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突發事件
藝苑樓濟濟一堂幾百個觀眾,又加上夜裏表演用來照明的火把眾多,在樓裏溫暖如春,出了樓門,被年末初冬的寒風一吹,沒有內功底子的穆念慈直打了個哆嗦,這次是真的下意識往我懷裏躲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穆念慈披上。雖然我不覺得冷,但現在身上隻著內褂和蛇皮內衣,卻顯得有點突兀。不少旁人都會奇怪地撇上幾眼,接著發現雙手撫肚的穆念慈,心思轉得快的人,就會露出幾分譏笑,讓穆念慈窘得快整個人貼到我身上了。淡淡一笑,我接過穆念慈藏在懷中的包裹,光明正大地提在手中,輕聲安慰穆念慈道:“要笑就讓別人笑個夠,對我又不會有什麽損失。”
兩人又手挽手地逛了會街,期間我硬是敲開了一間製衣店,一間被麵店,憑著我夜能視物的特殊本領,幫穆念慈、楊鐵心挑了幾件厚衣裳、兩套棉被。手上有錢又有劍就是好辦事,店家又給優惠價又不敢抱怨。大包小包的重物盡往自己身上扛,反正所有東西加起來還沒有一把玄鐵劍重,我拉著穆念慈返回貧民窟。
將沉睡的楊鐵心抱起來,原先蓋的草絮粗被換到他身下當墊子,再幫他蓋上厚實的棉被。穆念慈也如法泡製上了小床鑽進暖和的被窩。我正準備坐在小方椅上過一夜,穆念慈紅通著臉,聲如蚊細地輕聲道:“靖..靖哥哥,你睡這邊。”但見穆念慈往靠牆麵擠了擠,半側著身子,卻是給我在小**騰出一個身位。
看來我還真是個君子,走到哪都很容易讓女孩子對我產生信任,亦或是把我當成無害公物了。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哀。我搔著頭皮笑了笑,幫穆念慈掖好被子,讓她平躺著比較舒服。自個兒不用蓋被直接躺著,半個身子懸在床外,不過這點比起古墓派睡繩的本事根本是小巫見大屋了。
“靖哥哥,你不冷嗎?”穆念慈轉過臉來,聲音溫柔地在我耳際細聲問到。
“這種冷意不算什麽,在蒙古的時候,為練內功,哈氣成冰的嚴冬,我在冰天雪地裏光著....也是常有的事。”我說了一半才回覺對女孩子那樣說有些不雅。
“靖哥哥,你受了很多苦吧!”穆念慈同情道。
“沒什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我不在意地說到:“念慈十幾年來和叔父在一起定不也吃了不少苦!”
沉默了一陣,穆念慈轉開話題:“可是那內功到底是怎麽樣的啊?我隻聽人說過,卻還從來沒見過。”我略一思量,起身倒了點酒水在右手掌心,暗運玉女心法中的寒冰訣,凝水成冰,而後讓穆念慈伸出手來,將小冰塊放到她手心上。
“哇!冰塊!這是靖哥哥用內功做出來的嗎?”看到我點頭肯定,穆念慈驚歎到:“內功真的好神奇!”
“我也一直好想學武功,保護爹爹不受人欺負,可惜爹爹說耍槍舞棍的功夫不適合女孩子練,說什麽也不肯教我。”穆念慈語帶失望地說到。
“靖哥哥。”穆念慈忽然吱唔扭捏起來:“那個..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教你武功自然沒問題。隻是高明的武功一般要從內功練起,其中要涉及到全身的經脈關穴,你是女孩子,指導起來恐怕會多有不便。”我為難道。
“靖哥哥是念慈的親人,念慈不會在意的!”話是這樣說,不過穆念慈臉色已是紅得快滴下血來。
“既然你這麽想學武功,那我傳你一段心法,你可要用心學哦!”我略一思量後決定將全真派的入門心法傳於穆念慈。至於《九陰真經》,等以後條件合適了再說,畢竟多年草原生存的經曆告訴我,在沒有完全有把握將一切控製在手時,輕易將所學全部傳給別人,說不定就是在樹立日後的強敵。誰能保證穆念慈機緣之下不會將《九陰真經》心法傳給楊康呢。
說於穆念慈全真內功的入門篇,令她背熟了,為讓穆念慈省些自行參悟的時間(悟性好的可能幾個時辰或幾天,一般的可能就要幾十天甚至好幾個月),又教穆念慈依樣坐好,我雙手抵著穆念慈**的丹田處。(高手在對真氣運行爛熟於心後,都是雙後抵住別人背後助其運功,我的修為和經驗都還達不到那種要求,為保險起見,隻好退而求次之,從於真氣相聯最緊密的丹田下手。)對於女子而言,丹田已是極為隱密之處,現在又讓一個異性毫無遮攔地直麵觸及,穆念慈身子一僵,隨即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臉色已是紅得快滴下血來。真是的,我都不在意,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胡思亂想什麽。
