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天下第一逆賊
“不可力敵?”
純金鳳椅之上,西慈震怒的一拍扶手,聲音尖利宛如金屬摩擦一般回**在大殿之中:
“這麽說來,他們兩人已經死在那陸淵手中了?”
跪地的兩人體若篩糠,噤若寒蟬,不住磕頭道:
“對不起老佛爺,奴才不知”
“我們已經明明讓那個劉一手在他的晚膳中下了毒,誰知道”
西慈聲音仿佛被寒冰凍結一般,滿含冷酷和震怒:
“滿柯多,錄古塔都是資深的宗師,而且有藏經閣的神功絕學在身,尋常宗師都不是他們對手,那個陸淵再怎麽天縱奇才又怎麽可能讓他們逃都逃不了?”
“老佛爺有所不知。”
一個跪著的粘杆處高手顫聲道:
“那人所使並非單純的武功,我等在進入院子之前隻看到有一道道金色光芒破空閃爍,迅猛如電,凡是被金光命中頃刻便是個身首分離的下場。”
“而且,我們從頭到尾隻看到金芒無往不利,肆意屠戮,但是發動攻擊的人卻無隱無蹤,仿佛隱身了一樣,這些手段根本不像是武功,倒像是神仙所用的法術一般!”
聽到這番玄乎其玄的描述,西慈幽深的目光頓時一凝,陰沉道:
“這世上哪來的神仙法術,你們莫非是畏懼罪責,在這信口雌黃!?”
兩個高手頓時賭咒發誓:
“我等願向列祖列宗乃至長生天發誓,一應所言絕無半分虛假,更不敢欺瞞老佛爺分毫!”
“若違此誓,腸穿肚爛、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一旁,太監李蓮生見此情況也不由驚疑出聲道:
“老佛爺,我當初也是見過那陸淵的,此人確實仙風道骨、氣質不似凡人。再想想此人如此年輕卻有如此修為成就,莫非真的得了什麽仙法傳承?”
見二人如此信誓旦旦模樣,西慈陷入沉默,突然肅殺出聲:
“去把兩位大巫請到這來!”
“喏!”
李蓮生立刻走出大殿,派遣手下太監飛奔前去通知。
以宮廷之大,哪怕快馬加鞭去通知,也足足一刻多鍾之後才有兩道蒼勁有力身影陸續趕到乾清宮。
“長生天在上”
兩個身著紋莽暗金長袍、氣息如天空大海般深沉滄桑的老者邁步走入,微微躬身行禮:
“不知老佛爺召我等前來,有何要事?”
這兩名老者,便是和錄古塔齊名,薩滿神教碩果僅存的三大大巫中的另外兩個,蒼吉格、布天索。
他們兩人,加上錄古塔、滿柯多,便是坐鎮宮廷、僅此於西慈的四大強者。
西慈目光看向兩人,聲音低沉:
“兩位長老來的好,錄古塔協助滿柯多外出執行任務的事你們應當也知曉一二,具體的讓這兩個奴才給你們說罷。”
她的示意下,兩個粘杆處高手忙不迭的開始詳細講述他們的計劃、布置、乃至昨天深夜所見所遇。
聽完之後,蒼吉格、布天索這兩大宗師哪怕見慣了大風大浪,也不由的神情一厲:
“滿柯多和錄古塔都折在了一個小小的光武會館,隻有你們逃了出來?”
“不可能!滿柯多、錄古塔兩人皆是精通百家武學的資深宗師,修為比起民間宗師隻強不弱,那個叫做陸淵怎麽可能讓他們兩人連逃走都無法做到,難道他真是神仙!?”
整個神州三十六省,宗師級強者加起來不過十餘,金族人雖然把持江山社稷,聚集天下資源,但是因為總人口隻有漢人的十分之一,所以從中誕生的宗師級強者也不多,不算西慈目前在世的一共也就七位而已。
除了坐鎮三上旗軍中的三位金族宗師外,宮廷裏一共就四位金族宗師坐鎮,如今竟然一下死了兩個,讓他們根本無法想象。
西慈眸光中盡是化不開的陰鬱,幽冷道:
“兩位長老熟讀百家之經典,可曾聽聞過什麽能夠綻放金光的武功或者道術?”
