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3月6日淩晨,屬於他的心緒不寧【6000】

3月5日深夜,繁星點綴c市夜空。唐家祠堂,古典宮燈垂立祠堂兩側,院落裏有幾棵百年老樹,唐瑛坐在藤椅裏,抬眸望著夜空裏的星。

那時候父親唐奎仁還活著,在唐瑛很小的年紀裏,父親也是像她現在這樣,身心放鬆的坐在藤椅裏,指著天上的星星,對她一一講解那是什麽星慶。

後來,唐瑛有了自己的女兒,阿媯。碰上有星星的夜晚,她會在晚飯過後坐在藤椅上,把阿媯抱坐在懷裏,教她看星星。

兩歲的阿媯是一個調皮聰慧的孩子,她會給夜空群星起很多可愛的名字,起初是水果起名,興致勃勃的叫了一個多星期,很快就被她說厭了,於是那些星星又開始有了新的稱呼:“外公星、爸爸星、媽媽星、寶寶星……”

唐瑛笑,蕭靖軒也在一旁笑,他從唐瑛懷裏抱起阿媯,指著天上靠攏在一起的四顆星:“阿媯記住了,那是我們的星。”

2008年,唐瑛抬眸望著記憶中那片幸福溫暖的夜空,那裏星星太多,她聚精會神的找了許久,卻再也找不到那四顆星。

——靖軒,我們的星不見了。

隻可惜,這句話,蕭靖軒是再也聽不到了。其實她有很多的話想說給他聽,如果她知道他會出事,就算是有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會在他離開前兩日還跟他大吵一架。

她真悔啊!

她和蕭靖軒離婚那一年,不過二十幾歲的年齡,很年輕,脾氣也很大。那時候的她,對婚姻,對他傷透了心,道出那聲離婚,她是氣極了,他臉色煞白,再然後他道了聲:“好。發”

她呆了,像是靈魂抽離了身體之外,隻知道自己哆嗦著唇:“蕭靖軒,你從未愛過我。”

她在蕭靖軒的決絕裏看到了婚姻無望,看到了他和她的窮途末路,她在接連兩星期醉生夢死之後,某天半夜醒來,發現她失~身徐書赫,她流淚,不是因為失~身,她是因為難過,莫名難過。

這下好了,是真的要離婚了。

離婚前,唐瑛想要爭取阿媯的撫養權,但阿媯選擇了蕭靖軒,兩歲大的孩子一顆心更偏向於她的父親,她說她父親一個人,身邊也沒有親人,她說她要陪著她父親,她說一個人不好。

聞言,唐瑛哭了,蕭靖軒強撐著別過臉,唐瑛問:“離婚後,你以後還會再娶妻生子嗎?”

沉默良久,他嗓音生澀:“不會,一次就夠了。”

唐瑛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他說他再也不結婚,似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們結婚數年,美好溫暖的回憶那麽多,難道在他眼裏就那麽避之如蛇蠍嗎?

“我會結婚。”像是故意在報複他,所以這話她說的近乎咬牙切齒。

徐書赫點頭,點完頭之後似是忘記自己點過頭,就又點了幾下,看起來有些麻木,也有些絕望。

離婚那天,他和她一前一後走出民政局,唐瑛開著車,叫住了他:“今天就離開c市嗎?我開車送你去車站。”

“不了。”他頭也不回的邁步往前走。

是急於逃離她嗎?

唐瑛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衝動之下,衝上前緊緊的從身後抱住他,她用淚濕的臉貼著他的背:“從此以後,我不會再愛你,不會再念你,你對我來說,將會是我這一生最不願提起的陌生人。”

蕭靖軒身體顫抖著,隱忍許久的眼淚忽然從他的眼裏奔竄而出,止都止不住。

唐瑛錯了,她以為再婚,可以讓她變回曾經的唐瑛,以後心裏的坑會被下一段婚姻填平,甚至出於自尊,她不再打聽他在南京的生活境況。

但她高估了她自己,也小看了蕭靖軒對她的影響力。發現自己懷孕,她還沒從悲愴的痛楚中走出來,有意打掉孩子,這事先是被徐書赫知道了,很快又被父親唐奎仁知道了。

父親說:“萬一是個兒子呢?”

