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怨家路窄

第三十三章 怨家路窄

門外拐角冒出一行人來，為首正是那日在船上碰到的神秘婆婆，緊隨身後一少年一少女，好像叫三槍、霜兒什麽的。接踵而出的是十幾個幫眾，其中就有被我廢掉武功的那五個青皮。見我們走出酒門，來人呼啦一聲，十幾個人圍成半圓，卻是要阻攔我們離開。

看來事情不能簡單善了，我取下身上包袱，單執玄鐵劍，示意楊鐵心幾個退回店內防禦，自個倒要光棍一點，抱拳招呼到：“不知老前輩今日駕臨荒村野店有何見教？”神秘婆婆卻是盯著我不答，那五個青皮怨毒地瞪了我幾眼，齊齊跑出來跪在神秘婆婆麵前，哭訴我的蠻橫殘暴，要神秘婆婆主持公道。神秘婆婆枯黃的皺臉不動聲色，沉靜如水，隻是揮揮手讓五人退下，那五個青皮見機忙止住哭喊，恭敬地退回身後。

未探明神秘婆婆的態度，不好決定接下來是不是殺局，明知正麵對決我還不是神秘婆婆對手，又加上要顧慮楊鐵心幾人，我還不會傻B到像YY小說中的主角，一言不和就往前衝不畏生死。耐下性子，我接言正聲道：“仗勢欺人，當街強搶民女，若不出手教訓，我輩何以俠義自居。”正是要以俠義名號，試探神秘婆婆的正邪。

“哼，油腔滑調，教訓的話出手傷人也罷了，廢人武功怕是有些過吧！”神秘婆婆冷言到。

“除惡必盡！我若不嚴懲，它日好了傷疤忘了疼，再欺壓良善，豈不是我縱凶之過！”探口風神秘婆婆倒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我便要坐實了義無反顧之態。

“呈口舌之利，江湖事，武力了！‘少俠’自認武藝高強，今日大家便在手上功夫尋回場子！”神秘婆婆混似不在意道。還好瞧這駕勢，隻是比武教訓，不是非下殺手不可。

“既然如此，晚輩郭靖就得罪了，但請老前輩劃下道來。”我不亢不卑道，盡量多爭取些印象分，等下打不過受傷也能輕點。神秘婆婆眼光一轉，示意一旁蠢蠢欲動的少年先探探我的底。

那少年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張三槍，這廂領教郭兄高招。”語氣傲慢，禮節倒也盡了。我不在意地頷首回禮，右手玄鐵劍擺了獨孤九劍的起手式。

張三槍使得是一把四尺金刀，雙手握刀，看重量應是不輕。見我似是要以守為攻。喝了一聲，漫開細步急奔來，金刀胸前右斜上舉45度，氣勢隨近而攀，穩而不放，正是一招勢若千勻的斬刀，頗具戰鬥經驗。一般使大刀者為將氣勢升上至顛，喜歡臨近急速高跳使出“力劈華山”，實際上那是找死的行為，要知道人在半空中是移動最為不便之時，對方隻要身法不錯，避開劈擊方向，反手便可致來敵死地。

理論上獨孤九劍的“破刀式”可輕易破盡世間刀法，不過那是對獨孤求敗而言，他老人家戰鬥經驗豐富，功力高強，一眼便可出手直擊對方破綻。我卻還沒那麽老道，隻知刀法的破綻在於放易收難，刀法小招靠腕力，大招靠腰力，平衡點便在長刀的黃金分割點。當下在張三槍金刀斜斬之時施展螺旋九影身法暫避刀勢鋒芒。玄鐵劍反手斜擊金刀黃金分割點。

砰地兵器碰擊了一下，感覺卻沒有完全擊實，那刀身看似平穩，真況卻是如蜂鳥的翅膀極速顫動，原是為彌補刀法施展生硬太過單線的缺點，以顫動來擴展半途變招的範圍。這正是此光明刀法的高妙之處。兩人過了一招，好似不分勝負。不過獨孤九劍施招越來越快的特性，在接下的一連竄叮鐺聲中，卻是將張三槍手中金刀震動力越擊越小，後幾下反而是我在施力敲動金刀，眼看張三槍雙手發麻，險些握不住刀把，卻突然使了招“陰陽翻轉”。我隻感眼前金芒強光一晃，眼睛刹時一瞬灼芒不能視物，卻是金刀的一式暗招，用金色金屬光滑表麵的高反射性，連續數次反射，將陽光聚成一團，以晃人眼睛。張三槍便據此脫離戰圈，身退三步外嚴防。在外人看到，獨孤九劍與人過招實在無趣，沒有大開大合，沒有**疊起，沒有華美渲麗，沒有驚天動地，隻覺得驚險萬分之際便莫明其妙結束了。