蒼吉格布天索兩位眉頭緊皺,思索一陣後才道:
“無論是前朝還是更久遠之前的武功,我等都未曾聽聞過。各類道教典籍之中倒是有金光咒這類的咒法,不過這些向來都是道士們虛妄的杜撰,並非真實存在。”
“另外要說道術,天衝之境的真人神魂強大,可瞬息成幻,以心神之力幻化出金芒赤芒紫芒都不成問題,即便宗師級強者都要被幻覺幹擾,更不要說是宗師境以下。”
兩個粘杆處的高手呆呆道:
“這麽說我們當時都被道術給影響了,所見所聞都不是真實的?”
西慈看向布天索:“布長老,有這種可能麽?”
薩滿神教三大莽衣大巫,布天索是唯一一個走神魂修煉的道術之道,整個金廷對各類道術的了解,無人能出其右。
布天索沉聲道:
“隻能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未曾親自與其交手的情況下我也無法確定。”
蒼吉格則是無比凝重的道:
“聽這兩人的說法,滿柯多和錄古塔在進入會館之後不過十來個呼吸便折在了裏麵?當今世上除了老佛爺以外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此人是否真有什麽我們不得而知的秘密和底牌?還是說他也打破了界限,步入了那一重境界.?”
“不可能,沒有舉國之力的資源供養,沒有人可以突破那一重天塹!”
居於鳳椅之上,西慈渾身眼神凶獰,周身煞氣已經如同暗潮一般翻湧起來,在大殿之中造成莫大的壓力:
“不管是有什麽底牌,此人公然對抗朝廷,害了滿都督和錄長老,都已經是天下頭一號的逆賊,即便二十多年前的聖平賊陳克全,禍害威脅也遠沒有其深,若不將此賊盡快誅絕,我大金江山何以續存?”
二十餘年,聖平天國之禍席卷半個神州,聖王陳克全乃至其手下八大天王,對整個金廷的統治及威望造成了空前打擊。
即便後來朝廷借助神羅人的武器支援剿滅了聖平天國,也是徹底元氣大傷,然後一直在走下坡路。
如今陸淵雖然並沒有扯旗造反,但是其對朝廷的態度,乃至這一身神乎其神、匪夷所思的修為實力,都讓西慈感受到了莫大的、遠勝於陳克全的威脅。最起碼,當場的陳克全雖然也是天縱奇才,一手天王披甲功六境之時便可抵擋宗師,宗師之境時更是以一敵二,令金廷派遣暗殺的宗師都铩羽而歸,震驚天下。
但這樣的戰績,和現在的陸淵一比,卻是完全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一旁的李蓮生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跪倒在地,高聲道:
“奴才願帶領精兵圍剿,前往金津誅殺此逆賊,為老佛爺分憂,為朝廷立威,望老佛爺準許!”
然而蒼吉格卻是第一時間鄒起眉頭:
“我看現在先要確定的是滿柯多和錄古塔的死活,然後再說其他。而且此逆賊實力如斯強橫,兩大宗師聯手都敗的如此迅速,你所謂的精兵恐怕還沒將之包圍,對方便已經逃之夭夭了。”
“不錯!”
布天索也是極度凝重道:
“老佛爺,此人之實力表現太過匪夷所思,一旦徹底撕破臉皮又沒能將對方拿下,將會給朝廷帶來天大的禍患,再加上如今列強虎視眈眈一旦朝廷出現混亂難保不會乘虛而入,所以沒有萬全把握絕不可再對其動手!”
鳳椅之上,西慈不由陷入沉默。
金津那樣的敏感之地,再加一個兩名宗師聯手都不敵的存在,派遣精銳火槍兵去圍剿的確並非明智之舉。
十個呼吸之內,擊敗兩大宗師甚至讓其連逃跑機會都沒有,這點她若動用全力倒也能做到。
但是這必然會大量損耗自身精氣,導致壽元虧損,起碼會導致少活數年之久。
換而言之,即便是她這個天罡境的大宗師放下尊貴身份親自出手討伐,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未必能奈何得了對方。
陸淵這麽一個顛覆常理的存在,已然成為了她乃至整個大金的心腹大患。
“兩位說的有理.”