對於為何要**丹田之處,倒不是我在意趁機占些手眼便宜,要知道內功做為一種能量,在傳遞中是有阻力和幹擾的。隔空傷人那是隻發不收,擒龍手也隻是粗略控製上下左右方向,用速成法指導毫無練氣經驗的人初次習練內功,對身周的環境,傳功和受功者的條件及狀態都有嚴格的要求,否則一不小心就可能走火入魔,前功盡氣,兩敗具傷。電視上的那些遠程傳功,隔空療傷也大半是噱頭罷了。
若依穆念慈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宜傳功。不得已,我隻得先停下來,神色平常地輕聲安撫到。費了好一會功夫,也許是穆念慈練武的渴望壓過剛開始的羞意,似乎有了頓悟,慢慢靜下心來,清空紛亂的想法,安心坐好,神情堅定地向我點了點頭,輕笑地示意我可以開始了。緊守意念記憶著我緩緩輸入小股真氣的運行路線,再嚐試著控製殘留在體內的真氣依樣運行。穆念慈的資質還算不錯,幾周天之後已能自行運轉微弱真氣。第一次練習內功要有所節製,不能操之過急,止住興奮不已的穆念慈,兩人收拾一番,內廳的楊鐵心還在熟睡,藏在心裏十幾年的壓力,一度得到釋懷,累積的疲憊隻有在心情輕鬆的酣暢大睡中才能得到舒解吧。
出了屋子,陽光已有些刺眼,看來是不早了,貧民窟又是格外的寧靜,早出晚歸的人們為討生計都是全家老幼一齊出動,沒有一個吃閑飯的。也懶得再生火做飯,拉了較為熟悉環境的穆念慈一同去買早餐。還沒走出幾丈,就聽見不遠處一陣吵雜的呼喝聲,不多時,一處牆角拐出一個身影,踉蹌幾步,失力地往前傾倒,隻是姿勢有點怪異,別人都是直挺挺撲倒,那人在離地幾尺時卻忽然死命掙紮了一下,側身栽在地麵。
我還在考慮要不要過去幫忙,穆念慈驚呼一聲後,盡管臉色蒼白,卻已搶先一步跑了過去,顧不得害怕,蹲下來小心翼翼察看暈迷者的狀況。那暈迷者是個男子,瞧年齡卻是不大,三十歲左右,滿臉血汙,看不清長相,一襲藍衫全是血跡,背後三尺長箭直透前胸,能逃到這裏足說明其求生yu望之堅強,不過看他氣脈微弱的樣子,顯是失血過多,在古代沒有輸血的醫療條件下,已是回天乏力了。
在南宋都城裏,弓弩是禁帶兵器,尋常的武人挾帶弓弩會被定為謀逆之罪,隻有軍隊才準允動用弓弩,瞧藍衫男子身中長箭箭杆上刻了個“禦”字,若沒猜錯的話,那群追兵定是南宋皇城裏最為精銳的禦林軍,能調動禦林軍追捕,這藍衫男子身份算是不簡單了。既然已插手其間,基於對南宋朝庭的惡感,先不管藍衫男子是好人壞人,我決定不能讓他落到禦林軍手裏。
扶起藍衫男子,在他胸前急點幾下,先止住血再說,也算是盡盡人事。那男子前胸綁著一個包裹,想來他栽倒時有意側撲,定是為了保護包裹裏的物事。打開包裹,本以為是什麽貴重東西,沒想到竟是一個熟睡的女嬰。此時,追捕藍衫男子的禦林軍漸漸往這邊搜查過來,我隻好將藍衫男子抱回屋內,叫穆念慈留下把一路的血跡先隱蔽掉。
當務之急,為了不讓禦林軍搜到這裏,最好的辦法是喬裝藍衫男子引開追兵。切斷箭杆,又將藍衫男子的外衣脫下穿到我身上,箭杆也綁牢到背後,又打暈了一條瘸腿的瘌皮黃狗裹好掛在懷裏。我施展輕功,繞了一圈,在另一個方向,對禦林軍現了一下背影,引動禦林軍追來,為免追兵瞧出破綻,這才將黃狗殺了,一路留下血跡。
雖說我的輕功遠比禦林軍要好,但為了和追兵保持若遠若近的距離,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在地形上禦林軍遠比我熟悉,聽清後麵的呼喝聲,有頭領已下令分頭圍堵。此消彼長下,不多時,我竟被堵截在一處街道,前後左右都有追兵。幸好臨安城內河道遍布,也管不了河水的髒臭了,一個魚躍栽進河裏,將藍衫和渾身跳蚤的死狗一並裹好埋進淤泥。
臨安城內河道裏通西湖外接錢塘江,為了便於樓船航行,河道挖得頗深,至少三丈以上。密密碼碼的勁箭,穿過三丈河水,對於深藏河底的我一點都談不上危脅。再加上我又不是死人,不會傻傻地呆在原地,以我的水性,禦林軍根本無法判斷我的位置。 憑我現在的功力,在水底視物並不太困難,順著水勢流向,我像魚兒一般,迅速地在水中穿行著。估摸著有一個時辰了,在水下忽覺得方圓開闊了許多,水位也深了起來,從三丈到五丈,越往前遊水底越深。一口真氣也耗得差不多了,這一遊左拐右繞的,也有三十裏水路了,想來禦林軍定是還在剛才的水道內瞎折騰著,我差不多可以浮出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