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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高處不勝寒

白歌提出的這個要求,不可謂不精妙。

精妙之處在於……他做到了損人不利己的最大化。

並不清楚洛秋雪和淩蒼天達成了什麽交易,這不要緊,隻要阻斷了這場交易就算成功。

聽到了這句話後,洛秋雪的表情也同樣變得微妙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確是和淩蒼天做了交易,要換取一些靈藥給予黑鳳蝶恢複傷勢。

這筆交易還沒完成,而功法已經遞交了上去,但靈藥還沒拿到。

以淩蒼天的性子,不太可能不交靈藥,原本她是很放心的。

但現在白歌開口提出了這個要求。

淩蒼天會是什麽反應?

他淩蒼天好歹是六人裏的大師兄,身為雲來城主,自詡一代霸主的人物,會貪圖這點小便宜?

他真會。

淩蒼天先是錯愕,然後便欣然應允。

這可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機會,厚臉皮如他不可能不接受。

三部功法到手白賺!

多麽美妙。

洛秋雪有些憋屈,又一次體會到了和白歌做對手時的無奈。

晚宴到了這裏也差不多結束了,淩蒼天拿到了六本功法,喜不自勝的去了書房,留下了武奴招待。

每個人手裏也各自拿到了一本秘籍的拓本,至於有沒有缺失也無人清楚。

淩蒼天是一名標準的利己主義者,隻要對自己有利的便保留,過去的仇怨都可以放下。

隻要跟他沒有直接衝突,他也不會動殺心。

越清霜也一同去了書房抄寫蛇吞象的拓本。

為了以防萬一,也把腰子帶上了。

笑紅塵說乏了讓寅帶路去偏房休息。

現場客廳很快便隻留下了白歌和洛秋雪兩個人。

倒是沒有什麽劍拔弩張的氛圍,雖然雙方對勝利都勢在必得,但也沒有互相仇視到拔劍生死的地步。

勝負之爭,無關風與月。

白歌倒了一杯碧玉春,看著琥珀色的酒水**漾,自顧自的說道:“淩蒼天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誰能提供給他更多的利益,誰就能打動他,如果在為了競爭他的立場而浪擲力氣,無非是我們打破頭競價後讓他處於一個兩不相幫的位置上,無疑是個虧本生意。”

洛秋雪聽完後若有所思:“所以你剛剛才提出那個要求?”

白歌喝下半杯酒:“你的理解能力應該沒有那麽差。”

洛秋雪了然。

白歌故意提出的要求也是為了告誡她,淩蒼天根本不可信,雖然拉攏NPC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但在雲來城中最大的地頭蛇卻是個見風使舵的卑鄙小人,位高權重實力不俗,但一點沒有宗師應有的品格和氣魄。

這一次可以用兩本功法換的對方前功盡棄,下一次也同樣可以用同樣的辦法讓淩蒼天臨場倒戈……他就是這種人,想要利用他就做好被背叛的風險。

這當然不是什麽來自對手的善意提醒,而是一種告誡。

淩蒼天很危險,兩名玩家互相爭鬥,若是讓個NPC撿了大便宜,那可就是貽笑大方,丟人給觀眾們看了。

洛秋雪說:“我明白了,這也是你提前掌握了地利和時間差,卻沒能第一時間借勢成功的理由。”

白歌不置可否:“我隻是不喜歡他那種人罷了……不過從遊戲的層麵來說,他一定會給我帶來不錯的遊戲體驗,而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我間的爭鬥影響到他的自我毀滅進程。”

“自我毀滅?”

“想一想就知道了……德不配位之人,貪圖利益和力量者,往往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

白歌喝完了餘下半杯酒,站起身:“我出去吹吹風。”

他坦**道:“想要就在這兒直接分出勝負來找我也可以,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建議你有充分把握後,帶齊人再來偷襲。”

洛秋雪說:“上次的技能冷卻時間挺長吧…”

白歌反問:“隨便就丟出來的技能,你覺得會是什麽必殺技麽?”

