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報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冥女搖頭否認了白歌的猜測。
白歌：“……行吧，我就知道沒這麽容易。”
如果能找到那個聲音的源頭，距離知曉真相也不遠了。
白歌摸著下巴問：“你一直留在冥殿裏？”
冥女冷漠道：“不然呢？這不都是拜你所賜麽？”
“關我屁事，你自己戀愛腦。”白歌很想豎起中指，但他忍住了，問：“冥河遠真死了？”
“嗯。”
“那是你親人，你沒點感情？”
“都是過去幾十年前的事了，你想讓我表演一個痛哭流涕麽？”
冥女的話語很輕，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那也不錯。”
“如果你現在直接剖開肚子掏出腸子把自己吊死在這兒，我可以流下一滴眼淚。”冥女諷刺道。
“毒舌不錯哦~”白歌雙手一指：“哎呀，我就喜歡你看我不爽但又打不到我的模樣。”
冥女眯起眼睛：“你確定？”
白歌聳肩問：“所以冥河遠到底為什麽而死？曆代冥皇又為何而死？”
“與你何幹呢？”冥女淡淡道：“你一個地上人。”
“話可不能這麽說。”白歌摸著下巴：“我特意來找他了，如果連冥河遠的麵都見不到，未免不合適，而且冥河遠似乎也為我的到來而提前做了準備。”
“他說過，你會來，他說，你不會食言。”冥女說：“可他還是沒等到你來的時候。”
“為什麽冥河遠會死？”白歌又問道。
冥女說：“當然是為了冥地……他是個愚蠢的傻孩子，總是過於固執，人力是無法扭轉時代大勢的。”
白歌：“大勢？”
冥女緘默不言，她淡淡道：“說這些也毫無意義，逝者已逝，你還試圖改變什麽？”
白歌追問：“我至少想弄清楚冥河遠為何而死，但你似乎並不打算告訴我，是因為過去的那些過節？”
冥女閉上眼眸：“我還沒有大度到將那些仇恨稱之為過節的程度。”
“已經過去快千年了啊。”
“時間，並不能撫平所有傷痛。”
“看來你的戀愛腦一點都沒變化。”白歌摸著下巴，冥女的態度相當不配合……配合才是怪事，彼此之間的過節或者說仇恨是無法調節的矛盾。
他又問：“奪魂鈴的下落你清楚麽？”
冥女問：“奪魂鈴是冥地聖物，不論我知不知道，都沒有告訴你的理由。”
“那無月碎片呢？”
“無可feng告。”
態度油鹽不進。
“哇，冥女你真的很嚴格啊。”白歌麵無表情，他轉過身：“告辭。”
“你就這麽走了？”
“你這家夥跟卡了bug的NPC似的，不到關鍵劇情就不斷重複一句廢話，我還留在這浪費什麽時間？”
白歌淡淡道：“等冥河淹沒冥地的時候再來找你得了。”
“你為什麽會知道？”冥女追問。
白歌四十五度回頭：“無可feng告！”
言罷，大步流星的走向冥殿外，距離出口位置也不遠，但僅僅是數步後……
鏗鏘的聲音傳來，冥殿十王的雕塑動起來，宛若鋼鐵傀儡的巨大雕塑揮下兵器斬斷了退路。
“你以為你還走得了麽？”
鏡麵之後，冥女的聲音傳來：“這裏是冥殿，不是你能隨意散步閑逛的地方。”
白歌活動手腕：“你是想讓我闖出去？”
“你可以試一試，冥殿十王都在此地。”冥女淡淡道：“我還是奉勸你不要浪費力氣了。”
白歌咋舌：“所以我是自投羅網了？”
冥女追問：“你為什麽會知道冥河淹沒冥地之事？”
白歌反問：“曆代冥皇不可能是死於冥殿十王之手……一路上連屍體都看不到，所以他們是去往了冥河源頭了？這裏應該還有一條通往更深處的道路。”
冥女沉聲：“拿下他！”
冥殿十王的雕塑轟然發力，精神領域當中，白歌靈巧走位，避開致命的落刃。
這冥殿十王和嚴夏操控的魁星鬥同樣，都是空有力量的傀儡，力量很強，但並不會自由運用。
