瀟相信緣分,也相信機緣,她初見溫月華,便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仿佛很久以前便已熟知,從某一程度上來說,她從內心裏最深處對溫月華敬佩有加。

這個老太太正在逐年逐月的老去,守著一座不知承載了她多少悲喜的傅宅大院,很少出塵入世,可若說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卻又行不通,因為她一直都與外界保持著聯係,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她向來是心思清明,她知,隻是不願多說。

時間倒回傅寒聲20歲,那一年他不僅奪回了博達,也奪回了傅宅大院,那裏對於傅寒聲來說,再也不是寄宿地,也不再是噩夢之源,他一間一間房間的走,溫月華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傅宗偉當家之後,對傅宅進行了修繕,除了老宅模樣還在,葡萄園還在,有很多東西全部都在悄然間被改變了。

傅寒聲看傅宅,隻有說不出道不明的陌生。

20歲的年輕人,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他從美國回到中國,機關算盡驅除傅宗偉,當他回到傅宅,看到陌生傅宅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忽然空落落的,走了幾個房間,他猝然間累了,那種累排山倒海……

從童年到成年,他第一次在傅宅,在他的房間裏睡得昏昏沉沉,他允許自己睡得心無城府。溫月華離開前,把窗簾幫他拉上了,一室晦暗,如同那些年他獨自在美國摸索的艱辛苦澀路,溫月華離開時在抹淚,他知道,他隻是什麽也不想說。

那些一去不複返的傅宅回憶早已被時光絞殺在了歲月長河裏,他那麽辛苦,寢食難安的活著,算計著,到頭來能夠緊抓在手裏的東西,卻是那麽的少,那麽的少……

房間靜了,美國遠了,c市近了,也陌生了。

原來都在變。

那是1996年,隔天醒來,傅寒聲對溫月華說:“離開傅宅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重新建一個傅宅,跟之前一模一樣的傅宅……”

人,總是這樣,執著於已經失去的,隻要能尋回,哪怕花費重金也在所不惜,但溫月華阻止了,她笑的沒有任何內容:“履善,再建一座傅宅又有什麽用?依然是麵目全非,有些人,有些事,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既然抓不住,還不如放手。”

是放手,也是看淡。

縱使傅宅早已不再是記憶中的傅宅,溫月華依然堅守在那裏,她對傅寒聲笑著說:“你父親的魂還在這裏呢!我要守著傅宅,守著你父親的魂,在這裏

等待終老。”

2007年,傅家成員裏多了一個女子,她叫蕭瀟,她安靜聆聽溫月華說話,她更深的意識到,溫月華的眼睛裏收攏了無盡的風雨和滄桑。

同樣是母親,她不禁想起了她的母親唐瑛,唐瑛和溫月華是截然不同的人,從2003年開始,伴隨著父親去世,母親似是缺少了可以記恨的人,她在頹廢數月之後,這才被蕭瀟鑽了空子,唐氏財政危機襲來,似是擊醒了唐瑛的鬥誌,也讓她重新活了過來。近幾年,唐瑛在商界無所顧忌,所以也越發的冷漠無情,如果說溫月華是溫暖的爐火,那麽唐瑛一定是熄滅火焰的殘灰。

這樣的對比,本身就溢滿了殘忍。其實人活著,出生就意味著要一步步迎接死亡,這樣的人生曆程,又何嚐不是一種殘忍?

下午四點左右,華臻來了,她是來找傅寒聲報告公事的,蕭瀟正和溫月華坐在客廳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傅寒聲起身,和華臻一前一後去了書房。

兩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兩人下樓,夕陽早已沉沒,溫月華急著回傅宅,一邊跟蕭瀟說得閑再來看她,一邊催曾瑜上樓看一看,若是忙,她也就不等傅寒聲下樓,打算直接坐車回去。

片刻後,曾瑜端著空茶盤下樓:“傅先生正在和公司高層召開視頻會議,華小姐在一旁做記錄,估計一時半刻難以結束。”

曾瑜這麽一說,溫月華也不等了,蕭瀟要起身送她,被她著急阻止了:“快坐著,有什麽事,記得叫曾瑜,說不定我明天就又過來了。”

蕭瀟隻得坐著,讓曾瑜送老太太出門上車。

老太太離開半個小時後,傅寒聲和華臻這才下樓,男子在前麵走,低聲強調公事細節,華臻在一旁或點頭,或低聲應著。

蕭瀟當時正在接電話,張婧打來的,詢問蕭瀟怎麽還沒來學校,蕭瀟提及自己的腳崴傷之後,幾乎沒有她說話的機會,張婧幹脆開了免提,謝雯和黃宛之也加入了談話陣營,手機裏好一番熱鬧。

這邊,蕭瀟見傅寒聲走了過來,她跟張婧她們簡單說了一下,就把手機給掛了。

客廳裏不見溫月華的身影,傅寒聲問:“老太太呢?”

“回傅宅了。”頓了一下,蕭瀟接著道:“老太太說你忙,不願打擾。“她這麽說著,目光移過傅寒聲,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的華臻,華臻對上蕭瀟的眸子,禮貌的點了點頭。

傅寒聲已近身畔,瞥了一眼蕭瀟腫脹的右腳,彎腰抱她起來:“胖乎乎的,倒也可愛。”

“傅先生審美觀可真特別。”蕭瀟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時,說了這麽一句話。

不遠處,華臻聽不到蕭瀟說了什麽話,隻知道老板抱著蕭瀟走過來時,他在笑,那是一種家居微笑,愜意又縱容。

華臻低著頭,似是不忍卒睹。

上樓前,傅寒聲丟了一句話過來:“按我說的去辦。”

這話是對華臻說的,是命令,也是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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