是個女兒,唐伊諾。

孩子出生那天,喜極而泣的那個人隻有徐書赫,而她是無悲無喜的人,父親更是寒著一張臉。

父親從此以後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阿媯的身上,唐瑛不曾知道父親和蕭靖軒究竟有過怎樣的對話,隻知道阿媯在四歲那一年被父親正式接回唐家教導。

身為母親,唐瑛對阿媯一直都心存虧欠,卻又害怕麵對她,不記得有多少次了,唐瑛遠遠的看著阿媯,唐家同輩孩子嬉鬧玩耍,唯有她每天守著一處院落,乖順的等待輔導老師過來給她講課。

3月5日這天晚上是阿媯的生日,手機攥在她的手心裏,開會前,她想著是否要給阿媯打個電話,或是發條短信,開完會從抽屜裏取出手機,她依然猶豫不決。她的每一次問候和示好,換來的都是阿媯的無動於衷,雖然阿媯什麽沒說,但她知道,每一次相見,阿媯的情緒都是極差的。

因為虧欠,她最終沒敢打電話過去,甚至連一條短信都不敢發,生怕攪了阿媯的興致。

今夜c市星星很亮,傅寒聲雖不在

tang國內,但想來陪阿媯過生日的人還是有的,此刻又是誰在陪她看星星呢?

唐瑛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剝了糖紙,把糖放在嘴裏含著,那張糖紙她並沒有扔,而是起身離開祠堂,去了父親生前入住的院落。

阿媯臥室,書桌上擺放著一個大罐子,裏麵裝滿了糖紙。

以前在唐家,阿媯每次心情不

不好,又不能表露出來,通常會選擇吃糖,那是她獨有的宣泄方式。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並不多,所以糖紙數量很少。阿媯17歲和唐瑛決裂離開唐家,唐瑛曾在某個深夜裏把罐子裏的糖紙全都倒了出來,她一張一張的數,不過才十幾張。

後來,唐瑛也學阿媯吃糖,她收集糖紙,回到唐家後,再把糖紙放在那隻罐子裏。

多年來,她看著糖紙一點點的增多變高,卻沒有再數過糖紙的數量。

她在某一天驚覺,她的不快較之阿媯竟是那麽多,那麽多。罐子禁錮了阿媯的悲喜,她的喜悲;如同這唐家大院何嚐不是禁錮著她的一生?

夜深了,唐瑛站在書桌旁,看著罐子裏的糖紙,眼神那麽專注,倒像是在看有關於她和阿媯的一幕幕過往。

……

這是婚後,蕭瀟度過的第一個生日。

無暇脫身的傅寒聲,他在澳洲跟幾個鬼佬談工作,周~旋了將近三個多小時,忙得連口水都沒時間喝。

c市中午時間段,他曾給蕭瀟打過一次電話,當時隻問她是否有想要的禮物,卻沒有告知她,其實他已經派周毅訂了最早的航班,隻為能趕在深夜12點之前出現在她的麵前,給她一個驚喜。

澳洲這邊有些棘手,周毅本想勸老板暫時不要回國,回去不過數小時就要再次乘機飛回澳洲,實在是太折騰了,但這話周毅不敢說,他看出了老板的那份急切,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深夜11:46分,座駕駛進錦繡園,裏裏外外一片黑暗。

傅寒聲下車,示意周毅他們先回去休息,開門入內,觸目盡是黑暗,這讓傅寒聲皺了眉。蕭瀟夜間不能視物,所以不管是山水居,還是錦繡園,通常都會預留照明燈,自從兩人搬進錦繡園,家裏幾乎夜夜燈光通明。

睡了嗎?還是沒回來?

傅寒聲打開燈,換了拖鞋,徑直去了二樓臥室,打開臥室門,同樣是漆黑一片。燈亮,臥室**空無一人。

傅寒聲在樓上樓下找了一遍,幾乎每個房間都找過了,最後給蕭瀟打電話,關機。再打,依然是關機。

想起蕭瀟中午說過,晚上大概會和舍友在一起吃飯,傅寒聲低頭看了看腕表時間,忍著歎氣的衝動,都這個時間段了,這幾個丫頭若不是玩瘋了,就一定是喝醉了。

會在c大金融係宿舍嗎?

傅寒聲手機裏沒有蕭瀟舍友的電話,華臻有,周毅有,他也懶得瞎折騰,還是他親自去一趟c大吧!