“唔！好奇特的劍法、身法！”神秘婆婆訝異道，想不到按實力應與我相當張三槍便這般速敗了，攔住猶自不信的張三槍，神情多了點慎重：“三槍你先退下，這小子武功古怪，我來會會他。”對我來說倒沒什麽歡喜的，張三槍隻是熱身，重頭戲還在於對決神秘婆婆。

神秘婆婆的兵器仍是那天船上所見的墨鐵龍杖，矗立之時與神秘婆婆高齊。說是過招，那神秘婆婆自視前輩，一句老身姓方後，便要依禮讓我三招。獨孤九劍的特性在後發製人，讓招對我來說實無必要，隨便晃幾下玄鐵劍算是三招已施。那群手下見我此做為，以為是有意汙辱輕視方老婆婆，齊聲喝罵起來。方老婆婆倒是不惱，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顯然已看出我武功的特性。

眼見方老婆婆提著龍杖，若閑庭漫步般，一步一頓，慢慢向我走來，每一步的距離竟似一模一樣，步履無息，鐵杖扣地之聲卻如每下都敲在人的心跳坎上，壓力鎮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身處氣勢衝擊正對的我，手心之汗竟被逼了出來。其中好幾次我忍不住要掏出懷中飛刀突襲，心中卻一直有個聲音強逼告訴自己麵對如此高手先出手便落了下風。直至身前三步，龍杖打得著我，我卻還需跨出一步玄鐵劍才能夠得著對方之際，方老婆婆麵露些絲讚許後，右腳突然前踏半步，以左手為基，右手灌力，一招“長虹貫日”，龍杖夾裹旋風毒龍般鑽向我前胸。

終於撐過了氣勢比鬥的關卡，右跨半步，左腳旋退，玄鐵劍豎在胸前，一招“破槍式”順切向方老婆婆平衡杖勢的左手。長兵器一般都是兩手齊使，一手灌力，一手支撐，沒了支撐點，長兵器便失了控製。可惜理想狀況隻能停留在想像中，龍杖是被我擋在劍外，但龍杖上傳來的震蕩強力卻不是我能抵擋的，後果就是我被直接震飛，胸前衣裳片碎，內息一陣混亂，還好蛇皮內衣助了抵禦了一半衝力。方婆婆哪會輕易給我調息的機會，杖勢一轉，身影如電光旋轉的風車般，杖影連襲當頭罩來，所過之處，地麵波及是破開的一個個籃球大坑。暴炸性的氣旋，割體生痛，我真懷疑自己猜測她不會取我性命是不是我太過一廂情願了。

齊九陰真經、*兩家之長的輕功，仍是讓我躲得狼狽萬分，灰頭土腦，外裳盡碎，隻著片縷，幾次甚至不惜丟臉，直接滾地躲避。依離心運動原理，重杖的威力在一丈範圍內是越遠威力越強，越靠外速度越快，我躲避起來也更難。更可惡的是那龍頭穿了幾個孔，急速劃開空氣的時候，那在耳際暴發的尖銳哨聲，敲擊耳鼓，如同穿腦，令人幾欲發狂。這路“大霹靂杖法”配合“電光心法”，便是對上五絕，方老婆婆也夠一拚之力了。

要破此危局，首要便是能近得了身，環顧周遭，我有了一個主意，連滾帶爬躲了幾圈，幾息間便竄進了方老婆婆那群手下之中，引發一陣雞飛狗跳。手段雖然缺些光明，不過效果還算不錯。也許是打得興致，突然發覺電光火石的龍杖去勢正是手下所在，未免誤傷，急收回杖勢，從施展極致後要一時止住卻是不易，見機會來了，隱住身形的我從一逃竄之人身後跳出，一記玄鐵重擊，格開勢停的龍杖，棄劍欺身而上，左右手急施九陰神爪抓向方老婆婆雙手。

方老婆婆甚是果斷，亦是棄杖反抓而來，使得正是大力鷹爪功，以九陰神爪的淩厲，在同時抓住對方雙手時我以為要占點便宜了。隻見方老婆婆臉上忽青忽紅，身子微顫，額頭汗如雨下，雙手卻似有絲絲冷氣射出，便覺我雙手攻出的內力如沉石海，正奇怪間，一股夾幾倍之威的內力反攻了過來，其中竟有我熟悉之極，剛才怪異消失的自家內力。咯嚓兩聲，我的雙掌被強力反震脫臼，真氣反攻體內，頃刻便受了極重內傷，一口鮮血強噴了出去，人也飛空幾丈開外，卻是忘了疼痛，腦中隻剩一個驚奇的念頭：明教“乾坤大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