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征伐乃蠻
清除了中原通住草原的障礙,汪古部貿易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通過戈壁灘運往蒙古部。滿洲裏新農耕區,因為新農民耕作經驗的不足,今年產糧隻能勉強維持該區的供應。嫩江高麗人產糧要獨立讚助黑龍江新農耕區明顯不夠,汪古部提供的糧食有近半要通過河運的方式提供給黑龍江新農耕區。為此還出現一個奇特的運輸工具,馬拉式貨船。蒙古高原的河流都不太深,河麵也不太寬,沿岸平坦適合跑馬,不過馬匹或馬車運輸量不大,反不如利用水利可承載更多貨物,而馬拉顯然比靠人力擺渡省力。
滿洲裏農耕區能自給自足後,再繼續采用半軍事化管理已經不太合適。新的管理方式勢力在必行。參考中原的城鎮管理,結合後世的民主理念,我計劃按一千人一個村,一萬人一個鎮,一個鎮七個衛星村(各一千人),一個中心村(三千人),設三個區,一個區等於一個衛星村的劃分方式,將滿洲裏農耕區分成兩個鎮,一個以額爾古納河、海剌爾河、呼倫湖轄區為中心,一個以貝爾湖、合勒河、兀魯灰河轄區為中心。
一個村設立一個村長管行政,一個師爺管財政,一個文書管基礎教育(數學、漢文),一個捕頭領十個捕快管治安。一個鎮的話鎮長一名,總捕頭一名,總監一名,先生一名管職業教育(技能培訓)。一開始這些人都是由我抽手下去負責,幾年後看情況適度開放村鎮自治,讓百姓自己選父母官。不過因為農業無稅,這些官員以及根據需要聘用的助手,他們的待遇肯定沒辦法從地方財政支付,那些蒙古貴族更不可掏錢買單,隻能由“多管閑事”的我自己掏腰包墊付。
農業這一塊拿不到稅收,財政收入隻好從工商方麵想辦法。商業稅基礎不夠深厚,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問題。不如由我將所有商業交易壟斷,收稅的話一個腰包出一個腰包進,反正是自己口袋也沒差。管財政的師爺就是我任命管理自家商業的地區負責人。他的幾個助手就是員工,負責本地區百姓的衣食住行等一應日用品交易。利潤按每個百姓總消費的百分之十五算,所得利潤用來支付公務員待遇,一個村若有三十個公務員,平均每個公務員的待遇相當於五個一般百姓的總消費。實行高薪養廉的工資製度還是可能的。
忙忙碌碌地日子,讓人緩過勁來,便又是一年將過。商業區的繁榮讓我賺了不少錢,克烈部的市集現在可謂商貿凋零,大多的客商都將店鋪轉移到蒙古商業區這邊了。借雞生蛋,欠鐵木真的五千兩銀子我第一年便還了一千兩。明年提高房租、優化服務業、擴充食品加工業規模後,我的銀子將有更多進項。說不定隻要三年就可將五千兩債務全部還上。
今年年夜飯我家的餐桌上有多出了幾道菜:雞、鴨、鵝、豬。這可是我特意從汪古部花高價買進的。莫名奇妙回到古代時空這麽多年,對前世的家常菜一直念念不忘可惜漠北的氣候變化和飼料缺乏,很難養殖家禽。雞、鴨、鵝、豬的味道隻能停留在八年前記憶中。現在有機會放開肚皮吃個痛快,我的吃像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為了能在漠北飼養家禽,我想了很多辦法,後來受了溫泉啟示(蒙古有三百多個火山活動口,占中國火山活動口總數的一半多),在巴喬山的溫泉地帶修建窩棚,利用地熱溫室,達到四季都適宜養殖家禽的環境條件。由滿洲裏農業區提供皮糠飼料,實現了在漠北大規模飼養家禽的不可能任務。
