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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有點尷尬

氣氛略有些尷尬。

前腳剛剛質疑寅的真實身份。

後腳原本失蹤的淩蒼天就回來了。

寅立刻雙手打袖,彎腰跪地:“見過城主。”

淩蒼天闊步而至:“你們……”他的視線落在白歌身上:“原來是四師弟到了……你且去會客廳等我。”

話音裏滿是不容置喙。

白歌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扇子,敲了敲手裏的扇麵:“看來城主大人沒有失蹤,我就不打擾了哈。”

淩蒼天聽到‘城主大人’四個人後眼神閃爍,但沒有說什麽話。

兩人眼神交匯了片刻,目光裏都是戲。

白歌離開不久,背後書房傳來沉悶的聲響。

沒一會兒,寅垂著臂膀從書房裏走出,看上去動作有些狼狽和遲鈍,衣袖下方隱約可見猩紅。

會客廳內,墨丹青隨手拿起一枚香果啃了一口:“倒是挺舍得下手的,明明是個忠心的手下。”

“你我皆不是上位之人,禦下之道無非講究賞罰分明,犯錯了自然有懲戒,好處也當然得給,如何把一個人訓成哈士奇的最好辦法其實也不難,就是蘿卜和大棒。”白歌看著窗外的池塘:“想要做大人物,心頭的狠辣和果決都缺一不可。”

“這是什麽經驗之談麽?”

“那是,我玩p社遊戲的時候可狠了。”白歌承認。

“倒是寅剛剛把我們領到了書房不久,淩蒼天便出現了,這事不覺得有些怪異麽?”墨丹青道。

“當然怪異,隻是現在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借口去爆他的汙穢麵具。”

白歌說:“罷了,也無傷大雅,不管算計的是什麽,見到了淩蒼天,最初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至少我們現在還處於領先……問題就在於,究竟是能夠領先多少了。”

對方隻有洛秋雪一名玩家,所以她接替的身份不出意外應該是二三五中的一人。

半盞茶時間後,淩蒼天來到了會客廳。

“四師弟,十多年不見,你倒是變化不少。”

“城主大人也大差不差。”

白歌觀察了一下淩蒼天,對自己的觀察力他很有自信,但從淩蒼天的身上,他發現自己看不出多少的有用信息來,對方換了一件衣服,也收斂了氣息,看上去和普通的中年人並無太大差別,頭上梳著發髻,尋常人的習慣一舉一動都能看出其一定的傾向性,但淩蒼天的身上幾乎沒有‘習慣’。

舉個例子,這種習慣並不是喜歡撫摸耳朵或者鼻子,又或者喜歡抓衣角等明顯的習慣,而是行走姿勢、微表情等方麵,如果一個人的左腳受過傷,那麽下意識就會將重心放在右腿上,故而右腿更加粗壯有力而且動作更快,又或者,從一個人的手上的繭子就能看出其從事過的工作種類。

隻不過淩蒼天都沒有這些,他在白歌觀察的數秒之中並未展現出任何一個潛意識上的傾向性,也就是說,看不出他的習慣是什麽……看不出習慣也就難以判斷和把握對方的喜好以及弱點。

淩蒼天擺了擺手:“叫什麽城主大人,便是多年不見,你也是我的師弟,和以前一樣,稱呼我為大師兄即可。”他在主座上坐下:“倒是多謝你不久前替我解了圍,我當時抽不開身,差點讓慕容珞這老家夥給占了便宜。”

白歌問:“抽不開身?”

“嗯,和那豢龍人有關。”淩蒼天雙手放在扶手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不過已經解決了。”

“當真?”白歌問:“若是真的棘手,也可以跟我說一說,我或許會感興趣。”

淩蒼天搖了搖頭不願多說。

白歌也不追問,改口道:“這次信件特意邀請我來,是為了什麽事?”

淩蒼天卻不肯直說:“再等等,等其他四人也到了後,我自當會開誠布公。”

白歌笑道:“這是非要吊著我的胃口了?有什麽不能提前說的?”

淩蒼天沉吟:“不是不能提前說,而是提前說了也無用,必須所有人到齊了說了才有價值,提前知曉也不過讓你徒增煩惱……話就說到這兒吧,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了住所,城主府若是住不習慣,還有幾處私宅,你隨意挑選一個,等其他人到了再說。”

言罷便起身。

白歌沒有跟著追過去,而是卡在對方前腳跨出門檻的時間點追加一個提問。

“是和武帝有關麽?”