試探無果。

白歌搖著折扇出了門,洛秋雪獨自投去怨懣的目光,然後托著腮幫發起了呆。

“真是沒有破綻,我都想給他來一口了。”黑貓跳上桌子憤憤不平道。

“我也想給他來一口……”

“嗯?”黑貓歪了歪腦袋,一副‘你不對勁’的表情動作。

洛秋雪臉頰微紅,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幾口酒有些醉意,吐了真言。

“雖然現在是對手,但他還是好帥啊…我好喜歡唔…”

……

“不知為何,我突然領悟了豪火球之術。”

“酸了,誰把我的水果拚盤裏賽了檸檬!”

“不對勁,很不對勁啊,你們不是敵人麽,不應該心平氣和坐下來給對方兩刀?為什麽我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我是來看這種劇情的嗎!!”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為什麽這種男人也能被看上,這種事不要啊。”

“多來點,爺就愛看這種,打的血肉橫飛多沒意思。”

……

說出去吹冷風,當然不單單是吹冷風。

而是站在很高的地方吹冷風。

“你褲襠不涼麽?”

一個聲音從下方傳來。

“風吹著當然涼。”白歌想了想:“我還是坐著吧…”

“突然發什麽顛,來這麽高地方,我找了你一分鍾。”

“就是突然想體會一下高手的感覺,高手嘛,肯定站在高處才合適。”

“所以你體會到了什麽?”

“低頭看會恐高。”

“嗬嗬……”沒什麽誠意的笑了兩聲,墨丹青倒是沒有跳上來,而是站在屋簷下方說:“沒找到黑鳳蝶的蹤跡,或許是根本沒入城。”

“看來她受傷不輕。”白歌說:“除此之外呢?”

墨丹青搖頭:“沒有人來聯係我。”

白歌沉吟:“奇怪。”

“或許你猜錯了,白發生真的沒有布置。”

“不,他一定有提前的準備,功法都能交出去,他定然有自己的目的,他是個壞東西,我有這種直覺。”白歌推測道:“如果到了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隻能證明,他安排的一切並不需要他自己插手,或許一早就已經在暗中開始推進了。”

墨丹青說:“這麽多的變數,算的過來麽?”

“算不過來,但可以站在更高的角度俯瞰。”白歌敲了敲太陽穴:“不出意外,今晚肯定要出點意外,要不要來猜一猜,先死的會是誰?”

“我不賭博。”墨丹青生硬的說,他還記得上一次打賭失敗,自己吃了一整個紙袋,那味道……

他問:“接下來?”

白歌說:“我沒安排了,這幾日我就留在城主府裏,看看後續發展,也把洛秋雪留在這兒……至於比賽的事,隨你喜歡,你自己看著辦。”

墨丹青深深看了眼白歌:“我的手段偶爾會很殘忍。”

“那些女人們也同樣很殘忍啊。”白歌投去微妙的注視:“即便是當著我的麵,她們也絕非溫馴的羊羔。”

“那樣最好。”墨丹青說:“腰子呢?”

“如果能活過兩個晚上,我可以把他借給你。”白歌說:“如果活不過就算了。”

“好。”墨丹青轉身離開。

兩人對話幹脆利落,沒有多少信息交流,但很多話都藏在不需要說出口的那剩下半句話裏。

心照不宣。

……

次日清晨,白歌被嘈雜的敲門聲吵醒,打開房間,見到了一臉焦急的腰子,有些失望。

“你沒死啊。”

“……我……”原本滿臉傾訴欲的腰子被幹沉默了,他頓了頓才擠出一句話:“那我還對不起了。”

“嗯,下次努力,早死早超生。”白歌拍了拍肩膀以示鼓勵,他打了個哈欠:“所以誰走了?”

“笑紅塵。”