這一晚,傅寒聲曆經長途飛行,回到家裏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取出車鑰匙,換了鞋就匆匆出門了。

出家門已經是3月6日淩晨了,傅寒聲把車開出車庫,一直在歎氣,原指望給她一個驚喜,但她不在家,縱使他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3月5日,情緒有些悵然是難免的。

但這份悵然,很快就淹沒在即將見到妻子的歡欣中。以前總以為蕭瀟是天上的風箏,而他是放風箏的那個人,前去澳洲那一日,剛出家門,他就已經在計算回國時間了。這麽看來,她才是放風箏的那個人,不管他飛到哪裏,隻要她扯扯風箏線,他就一定會回來。

這麽想著,傅寒聲倒是笑了。像今晚,不對,已經是淩晨了,蕭瀟不需要扯動風箏線,他不照樣心心念念的飛回來了嗎?

還真是被她給吃定了。

……

周毅在路上接到了老板的電話,聽說太太不見了,連忙原路返回。蕭瀟沒有和張婧等人在一起,黃昏隻說有事不能在一起吃飯,至於要去哪兒並未明說。

周毅趕到錦繡園時,高彥和張海生也都趕了回來,兩人各自打電話籌集人馬找人,傅寒聲也在打電話,但凡是能想到的人,他幾乎都耐著性子問了一遍,包括唐瑛和徐譽。

唐瑛聽出了不尋常,急聲道:“阿媯怎麽了?”

徐譽也是驚住了。

“我和阿媯黃昏時確實見過麵,但談完話……”徐譽聲音驀然一頓,似是著急起床,碰到了什麽東西,伴隨著一道脆響,手機那端傳來了徐譽的緊張聲:“阿媯不見了?”

傅寒聲掛斷了徐譽的電話,他焦躁的踱著步,見周毅他們都還站著,脾氣頓時就上來了:“都還站著幹什麽?出去找,撒開人馬全市找。”

傅寒聲不可能在家裏等消息,他也加入了尋人行列,周毅在一旁憂聲道:“傅董,實在不行,我們還是報警吧!萬一有人綁架了太太,那就麻煩了。”

周毅的那聲“綁架”燒的傅寒聲如坐針氈,不能報警,如今還不能判定是不是失蹤,就算是失

蹤,沒有超過24小時,警察局是不可能立案幫忙找人的,縱使他是傅寒聲,也要按規矩辦事。

淩晨一點,傅寒聲讓周毅給南京分公司負責人打電話,讓對方不要聲張此事,帶人去蕭靖軒和蕭暮雨墓地看一看,順便再查一查當地酒店住宿名單。

到了淩晨三點,周毅把車停在加油站加油,高彥那邊依次打來了電話,說是至今沒有太太的消息。傅寒聲給南京方打電話,那邊同樣是杳無音訊。

傅寒聲坐在車裏悶得慌,開門下車,周毅加完油,回頭去找傅寒聲,就見他站在路邊,右手摸著胃部,眉頭直打結。

“傅董,胃不舒服嗎?”周毅走過來扶他。

傅寒聲道了聲“沒事”,直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吧,再找找,去唐

家墓園看一看。”

或許蕭瀟看望唐奎仁,感傷醉酒睡著也說不定。傅寒聲承認,如今的他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淩晨三點半,傅寒聲離開墓園,他坐在車裏,不知是在泄憤,還是在責備他自己,狠狠的搓了一把臉,當時的他已有一股歃血衝動,他要去唐家,他要問一問唐家人,是不是有人帶走了蕭瀟,他不找他們麻煩,他隻讓他們把蕭瀟還給他。

但他就是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一個人,蘇越。為什麽聯係不到蕭瀟之後,他就沒有想過蘇越呢?是排斥想起,還是不願過多想象蕭瀟是和蘇越在一起。

蘇越手機號碼是多少來著?

傅寒聲這個人對數字極為**,但凡是手機號碼,隻要是被他看過一次,縱使不常聯係,但事隔很久,他依然會記得一清二楚,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蘇越,那組手機號碼他還從蕭瀟的手機裏看到過,又怎會記不清呢?

但他拿著手機撥號,是真的記不清了,心緒不寧殘殺著他的冷靜,傅寒聲強迫自己穩下心神,方才記憶回歸。

蘇越手機,同樣是關機。

傅寒聲緊緊攥著手機,是巧合吧?深夜時分,為了睡眠,手機關機很正常。他告訴自己很正常,不要多想傅寒聲……

他這麽想著,卻是急得咬牙切齒,是他太慣她了,她不喜歡有人跟著她,他就順著她的意,他以為唐家人顧及有他在,必定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明目張膽。是的,隻是他以為。

等她回來,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訓她一頓,然後走哪兒都把她帶上,縱使不帶在身邊,也要讓人每天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淩晨四點,那麽多人,那麽多人出去找蕭瀟,卻依然是毫無音訊。