淩蒼天腳步一頓。

白歌又問:“十五年前,武帝到底有沒有死?”

淩蒼天背對:“他不可能還活著!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計劃是你定下的!”

白歌故布疑陣:“但,執行者不是我。”

淩蒼天猛地回頭:“貫穿顱骨眉心的致命一劍不是你的手筆?”

白歌不動聲色:“原來你一直認為是我下的手?”

淩蒼天沉默。

兩人繼續背對著。

白歌說:“我之所以定下計劃,並沒有想著一定要去執行,而且最終計劃的執行,我並不是最主要的推動者,你應該知道,我定下計劃是為了什麽,並不意味著我真的想要這麽做。”

淩蒼天歎道:“因為別無選擇麽?”

他又喃喃道:“可不是你,會是誰呢…這麽一想,師傅的死太過於蹊蹺了。”

白歌問:“武帝真的死了麽?”

“死了。”淩蒼天說:“一定是死了。”

“若是武帝沒死呢?”白歌問:“他第一個要殺的會是誰?是你,還是我?”

淩蒼天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沉聲道:“四師弟,你多心了,你果然還是你,和過去一樣,疑心病太重……人死不能複生,別想太多,我叫你們來,是有別的事商量。”

不再多言,淩蒼天背影遠去消失。

墨丹青歎:“問了個寂寞。”

白歌吐槽:“白發生不配合,這淩蒼天也是個謎語人……嘴上說和武帝無關,但時隔十五年,能把六個師兄弟都釣上來的魚餌,肯定和武帝有關。”

墨丹青道:“倒是可以肯定這白發生是個壞逼……聽上去這六個徒弟都參與了弑師的事,為什麽嘴上都說不知情,仿佛真相影影綽綽?”

白歌回答:“或許,他們真的不知情,包括白發生在內……每一個人知道的真相都隻是一部分,恰恰因為不能開誠布公,所以才不知道,因為互相防備。”

墨丹青說:“你指的是武帝眉心中的那一劍?”

白歌肯定:“想來這一劍才是致命傷,也是弑師的核心環節,更是謎團的最中心……不過他嘴裏說的‘別無選擇’又是什麽意思?不是迫不得已,不是被迫無奈,而是別無選擇。”

墨丹青搖頭:“不清楚,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或許隻能找其他人了。”

白歌點頭:“淩蒼天老奸巨猾,想撬開他的嘴不容易,我們該想辦法提前找到腰子會合。”

墨丹青說:“前提是他得活著。”

“有冥河遠跟著,應該不至於死……”白歌想了想,加了兩字:“太快。”

他繼續說:“若是腰子死了,我猜想這個副本的完美通關可能性就比較低了。”

“為什麽?”

“因為六個徒弟代表了六個關鍵人物,每一個人物都掌握著破解世界觀的關鍵信息,少了一塊拚圖,終歸是不完整的。”白歌緩緩道。

“原來如此……才怪。”墨丹青搖頭:“這一局的目標難道不是獲勝?打死了所有對手就算勝利,你難道想要被對方綁回去關在地下室裏跳到盆骨斷裂?”

白歌:“這些爛梗我都不用了。”

墨丹青:“你不用我是怎麽學會的啊?”

白歌說:“玩遊戲嘛,最重要的是開心,所以說……”

他從口袋裏拿出個機械羅盤:“這是可以定位腰子的裝置,他應該是朝著我們這兒走呢。”

“你什麽時候有了這個裝置?”

“當然是開始比賽之前。”白歌說:“我不可能預料不到雙方分開的情況,所以提前要了這個羅盤,它利用某種無法判斷原理的神秘力量進行判定,所以不會失效,隻要在一定範圍內就能指向另一方。”

墨丹青說:“你需要我去接人?”

“不需要。”白歌說:“提前探索一下雲來城的地圖同樣重要,先發優勢不能丟了。”

他指著羅盤上中央:“隻要這上麵的紅色按鈕不亮起來,就不用擔心腰子的生命安全。”

“那如果它亮起來呢?”

“那就看著它亮。”白歌說:“離這麽遠,你救得了麽?”

墨丹青:“有理。”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

嗶啵~嗶啵~嗶啵~紅色的閃光燈在羅盤上突然間毫無征兆的亮起,如同夜幕下閃爍不止的警燈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