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郭靖

第十一章 有驚無險

第十一章 有驚無險

三天前鐵木真險些喪身在哲別手下,這天傷勢才剛好轉,便四下派出偵騎,欲抓回哲別報那一箭之仇。術赤為領頭功,第一個請了嬰,帶手下一千精騎四出圍捕哲別,草原雖大,但方圓千裏之內一馬平川,並無什麽隱蔽之處藏身,才過兩天,術赤便遠遠墜上了哲別,犧牲了近百勇士,好容易才將哲別逼入山窮水盡之境,不想我的意外出現,讓術赤滿懷打算最後關頭竟落了空。

當下鐵木真問起事情進況,術赤將哲別坐騎牽了出來,又認我為知情人供了出來,鐵木真卻不甚滿意,責問了幾句。一旁的察合台一向和術赤針鋒相對,這時見術赤吃了鱉,心中高興,站出隊挖苦到:“術赤不是自詡英雄了得嗎?怎麽連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都應付不了?還是讓我察合台出馬,讓你見識一下真正鐵木真子孫的手段!”話中帶刺,除了指責術赤無能外,連帶譏諷術赤的尷尬身世。

不顧術赤的臉色劇變,察合台哈哈大笑幾聲,向手下遞了命令,他的隨從軍士當即從後隊牽了六頭巨獒過來,那六頭巨獒體長近丈,力大無比,竟要兩名高壯的勇士合力才能牽製得住。蒙古人性喜打獵,酋長貴人無不畜養獵犬獵鷹。察合台尤其愛狗,這次追蹤哲別,正用得著獵狗,是以帶了六頭獒犬,本來察合台是要讓獒犬從哲別座騎身上嗅準氣味,再找尋哲別藏身的所在,那很快就會有結果。

但為了向術赤示威,他竟令隨從引著六頭巨獒調轉了方向,往我身上赴咬過來。六頭巨獒圍咬飛撲的最後一刻,但見那些隨從大腿一繃,重心後移,手臂肌肉暴漲,生生扯得巨獒後腳駐地,前腳騰空,堅硬的爪子,銳利的犬牙,腥臭的吐息,這一切離我不過三尺。不用說小孩了,就算一般的成年人,遇到這種場麵都有可能精神潰。但我知道我不能駭怕,更不能退縮,不然一切都前功盡棄了。也許是激發了心中的不甘,也許是這具身體天性中的一股倔強之氣,這一刻我在格外的清醒狀態下挺了過來。慢慢地平複內心的恐懼,我不禁煞有介事地觀賞起近在咫尺的六頭巨獒,怎麽說在前世的記憶中,這純種的巨獒可是售價3WRB以上。

本來一直在不遠處的林子裏,練習捕獵之術的毛毛,聽得天敵巨獒的汪汪吠叫聲,從林子奔出來一探究竟,正見六隻巨獒對我眥牙裂嘴,顧不得自身安危,怒吼一聲便撲了過來,六隻巨獒對天敵野狼的氣味、叫聲是非常**的,毛毛一聲低吼,便吸引了六隻巨獒注意,那六隻巨獒因受牽製,不能撲咬毛毛,倒讓毛毛見縫插針抓了巨獒幾下,可惜毛毛身小力弱,對巨獒起不了什麽傷害,卻也惹怒了六隻巨獒。但見每隻巨獒你突然發了瘋似地眼呈血紅,背上脊毛倒立如刺,喘氣聲急速抽拉,對主人的呼嗬之聲置之不理,那些隨從幾乎牽扯不住,頻頻被巨獒暴發的力道拉扯得搖搖晃晃。

察合台本以為憑六隻巨獒可以嚇倒我,不想我卻處之泰然,頓覺失了麵子。此時又見一隻還沒貓大的“小狗”也敢挑戰六隻巨獒,心中氣極,大聲呼叱隨從放下韁線。那些隨從早已隱隱支持不住,聽得察合台大人命令,具是雙手一鬆,一屁股坐在地上。六頭巨犬失了韁絆,齊聲怒吼著往毛毛撲了過去。毛毛雖然隻有一歲,但畢竟是狼中王族,頗有靈性,再加上我一年來的特訓,竟知道硬拚不得,當既調轉回林子裏,仗著熟悉地形,與巨獒捉起了迷藏。

