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無頭腐屍
忙碌而充實的生活讓時間過得很快,我也快差不多成為專職的說書先生了,經我的毛遂自薦,說書場地已移到我家酒店裏,這茶水點心錢不賺白不賺嘛。有時也會邀請哲別師父客竄幾回托兒,在我講到**時出手賞些東西,其他人自是不好吝嗇,為顧及麵子多多少少也要跟著賞點。當然這種伎倆可不能常用,對於那些身家較薄的將領,我會找機會回訪將他們送的東西還回去,雪中送炭賺回的人情可不是錦上添花能比的。至於其他有錢的主,不宰白不宰。
這幾日總算順利將自己培養的接替人推上台麵,說書的內容講到現在,聽眾深為著迷的是故事情節,若是說書人口才伶俐、講說生動,倒沒人介意是不是我在說。眼見著開春,皚皚白雪之下,亦星火燎原般冒出一團團翠綠。瘦身了一冬的戰馬,該是放出圈欄,恢複元氣,以備春夏之際對塔塔爾總部的再一次複仇。
眼見著歇冬時肆虐的西伯利亞的寒風逐漸變得軟弱無力,部落向周遭派出的偵騎數從百增到千,距離亦是從五十裏擴到兩百裏外。一冬都窩在部落裏訓練的少年軍團也應該拉到野外試練幾天。向鐵木真作了請示,保證不出百裏範圍,鐵木真答應讓軍需官給我們提供所需物資:帳篷、幹糧、箭矢、馬匹、傷藥(皮甲、鐵弓、彎刀已經有了)。
加上我的部分“家奴”,一人一騎,各自攜帶物資。一百五十個人出了營門,由西往東繞行半周,預計試練三天。前兩天倒也風平浪靜,大夥兒第一次集體組織出行,心裏都抑製不住興奮,偶爾出現的幾對田鼠,一兩隻禿鷹,落單的野狼,放馬獵逐,倒也讓行程增添了不少樂趣。連小白都不肯乖乖地待在背包裏,非得不安份地在前麵跑來跑去,不時還停下來嗷呼兩聲。不過自從我買來百個女孩子後,小白儼然成了她們的寵物,整天有人陪玩、陪睡、陪聊,還變著法子將自已口中的東西省下來喂它,沉溺於溫柔香中的小白哪還有一點銀狼王族的影子,圓胖的身子跟肉團似的,再不讓它練練,真可能就此淪為吠門家犬了。
到第三天,再繞過東南麵的小半圈就可以返回部落了。前兩天太過順利讓我有些意興瀾珊,想了一夜,決定帶他們到我遇見哲別、鐵木真對戰的沙場上試練膽識。若叫我一個人單獨去那埋屍之地,說不定我還沒那膽,但一群人同去,互相壯膽就沒什麽可怕的。依照兵法慣例,自是先派幾個自承膽識過人的家夥,先行前往探察,大隊人馬在後麵穩妥跟進。
剛停在一處小樹林內休息進食,突然見得剛才出騎偵察的五人發瘋似地拍馬往回趕。待到了跟前,細看五人皆是麵無人色,嘴唇發青,小身板還在顫抖個不停,有一個人更是不濟,再看到眾人後就暈了過去,有兩個已濕了褲底,剩下兩個好一點的,也是無力趴伏著馬背,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想來定是發現了什麽恐怖的事情。好不容易等他們穩下心緒,才斷斷續續從他們失聲的言語中問清楚,竟是前方出現了很多無頭腐屍。
從小樹這邊再往東五裏正是半年前鐵木真與哲別對敵的戰場。出現屍體倒不奇怪,隻是不知道怎麽全是無頭的呢?若是餓了一冬的野獸將屍體刨,應該先吃內髒才對,斷不會隻啃了頭骨去。雖然看了幾人尚是見鬼後的離魂模樣,我心裏也暗自害怕,卻不能表露出來。我現在是少年軍團的主心骨,要是讓別人看出我內心的恐懼,大失威信不說,傳揚出去我還怎麽在部落裏混下去,要知道小孩子最崇拜的就是有膽識的人,我現在應該表現得更加沉穩冷靜,在眾人麵前借機豎立光輝形象才是。
以不知這奇異之事,是否會危及到部落安全為由,我大義凜然地囑托拖雷領著眾人原地待命,就我一個人偷偷溜過去察看就可以了。若是我一個時辰內不能回來,就讓拖雷領著眾人先行返回部落,轉告鐵木真嚴加戒備,以防部落有所不測。當然,我沒立即就讓他們回去,是以免發現真相是另一回事,如此大驚小怪、鄭重其事,不知情的人會認為我是因一時膽怯而誇大其詞,反倒讓人輕視笑話。
拖雷看得出來也有些害怕,但一聽我要獨自過去偵察,死活不讓我去,我若執意要去,他亦要堅持跟去,其他人也一臉決然地應聲要和我同去。雖說我心裏也有些感動,但卻很清楚帶他們去了反而是個累贅。我獨身一人,可以見機行事,發現什麽不妙,逃命就是了。但是一群人同往,若有人跑得慢,出了事,我肯定不好舍棄同伴,顧自逃命。眼看這樣爭執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隻好暫時端起頭領的作派。
“眾位兄弟中,可有人箭射得比我遠、馬跑得比我快、刀揮得比我好的嗎?若真的遇到危險,有人能比我有更多的逃命機會嗎?”我環顧著周圍神情激動的眾人,高聲喊到:“當然,我也知道眾位兄弟都是重情重義之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定是不肯讓郭靖我獨麵危險,可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身為統領的我現在命令你們,依我剛才之言行事!”
“難道兄弟們還想違抗軍令不成!”看著很多人還在猶豫不決,我正聲喊到。鐵木真向以鐵律治軍,軍令如山,既然我以百夫長身份下了命令,他們現在也不得不遵守了。在職位上拖雷要比我高一點,我是命令不了拖雷,在我說完後,拖雷還待說些什麽,被我伸手拉住了。“拖雷安答,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本事嘛?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摟著拖雷的肩膀笑道。
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拍馬前進,未到戰場便聞到一股讓人膣息的濃烈屍臭。連忙調馬改了另側逆風方向才好了許多。站在上次我藏身的山坡往下察看,百丈之內,橫七豎八地擺了近五十屍體,卻隻失了腦袋,瞧脖勁處盤絞的筋肉,倒像是被巨力扭下腦袋的。若不是這段日子見慣了死人(一個冬天過去,病死、凍死或是不聽話被處死的奴隸不在少數),此情景瞧上幾眼便會讓人忍受不住。不過我也好不到哪裏,不多時胃部已經隱約有些抽痛,待我正要拍馬離開。忽然從離身十丈的草叢中竄出兩道黑影,眨眼間便飄到我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