家禽養殖投產後,我食品加工的經營規模又上了一個大台階,雞、鴨、鵝、豬,烤、炸、燉、蒸、炒,為酒店、客棧帶了不少生意。烤麵包、漢堡包、三明治、奶油蛋糕,很快也成了物以稀為貴,要提前預約才有的暢銷食品。
1198年春,鐵木真率部三萬再度前往克烈部與乃蠻部對恃的愛杭山山口,而被西夏、金國所迫不得不出兵乃蠻的汪古部亦派了一萬騎兵前來克烈部匯合。加上王罕的五萬精兵,聯軍九萬再次將兵威指向因兄弟爭位內鬥一年而實力大損的乃蠻部。
乃蠻部的勢力範圍在愛杭山以西的阿爾泰山區域。軍議上,桑昆執意要求攻打占據南部乃蠻二汗之一的塔陽不花。在他看來,塔陽不花生性懦弱,易於戰勝,領地又多半是平原,財物豐富,有大量戰利品可以掠奪。
鐵木真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他認為,應先取占據北部的乃蠻另一汗王不亦魯黑。不亦黑魯的領地是山區,相對貧瘠一些,兵力勢必也會單薄。反觀塔陽,雖然看上去易於攻打,但他的領地富饒、兵馬眾多。他本人雖然懦弱,但是手下那些曾經跟隨亦難汗的宿將精兵也當不在少數。一旦短期內無法戰勝他,難保不亦魯黑會生出唇亡齒寒的心思,發兵包抄聯軍的背後,那時腹背受敵,局麵堪憂。
兩人爭執不下,自然由王罕做了最終裁決。不用說,相較有勇無謀的桑昆,王罕更相信鐵木真的判斷。三天後,留下因與乃蠻有姻親關係,而不好痛下殺手的汪古部幫忙駐守克烈部。王罕與鐵木真的聯軍穿過愛杭山穀口,一路浩蕩殺奔不亦魯黑在淄豁裏河上遊的營地。越過杭愛山脈,進入如今的科布多地區,那些星羅棋布的湖泊是這一區域的主要特色。湖泊的四周是荒涼單調的碎石灘,還有一些麵積較小的草原夾雜在中間,樹木也很少,隻是在靠近山穀與科布多河的河岸上有一些難以成林的樺樹與楊樹而已。高大的樹身映襯著荒涼的背景,顯得越發孤單稀疏。
當聯軍一路暢通無阻得殺到不亦魯黑的營地時,卻發現乃蠻人大部早已拔營遠遁。王罕與鐵木真當即派出探子四下尋找敵人的蹤影,這才得知,原來不亦黑魯自忖勢孤力單,難以抵禦兩支大軍的進攻,於是全營移往阿爾泰山深處,以避鋒芒。
考慮到才剛開春,不亦魯黑前幾天才下令全營搬遷,加上部隊軍民混雜,一路又要不時停下休整放牧,必然行動緩慢,此時應該立刻追擊,必然得勝。聯軍經過兩天急行軍,終於在阿勒壇山麓追上了正在撤退的不亦魯黑軍的後衛部隊。
乃蠻部本就沒有蒙古部和克烈部那般英勇善戰,而且部眾精銳又在內鬥中損失慘重。聯軍隻以一回合突襲就擊潰了不亦魯黑軍的後衛部隊。迅速打掃戰場完畢,聯軍繼續追擊不亦黑魯。穿越阿爾泰山山口,奔走疾行於兀派古河與幾雅古河之間的荒草地上,終於在乞濕淋巴失湖畔寸草不生的黃土丘陵地帶追擊上了不亦黑魯的遷移大隊。聯軍如神兵天降般的殺入,將毫無準備的乃蠻人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不亦黑魯顧不得家眷和部民,稍加抵抗便帶領著護衛殺開一條血路,向北方葉尼賽河地區的謙謙州方向逃去。
聯軍沒有再對不亦黑魯加以追殲,盡虜其部民、女子、財帛、牧群而還。凱旋之軍一路輕鬆愜意,不想數日後卻在歸路的最後一站,杭愛山麓上以險峻要衝而著名的巴亦答剌黑隘口,遭遇了塔陽不花派出攔截的乃蠻軍隊,為首的主將是當年亦難亦必格勒麾下的名將可兒薛兀撒兀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