以一敵十沒有勝算，白歌找尋著離開的空隙，同時放聲冷笑。
“你這算是赤果果的報複啊。”
“如果你少問幾句，我可以讓你離開，但現在……你不能走。”
“哦？”
“你接觸過了冥河源流的力量。”冥女冷聲道。
“你說的是‘時空穿梭’這件事麽？”白歌道：“所以冥河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它的源流能通往過去！”
“你要留在這裏，直至你身上的冥河氣息全部消散，直至冥河吞沒整個冥地！”冥女冷冷道。
“真是愚蠢，我就是從冥河淹沒冥地之後才抵達的這裏。”
白歌一個空中劈叉避開冥殿十王的拋摔，動作稍顯狼狽但不影響吐氣發聲。
冥女下意識反駁：“這不可能……”
她頓了頓：“等等，難道是冥月族……不，冥月族沒有這種能耐……”
白歌挑眉：“冥月族和冥殿不是站在同一邊的啊，冥殿掌控冥河源流，但似乎冥月族也有些特殊之處，為什麽冥月族死亡後屍體都會消失？你知道的肯定不少。”
冥女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她選擇了沉默。
白歌笑了：“不說也無所謂，我自己去調查，既然冥河源流的力量能穿梭時空，大不了我再回溯個一百年去見冥河遠……再見！”
冥女聽到這裏徹底動怒，她的憤怒是極致的冰冷。
“你以為你還有這個機會麽？”
“我會將你封鎖在冥殿中一百年，等到冥河淹沒冥殿，如果你還敢再來，我就會繼續封鎖你一百年！”
“不論重複多少次！”
“冥殿是建立在冥河源流上的坐標，你的前進道路已經被阻塞。”
“從這裏開始，已經沒有容許你通行的道路，你不過一個地上之人，不被允許玷汙我族的曆史！！”
冥女此時的情緒波動也讓白歌明白冥女並非是在報複千年前的仇恨。
或許是有一點類似的想法，但真正的理由並非是這樣，她是在扣留自己，作為冥殿之女。
冥河之下通往曆史，過去曆代冥皇都是死在這條路上，不讓自己過去，理由很明確，他不夠資格。
“或許吧，我一個外來之人是不應該幹涉你們冥族的曆史，但是……！”
白歌轉身揮下手臂，劍斬殘秋。
三位冥殿十王的雕塑被擊退，一路連帶著衝撞後退嵌入牆體，冥殿地動山搖。
玩家換了口氣：“但冥河遠似乎不這麽想……”
“他留下了無月的碎片，分明是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引我而來的準備。”
冥女冷冷道：“正因為他將希望留在你一個外地人的身上，我才覺得這顯得愚蠢……你又能該變什麽？”
白歌問：“你是覺得我不行，還是擔心我太行？”
冥女正要開口。
白歌高聲道：“如果我真的改變了什麽，是不是意味著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因為我若是成功了，對你們冥族皇室和冥殿是一種嘲諷？顯得你們太過於無能？”
何等精準禮儀。
冥女垂下眸子，她幾次想要開口，幾次都忍住了，翻江倒海的情緒凝固成為無比簡練的一句話。
“——拿下他！”
“——冥河遠！”
冥殿十王之中的一具雕塑鏗鏘運轉，白歌猛地回過身，下一刻劇痛從靈魂體的四麵八方湧來。
一隻嶄新的雕塑的抓住了他的肩胛骨，靈體麵無表情，如傀儡般眼神沒有半點鮮活。
白歌：“……艸！”
冥殿十王的靈體均源自於代代冥皇，而這一具靈體的來源，正是……冥河遠。
冥女低沉道：“你會在這裏待上一百年，直至你再也無力褻瀆冥河！”
砰！冥殿大門封鎖，枷鎖上身，白歌被高高掛起，懸掛於冥殿正中央。
玩家如同受刑的囚徒，被封於不見天地的虛月之中，再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