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完美的告別儀式
《小醜》這部電影對希斯·萊傑來說，意味著太多。這個角色幾乎貫穿了他過去的一生。
有噩夢和陰影，有友誼和救贖，也有解脫和期待，小醜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改變。
自從山河告訴他準備開啟這部電影後，希斯·萊傑就時常回想起自己這三十年來走過的每一個人生曆程，還有身邊的每一個人。
幼年時，父母的爭吵和離婚給他帶來了恐懼，他害怕時隻能躲在被窩裏看漫畫，而漫畫書中給他印象最深的人物就是小醜。
少年時，第一次參演電視電影《胡鬧》，宿命般的在片中飾演一名未被列入演員表的小醜，這似乎就意味著自己的未來會與這個角色糾纏不清。
來到好萊塢後，他的演員生涯一帆風順，從《對麵惡女看過來》開始，《聖戰騎士》、《狗鎮之主》等影片都給他帶來了讚賞和口碑。
接著，《斷背山》成了他人生的轉折點，這部電影不僅讓他收獲了事業上的成功，而且還他有了自己的愛情家庭和女兒。
那時候他的人生充滿了快樂和光明，他也認為自己的生活會按照這個節奏繼續。
但宿命中的小醜出現了，他接下了這個幼年時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
而噩夢和陰影也隨之到來，隨著他不斷的進入角色，童年時的陰影和恐懼爆發了。
他對自己的未來和生活產生了懷疑和不確定，他對自己能否給妻子和女兒帶來幸福產生了巨大的疑問。
他反複焦慮於角色和陰影恐懼中，越陷越深！
然後，妻子帶著女兒離開了，他的內心和生活麵臨著雙重崩潰。
人一旦陷入了思維和心理的死結，就很難逃離，他對此束手無措。
就在自己走到崩潰邊緣之時，丘出現了！
他用一個小醜誕生的故事讓自己找到了解開死結的線頭。
自己終於從噩夢和恐懼中醒來，從而找回了家庭和女兒。
現在，這個故事終於要開拍了，希斯·萊傑把這部電影看成是一次交代，對自己過去生活的交代，他需要和小醜說一聲“再見”。
這部電影之後，小醜會永遠離開他的生活，他的內心不會再和這個角色有任何的交集！
所以，希斯·萊傑為《小醜》準備了很多，他把一切想法都告訴了妻子，並說服了妻子和家人。
為了與小醜說聲完美的再見，他不僅在三個月裏減重了近四十磅，而且在洛杉磯貧民區實實在在的生活了一個月。
亞瑟這個角色的一生已經在他腦海裏有血有肉，輪廓豐滿。
當山河選擇“小醜樓梯”作為開拍場景時，他對角色的演繹衝動噴薄欲出。
當劇組還在架設攝影器材，布置外景之時，希斯·萊傑就開始在這個狹長壓抑的街梯反複上下行走。
在一遍遍的上下行走中，他似乎變成了那個往上艱辛攀爬，往下瘋狂釋放的亞瑟。
一切準備就緒，紐約陰暗的天色恰好符合光線的要求。山河在開拍前沒有和希斯·萊傑作任何交流或是指導。
他知道對於小醜這個角色，整個劇組沒有人比希斯·萊傑更了解，更有體會！
“ready，action！”
在山河一聲令下，整個劇組三組攝影鏡頭，緊緊的跟隨著希斯·萊傑開始了第一個電影場景的拍攝。
一開機，希斯·萊傑就展現了驚人的狀態，在鏡頭裏，他穿著陳舊的西裝在台階向上攀爬，消瘦的背影裏充滿了疲憊和壓抑。
就如山河要求的一樣，整個劇組是跟著希斯·萊傑為他服務的，他的表演狀態直接決定的拍攝的進度和效率。
山河事先就知道希斯·萊傑與小醜這個角色有著非同一般的契合度，
可現場希斯·萊傑的表現還是讓他驚訝不已，才剛剛開機，這個角色就被希斯·萊傑演活了。