錦繡園,不僅僅是唐瑛,就連徐書赫和徐譽也都來了,他們在等消息,當時周毅正開車回錦繡園,剛把車駛進錦繡園警衛亭,傅寒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急急叫停了周毅。

根據警衛的描述,黃昏時分傅太太回了一趟錦繡園。傅寒聲查看小區門口的監控錄像,終於看到了那抹讓他又急又憂的身影,她的手裏提著一隻行李袋,那樣的架勢倒像是打算外出,或是遠行,她在走出小區門口後,站在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放大。”傅寒聲緊盯出租車,待車牌號一寸寸放大,最後赫然出現在眼前時,周毅隻聽傅寒聲急促命令:“給出租車營運公司打電話,盡快把司機聯係方式給我。”

淩晨,司機接到了一通電話,為了避免事態蔓延,周毅並沒有報出身份,更沒有提起乘車人是什麽身份,隻是有條不紊的詢問司機,黃昏時間段是否有一位年輕女子,年齡大概在二十幾歲,乘坐過他的車?目的地又是哪裏?

司機道出地址,那是c市半山腰一家私人菜館。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接連數十輛汽車前往半山腰,那是怎樣一種場麵,不知情的人看了這一幕,大概會以為是黑~社會出行吧?

其實跟黑~社會差不多,傅寒聲經商十幾年,若是手下沒有一些“無業遊民”,說出來幾歲小孩都不信,一群人浩浩蕩蕩抵達了目的地。

傅寒聲坐在車裏,周毅帶人進去,過了片刻走出來,身後跟著菜館老板和包間服務員。原本兩人被叫醒,都有一些脾氣,但因為來人是傅寒聲,看陣勢不好惹,所以脾氣全都壓了下來,待走近座駕龐大的車身旁,兩人難免有些緊張起來。

傅寒聲坐在後車座,車窗敞開,他不看兩人,隻開口問:“我太太晚上來這裏吃過飯?”

“吃過。”菜館老板點頭,看起來有些戰戰兢兢。

傅寒聲不動聲色道:“一個人?”

“不不,兩個人。”菜館老板說:“除了傅太太,還有一位年輕人,來的時候準備了一個三層蛋糕,好像是專門為傅太太過生日。”

傅寒聲呼吸一頓,“哦”了一聲,尾音拉長,周毅在一旁聽得心頭直發顫,但當事人的嘴角卻有了笑意:“什麽樣的年輕人,能描述一下嗎?”

菜館老板看向包間服務員,包間服務員說:“那年輕人長得很好看,吃飯途中接了一通電話,說著一口流利的英,他和傅太太吃罷飯就一起離開了。”

後車

座,傅寒聲周身籠罩在了黑暗裏,周邊屬下隻能看到他冷漠的五官線條,至於喜怒……不明。

良久,隻聽他又問:“這一帶有監控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他妻子如果真的和蘇越在一起,他也要自己親眼看到才確信。

“沒有,這一帶是明倫集團新開發的觀光餐飲地,入夏才陸續營業,所以監控設施並不完善。”這一次,回答問題的那個人不是菜館老板,也不是服務員,而是周毅。他年前來這邊吃過幾次飯,所以了解比較深。

傅寒聲下車了,他負手站在半山腰一塊人工岩石上,此時是淩晨五點,山風吹亂了他的發,但背影卻是異常孤傲寒峭。

周毅站在身後,他並不知道這一刻老板都在想些什麽,但有些話卻不得不問:“老板,還找嗎?”

那個年輕人,十有八~九是蘇越,周毅篤定是蘇越。像是一場烏龍事件,傅太太失蹤,他們一個個急得六神無主,c市該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到頭來卻被告知此番“失蹤”隻是一場烏龍事件。

“找,繼續找。”

傅寒聲嘴角翹了翹,是想笑,但麵色卻發青,跟他嘴角的那抹笑意不協調到了極致,看了隻覺生寒。

3月6日淩晨五點十分,傅寒聲站

在半山腰,看著c市閃閃爍爍的萬家燈火,轉身朝座駕走去的同時,生生的擲了一句話給周毅:“回去。”

回錦繡園,她總會回來的。

傅寒聲沒想到,就在3月6日這天清晨,他剛抵達錦繡園不過半小時左右,c市新聞晨報在清晨六點正式發行,新聞內容卷起了一場c市豪門家族前所未有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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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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