一直冷眼旁觀的鐵木真見我如此倔強,術赤、察合台都耐何不了我,暗自點了點頭,向侍立在旁的窩闊台使了下眼色。窩闊台見兩個兄長都敗下陣來,知道來硬的不行,便改了策略,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從自己頭盔上拔下兩根金碧輝煌的孔雀翎毛,拿在手裏,輕聲柔語笑著說到:“這位小兄弟真是勇敢的好孩子,但好孩子可不能說謊哦,你誠實說出來,我把這個給你。”我心裏暗自不屑:這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我啊,門都沒有。就憑被打的那幾鞭,也不值這個價了,更不用說還有剛才的精神損失費。

我頭都懶地搖一下,一言不發看向他處,忽然見背對著眾人的窩闊台眼中寒光一閃,臉上卻還是笑呤呤地,看不出一些生氣的跡像,還刹有介事,親切地拍了拍我肩膀,極有風度地退回鐵木真身邊,一幅氣定神閑的模樣。我心裏暗自吃驚:看來這窩闊台極懂隱忍之人,若不是因我對他毫無危脅,他一時鬆懈,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竟是這樣的笑麵虎。怪不得後世曆史學家曾斷言拖雷英年早逝是被窩闊台毒殺,想來是頗有幾分道理地。

鐵木真四子中最大的術赤才十七歲,察合台十六、窩闊台十五,拖雷九歲。術赤、察合台英勇善戰,雖殘酷狠辣,但脾氣暴烈,容易露出破綻,還好對付。那窩闊台十五也是誠府深重、心機陰沉,這種善於背地裏搞陰謀手段的人最難應付。看來以後隨侍鐵木真,我一定要小心防範窩闊台,省得陰溝裏翻船啊。

倒是那跟在鐵木真身邊,跟我差不多個頭的拖雷,從我受難到現在,一直緊張同情地盯我,好幾次不忍看下去,拉著鐵木真手臂似在請求什麽,都讓一直在觀察我的鐵木真給止住了。以鐵木真的智慧,也猜得到哲別被我藏了,隻是他很感興趣我這小孩獨特的表現,想看看我能支持到什麽時候。

我的連番表現,軟硬不吃,讓早就看我不爽的術赤怒火中燒,火暴脾氣發作,未待鐵木真指示,忽然拔出腰間長刀,跨前幾步,刀光霍霍,徑往我頭頂劈了下來。我心中大駭,沒想到自己表現的太好了,竟惹來了殺身橫禍。眼下唯一能做的唯有誠心祈禱哲別真能像書裏所說那樣,挺身而出救援時不要慢了半拍。

此時寒光襲人的彎刀急劈之下離我頭頂也不過三尺,突然草堆中一柄斷頭馬刀疾飛了出來,撞上術赤的彎刀,當啷一聲,雙刀相交,未有防備的術赤隻覺手裏一震,彎刀竟被撞偏一邊,堪堪從我右臂劃過。慌忙間,術赤急退了幾步,舉刀戒備,定穩身形時,但見剛才硬拚一擊已讓自己的虎口崩出血來。

“滾出來!”術赤對著飛出斷刀的草堆吼到。

突起的變故讓蒙古軍士齊聲呼叫,幾個機靈的早一步擋在鐵木真身前。哲別從草堆裏躍了出來後,並不是為了突圍。但見哲別急走了幾步,將我護到身後,目光絕然地環視眾人,冷笑道:“欺侮孩子,不害臊嗎?”此時蒙古軍士已反應過來,一時刀矛齊舉,將哲別身周團團圍住。

見無可抵擋,哲別背手以作不再反抗。幾次跟哲別的較量,術赤都吃了虧,對哲別的恨意濃烈,見哲別束手就斃,力沉勢穩的一記重拳,直襲哲別前胸,擊中肉骨聲有如擂鼓,哲別腳下一沉,入土三寸,硬受之下退了半步,並不還手,擦拭掉滲出嘴邊血絲,輕蔑了瞄了術赤一眼喝道:“快殺我!”

隨即大聲自嘲笑道:“可惜我哲別自詡英雄,今日卻要死在屑小之輩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