“cut！”
山河一聲暫停後，看著鏡頭皺著眉毛陷入了沉思。
希斯·萊傑表現的很完美，但整個劇組跟不上他的節奏，鏡頭裏的畫麵感覺還是差點意思。
“丘，有什麽問題嗎？”
希斯·萊傑走到山河身邊問道，
“我的感覺很好！”
山河回過神來，看著一旁消瘦憂鬱的希斯·萊傑回答道：
“你的表演很出色，隻是攝影畫麵和光線給人的感覺還差點意思，你也來看看！”
希斯·萊傑湊到攝像機前看完了拍攝畫麵，
“丘，我的感覺很好，我們可以做更多的嚐試，劇組需要找到最佳的感情切入點！”
一旁的勞倫斯·謝爾也開口說道：“丘，我認為是光線的問題，我們需要等天色再暗點！”
“OK！”
山河點了點頭，對希斯·萊傑說道：
“希斯，你的狀態很完美，我需要你繼續保持，我們可能需要在這個場景上反複測試！”
“我沒問題！”
…
從下午一直到傍晚，劇組一直在重複拍攝這個場景，直到階梯兩邊的路燈亮起。
整個鏡頭畫麵終於達到了山河的要求。
灰色陳舊的牆壁，灰色的鐵欄杆，灰暗的光，逼仄的空間，鏡頭裏充滿了冷色調的藍色灰暗，亞瑟向上的腳步充滿了無奈和壓抑。
而階梯兩邊暖色調的路燈，讓讓整個畫麵冷暖對比強烈，畫麵裏的世界生動起來，而亞瑟被襯托的更加疲憊無力。
亞瑟想與一般人一樣生活，想擁有愛情、事業和幸福，他有缺陷，但也有向向往和夢想，可惜這個世界的光太少了，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通過整個下午的反複拍攝測試，山河與整個劇組都確定了一點：
冷暖色調的強烈對比是這部電影最大的畫麵特點。
通過光線的明暗、冷暖對比來展現人物的內心和處境，從而帶動情節的發展。
“cut！這個鏡頭過了！”
山河站起身來，揮手向劇組眾人說道：
“今天就到這裏，大家收工休息，我們明天繼續！”
當天晚上，劇組的幾個核心人物山河、勞倫斯·謝爾、希斯·萊傑以及燈光師等人可沒有閑著。
他們開始對著今天的拍攝畫麵進行回看選擇和討論。
一直到深夜，幾人確定了第一天拍攝的兩個鏡頭：
第一個是搖拍鏡頭，攝影機從熱鬧的大街上轉過來，直接揭示出樓梯的場景。
畫麵裏，亞瑟佝僂著背，非常疲憊地、艱難地爬樓梯。
這個樓梯，毫無疑問就是亞瑟現實生活困境的具象化場景。
電影就是如此，不能用文字去描述，甚至沒有語言，而是將一切抽象具象化。
這裏用的一個長焦鏡頭效果很棒，長焦能夠壓縮空間，讓前景和背景貼得更近。
畫麵中的亞瑟感覺就像是一把拍在了這個樓梯上，而且，空間的壓縮也讓樓梯顯得更陡，更加凸顯了爬樓梯的艱難。
同時，樓梯占滿了整個畫麵，飽滿的構圖時刻在傳遞給觀眾壓抑感。
隨後，鏡頭上搖，揭示出整個樓梯。
山河很注意順序，開始是熱鬧的街道，亞瑟身處在人群中。
鏡頭搖過來，小醜隻剩下一個人，獨自麵對撲麵而來的樓梯。
這是亞瑟的回家必經之路，這個鏡頭為接下來的情節做好了足夠的鋪墊。
多數人回家是卸下壓力，進入溫馨的港灣，亞瑟回家，卻是進入了孤獨、高壓、艱難、封閉和痛苦。
最後鏡頭上搖，揭示出這個樓梯的長度和高度。
希斯·萊傑的表演很驚豔，全身的肢體語言都在向觀眾傳達出一點：
亞瑟的人生將會是一場悲劇。
第二個鏡頭就是路燈亮起的廣角鏡頭，對這個鏡頭，幾人都很喜歡！
廣角鏡頭擴大了，整個視野，讓整個台階變得更加狹窄和壓抑。
冷暖色調的強烈對比讓畫麵的鮮活感十足。與上一個階梯鏡頭裏亞瑟的灰暗人生相銜接，那個鏡頭是電影的開始階段。
而這個鏡頭是電影的情節發展階段，亞瑟的生活裏，因為有了女鄰居的幻覺，多了一些暖色調。