最終,她不由緩緩垂下眼簾,壓住心底翻騰的忌憚和殺意:
“李蓮生,哀家便將調查的事情交給你,滿柯多和錄古塔是死是活盡快調查清楚,另外再著重調查一下這個陸淵的來曆跟腳,尤其是有沒有什麽來往密切的親朋好友.哀家就不信世上會有沒有弱點之人!”
李蓮生連忙跪地:“奴才遵命!”
並不知道宮廷之中因他而掀起的波瀾和震動。
領事館遇襲之事發生之後,偌大個金津先是風聲鶴唳了兩三天,但是隨著各方不遺餘力的探聽下,更多的消息被泄露出來,最終使得各方終於知曉了那一日的襲擊情況。
在得知居然是塔科夫這個前任領事獨自攜帶雙槍襲擊了自家領事館時,無論是神羅日照人,還是金津官府,無不大跌眼鏡,難以相信。
隨著更多內幕披露,十字星上將、封號戰神奧金涅茲也死在塔科夫襲擊之下,這條絕密消息亦被挖掘出來,更是引發幾方巨大的震驚,甚至懷疑自己獲知的是假消息。
畢竟奧金涅茲乃是七境頂尖強者,隻要裝備齊全即便單槍匹馬也能正麵擊潰一隻連隊的存在,這種人物又怎麽會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前任領事暗殺?
所以,一時間各方吃驚和幸災樂禍之餘,各種猜測甚囂塵上,都懷疑如此詭吊的狀況可能和沙厄國內部的衝突爭鬥有關。
對於消息的泄露,沙厄領事館自然是大為光火,不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們也根本沒有功夫去找被人的麻煩,依舊保持著封鎖租界的狀態,焦急調查著塔科夫襲殺奧金涅茲的緣由,以應對即將從國內刮來的風暴。
相比外界的紛紛擾擾。
真正的始作俑者陸淵,則好像一個沒事人一般,再度回歸了自己打坐、靜修、煉藥的平靜生活。
包括一應門徒,在第二日後便全數回歸會館,除了陳占堂彭一刀林盛三人之外,根本無人得知會館之中曾血流成河,就連兩個宗師級強者都葬身在了這裏。
平靜生活之中。
果然如陸淵所想的,金廷和不死妖後方麵沒有任何調兵遣將前來圍剿的跡象,顯然是畏懼他的戰績、不敢再輕舉妄動。
對方或許會小偷小摸的繼續派遣人手暗探調查,但也絕不敢大張旗鼓,更不敢公然撕破臉皮,哪怕死了兩大鎮國級的宗師。
可以預見,雙方在不短的時間內都會保持這樣奇異的狀態,直到某一方主動來打破。
畢竟,即便是現在的陸淵法力達到了一百餘縷,修為進步如飛,實際上依舊還處於煉精化氣初期的階段,法力依舊有所不足。
為了穩妥起見他怎麽也要等到法力超過三百縷,進入煉精化氣中期乃至後期,並且手下有些許可用之人之時,再發動起事,改天換地。
那時,才是他誅殺不死妖後,雷霆掃滅整個金廷之時。
而就在陸淵這邊生活歸於平靜,似乎無人再來打擾時。
太監總管李蓮生已然帶著數名內務府太監,以及十餘個粘杆處的高手,來到了金津。
沒人敢不知死活的潛入會館調查滿柯多錄古塔兩人的生死,他們先在距離會館不遠的一片民居中租了兩座院子,隨後便開始小心翼翼的調查,並且將重點先放在了光武會館門人的身上。
李蓮生這次帶出來的都是精銳,沒幾天的功夫就將光武會館門徒的情況摸了個大概,並且向他進行了匯報:
“李總管,經查這光武會館正式門徒正好八十人,其中絕大多數那天夜裏都並未回到會館,不知情況。隻有三個分分別叫做陳占堂、彭一刀、林盛的傳法門徒似乎回來過一趟,有可能知曉情況,我們是否要想辦法將這些人綁來拷問?”
然而聽完手下太監的匯報,李蓮生卻是皺眉嗬斥:
“混賬東西,出的什麽餿主意!老佛爺下的旨意是不得打草驚蛇秘密調查,而且那陸淵是何等凶殘的人物,萬一驚動惹怒了他咱們這些人豈能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