而這些暖色調在灰色和黑暗中顯得渺小無比，不可能照亮整條台階！
虛幻的希望會讓亞瑟下墜的更快。
他離徹底崩潰又進了一步。
幾人以這兩個鏡頭為標準，對後續的拍攝計劃做出了一些改動。
拍電影就是這樣，即便你事先準備的再完善，途中根據各種實際情況的調整改變必不可少。
翌日，還是在“小醜台階”，希斯·萊傑化妝成了久違的小醜。
慘白色的麵頰，藍色的星型眼眶，鮮紅咧開的大嘴，加上一身大紅色的西裝，黃色的襯衣。
小醜整個人都充滿了暖色調！和昨日夜晚的路燈有著異曲同工的冷暖對比效果。
整個畫麵很鮮活！
希斯·萊傑的表現令整個劇組為之驚歎。
《黑暗騎士》裏那個變態卻魅力十足的小醜又一次出現在了鏡頭裏。
他臉帶紅鼻子妝，身著鮮豔的紅西服，在明媚陽光的沐浴中跳著勝利者的舞蹈下墜。
希斯·萊傑跳的驚豔絕倫，這是小醜對亞瑟的獻祭之舞，也同樣是希斯·萊傑對小醜的獻祭之舞！
瘋狂無序，但優雅之極！
他甚至把階梯上的水坑當成了臨場發揮的道具，水花的四濺，讓這個場景更加癲狂而富有張力。
偽裝的亞瑟死去，真實的小醜上線。
山河對這段舞動狂歡的鏡頭用了升格慢鏡頭，給畫麵增加一股藝術化的儀式感。
與昨日的反複測試不同，這個場景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拍攝。
幾個鏡頭都是一條就過，希斯·萊傑的表現完美無瑕。
當山河宣布“小醜台階”場景完成之時，全劇組各部門都不由自主的為希斯·萊傑的驚豔表演鼓掌致敬。
山河甚至有些擔心好友的心理狀況，他的表演太過絲滑順暢，小醜仿佛就此在現實中重生。
“希斯，我得確定你的狀態，你知道，我們拍這部電影是為了告別，而不是懷念！”
“我很好！”
希斯·萊傑看著山河，忽然給了好友一個擁抱，在他耳邊輕生說道，
“我就是在告別，丘，我現在的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前所未有的良好，讓我們和《小醜》來一場完美的告別儀式！”
山河推開希斯·萊傑，直視著他在小醜裝扮下的眼睛，確認了他此時的精神狀態，
“好吧！你的表現的確稱的上完美，不過，我還是建議讓米歇爾和小馬蹄每個禮拜來探班一次！”
“謝謝你，我的朋友，我接受你的建議，不過我不想讓她們看見我的小醜裝扮！”
“OK！我會安排好的！”
…
希斯·萊傑的完美狀態帶動了整個劇組，短短的一周，劇組就基本完成了磨合。
紐瓦克市政府對電影的拍攝很支持，甚至為電影的外景拍攝，交通管製了半天。
《小醜》的拍攝進計劃，天時地利人和皆備。
導演山河腦子裏有一整部電影打底；
核心演員希斯·萊傑狀態爆棚；
劇組配置豪華，且完成了磨合期；
加上華納和紐瓦克市的全力支持，《小醜》劇組開拍一周後，便以非典型性的速度向前推進。
期間，依次加入劇組的羅伯特·德尼羅、喬治·克魯尼和佐伊·索爾達娜都被希斯·萊傑的表現驚到了。
對著狀態爆棚的希斯·萊傑，幾人不同程度的被壓戲了。
尤其是佐伊·索爾達娜，幾乎全程被希斯·萊傑帶著入戲。
她甚至對山河感歎道：
“丘，希斯這是要帶著我一起拿下小金人嗎，我從沒見過這麽瘋狂又天才的表演，太驚人了！”
《小醜》的拍攝計劃因為主演的爆發出乎意料的順利，山河把買私人飛機的事情給忘的一幹二淨。
話說，自從山河流露出購買私人飛機的意向後，全球幾大私人飛機製造商都爭相給山河發來了各種私人飛機資料，並邀請他前來參觀體驗！
灣流和龐巴迪兩大私人飛機製造商最為積極，甚至表示可以裸機價出售，免費贈送內部裝修。
如果山河或者海瑟薇能接受代言合同的話，價格還能商量。
山河對此不屑一顧！
都打算買飛機了，還差那點錢！
第一次買這麽大的玩意兒，山河一開始的熱情十分高漲。
在家就和家人們在電腦上研究了一番，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論花錢，山河真是個菜鳥中的菜鳥！
特麽有錢人的花錢手段真是令人驚歎，飛機遊艇都被他們當成玩具來收藏了！
一群中東的石油暴發戶暫且不談，中美兩國的富翁們玩的都不低調。
成龍、林青霞、趙本山等明星都有私人飛機，最牛逼的還是港島富翁劉鑾雄，光私人飛機就有三架，最貴的一架波音747-8飛機被譽為“飛行豪宅”，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飛機之一。
價值三點五億美金！
M國人擁有飛機的富翁就更多了，NBA小牛隊老板馬克·庫班一人就有三架灣流、一架757和一架767，價值數十億。
幾個俄國富豪也不甘示弱，擁有的飛機都是波音，空客打底，價值都是數億美金。
在山河看來，波音和空中客車太過高調了，幾億美金買來用不了幾次當玩具放著，實在有些誇張了。
山河比較喜歡灣流g650，飛得夠遠夠快，是全球頂級公務機，安全性有保證。
價格也合適，加內部改造等費用一億美金差不多能搞定。
不過他實在沒時間去仔細選擇考量，再說他對這些的確興趣不大，自己對豪車都沒什麽興趣研究，更別提飛機了！
《小醜》一開機，買奢侈品的熱情就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山河把資料和選擇都丟給了家人。
這會兒在京城四合院裏，謝美玉和海瑟薇兩婆媳可對買飛機興致高漲。
女人天生就喜歡買東西，尤其是奢侈品，兩人對著資料選了小半個月，最後在灣流、波音和龐巴迪之間猶豫不決。
謝美玉可不差錢，楚河集團這幾年雖然低調，但隨著房價的飆升，房地產公司的利潤委實不低！
現在楚河集團的重心已經由住宅地產轉向了商業地產，論現金流，謝美玉絲毫不比山河差！
最後謝美玉拍板讓小熊兒選，把三張圖片放在了她寶貝孫子麵前，
“大孫子，來選一個，奶奶送你個大玩具，以後這架飛機就叫小熊號！”
快八個月大的小熊兒這會兒開始長牙了，抓住東西就喜歡往嘴裏塞，這會兒正在奶奶懷裏正準備抱著腳丫子啃呢，哪管的了這些！
對眼前的紙片不屑一顧，看都不看一眼。
一旁的丘江對妻子的暴發戶嘴臉早看不慣了，出言嘲諷道：
“瞎折騰，你買你的飛機，拉上小熊兒幹什麽，還想把你的暴發戶嘴臉傳給孫子啊！”
“我怎麽就暴發戶嘴臉了？”
謝美玉瞥了丈夫一眼，
“孫子再過幾個月要去外公外婆家，妮妮和小河以後也得國內國外來回跑，買架飛機怎麽啦，老師師母都很支持，全家就你整天怪話連篇！”
“我也沒反對啊！不過你別拉上我大孫子，按你這麽寵，以後還不被你寵壞了啊！”
“我怎麽寵了，我孫子福氣大，天生就有這些！”
…
在兩人忙著鬥嘴的時候，身旁的豆豆，幫丘家老小做出了選擇。
它含起其中的一張圖片，湊到小熊兒麵前，小熊兒抓起來“咯咯”的笑著就要往嘴裏塞。
“哎呦喂，大孫子耶，這玩意兒可不是拿來吃的！”
謝美玉從小熊兒手裏把滿是口水的圖片給搶了下來，看了看就丟在桌麵上，隨後摸了摸搖頭擺尾的豆豆，
“豆豆，你是真靈性！連選飛機都跟小河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